衆弟子難以接受這羣高層說出的事實。
可事情擺在眼前,沒有人會故意把自己推向深淵邊緣。
“蘇前輩,這次是我不對,還請恕罪。”羅林說完,轉過身來,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臉上。
“滾吧。”蘇北冷漠地說。
他之所以要讓他們親口把這些事情說出來,主要是爲了以後好維持門派的運轉。
衆弟子默默地看着羅林如喪家之犬一樣地離開。
正一聞不是門派內的人,他是最爲恐懼的。
當初,就是他窺探護心門派的資源,本身就受到護心門派弟子的敵視。
這場大事情由他一手策劃,如何不讓人憤怒?
大師兄看向漢天楚。
“我不再是掌門。”漢天楚蒼老的臉龐上帶着幾絲漠然。
他一咬牙,對着蘇北單膝跪地:“掌門,這廝不能留。”
即使他的實力是在黃階後期,即使他所說的這廝已經有玄階後期的實力。
可是,如果他不怎麼說的話,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着這最後的罪魁禍首逃之夭夭?
“讓他走。”蘇北揮手,“我蘇北是言而有信之人。”
這話激起了所有弟子的不服。
“他差點讓護心門派解散,不能夠放走這個大毒瘤。”一名清冷的藍裙女弟子開口。
“要是讓他走,以後我們護心門派的弟子也不敢出門了。”另一人附和。
一時間,所有人都在吵吵鬧鬧。
“漢掌門,單單這件事情,弟子們不服。”大師兄倒戈向漢天楚。
漢天楚看了一眼蘇北,皺眉:“我已經不再是掌門,沒必要在說給我聽。”
“可是,可是掌門爲何要把掌門之位傳給他?”大師兄終於說出心中的不服。
其餘弟子也鬧了起來。
“住口!”漢天楚大怒。
“這件事情不需要理由。我相信他能幫到。”漢天楚力排衆議。
“正一聞你可以走了。”蘇北淡漠地看着正一聞。
正一聞對着蘇北磕頭,逃也似地衝了出去。
弟子們想要攔住,但是以他們的實力,根本就無濟於事。
見正一聞離去,蘇北轉頭看向南宮瑾:“瑾兒。”
南宮瑾的目光閃動:“要殺誰?”
弟子們的呼吸一滯,紛紛聽蘇北接下來的話。
“我說的是讓他們離開這裡,不會動手,但不代表我不能在外面動手。”蘇北的嘴角帶着一絲殘忍的笑。
“瑾兒,讓正一聞回來,要死的。”
南宮瑾活動了一下手腕,微微躬身拍了一下蔣吟吟的小腦袋:“陪在蘇北的身旁,別亂跑。”
“姐姐去哪?”
“我一會就回來。”
所有人都把目光注意在南宮瑾的身上。
這位讓人驚爲天人的絕世美人,是要殺人麼?
“注意安全。”蘇北吩咐。
南宮瑾點頭,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所有人的心中不由得一驚。
這絕對是高手!
“諸位都去休息吧,具體的門派事務安排,等明天再說。”蘇北揮手。
弟子們把目光看向漢天楚。
對於這個剛剛上任的掌門,他們的心中還沒有建立起關於蘇北的政權威嚴。
“看着我幹什麼?”漢天楚大怒。
也在這個時候,南宮瑾回來了。
在她的手上提着正一聞的屍體。
小讓見狀,走過去把正一聞的屍體處理了。
蘇北捂住蔣吟吟的眼睛,看向漢莎:“你的年紀大,看住她,別讓她看到。”
漢莎走過去,抱起蔣吟吟。
衆人譁然。
玄階後期的強者,在短短半分鐘的時間不到,就成爲了一個屍體。
“都散了。”蘇北的這句話終於出現了幾分震懾。
強者爲尊,這些弟子們雖然沒見過蘇北的實力,但從他身邊的人也能夠窺探一二。
當人全部離開,漢天楚再次把注意力放在蘇北的身上。
“蘇北小生,老朽的要求雖然有點過分,但要是沒有我,漢莎只怕……”漢天楚內疚地說。
蘇北搖頭:“老前輩,門派之事我並不擅長經營,我希望還是由你來操辦一切。你說的保護漢莎,我會爲她掃平眼前的障礙,至於她的成長,還是要看她自己。”
“那你之前……”漢天楚吃驚地看着蘇北。
“掌門人的要求,在衆弟子面前,在這些高層的面前,我怎麼敢不答應。”蘇北淡淡一笑。
“已成事實,這已經不可逆了。”漢天楚哀嘆。
“只需要老前輩處理門派事務就行,我這個掌門有名無實,在門派實力沒壯大之前,我就是一個保護傘。”這纔是蘇北真正的目的。
如今護心門派的實力銳減,如果他不答應漢天楚的話,那麼第二天,護心門派的仇家就會前來踏平這裡的一切。
“漢莎雖然年紀小,但再過兩年也到了結婚的年齡。”漢天楚還是擔心漢莎的未來。
他看了一眼南宮瑾,猶猶豫豫地說:“老朽知道以我家漢莎的背景和實力,只怕給蘇北小生提鞋都不夠資格,但老朽懇請蘇北小生收留下漢莎。”
漢莎的雙眼一紅,抱着蔣吟吟抹眼淚。
小讓默默地站在一角,默默地看着這一切。他知道,關於漢莎的未來,一切在於蘇北的態度。
“就算是當一個小妾,甚至是暖牀丫鬟就行。”漢天楚又一次下跪,“只要她能夠平安的度過這一生就行。”
蘇北緊緊皺眉,扶起漢天楚。這一次,他強制性的把漢天楚扶了起來。
雙眼深邃地盯着漢天楚:“老前輩,你這是在說遺囑?”
漢莎的心中一驚,驚駭地問:“爺爺,你怎麼了?”
漢天楚緩緩搖頭:“我也服老了。”他枯槁的雙手握住蘇北的手,“保護好她,她可以成爲你的翅膀,讓你展翅高飛。”
蘇北的心中一沉,忽地想起正一聞來。
正一聞爲何要搶奪護心門派?如果只是這個目的的話,爲何連一尺匕首這樣的強者都要請出來?
而請出來的條件就是讓出護心門派一半的資源。
這根本就不符合正一聞奪取護心門派的利益啊。
此時,聽到漢天楚如此着重焦急地讓蘇北答應保護好漢莎,蘇北的心中終於起疑,這護心門派有些特殊了。
“老前輩,你就這麼信任我?”蘇北忽然淡淡一笑。
“我只能信你了!”漢天楚咳嗽一聲,竟然有黑色的血液隨之出現。
漢莎驚慌地抓住蘇北的手:“大叔,幫我看看爺爺,我求你了。”她哀求地看着蘇北。
十五歲的漢莎,雖然比蔣吟吟要大八歲,但心智還未成熟,猶如一個小女孩一樣。
沒了父母,護心門派的高層反叛,爺爺的身受重傷,讓她的內心傷痕累累。
這一刻,她真被最後的親人也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蘇北仔細用神識掃視了一下,心中一驚。
他看向漢天楚的目光變了。
“老前輩……”
“我想休息了。”漢天楚蒼老一笑。
他回過頭看着自己的孫女,然後用枯槁的手撫摸着漢莎的頭髮,渾濁的眼淚在眼珠子裡打轉。
哽哽咽咽:“莎兒,以後在蘇北叔叔的面前,不能任性,知道嗎?你要乖乖聽蘇北叔叔的話。”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南宮瑾:“蘇夫人,請受老朽一拜。”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喪親之痛,悲情至深。
南宮瑾扶起漢天楚:“老前輩,南宮瑾受不起您的一拜。”她知道漢天楚爲何要對她下跪。
因爲漢莎,漢天楚生怕漢莎陪伴在蘇北的身旁,會給這位正室帶來不喜。
“老前輩,漢莎她很可愛,我會當妹妹一樣看待的。”南宮瑾讓漢天楚放心。
漢天楚重重地點頭:“多謝。”
“爺爺,你這是要幹什麼?”漢莎預感到了不安。
“爺爺累了,想回房睡覺,漢莎送我回去吧。”漢天楚疲倦地說。
“恩,漢莎陪您。”她挽住漢天楚的臂彎,往外走。
小讓默默地跟在爺孫的身後。
蘇北目光深邃地盯着這對爺孫離去。
“蘇北,你真要當掌門?”
“我們需要一個安身之所。”蘇北看着她嘆了口氣,“而且,我不繼位,第二天,護心門派就會人去樓空。”
他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老前輩的遺囑,他想遵循。
“救不了了嗎?”
“五臟俱裂,傷及根髓,已是無力迴天。”蘇北哀嘆。
南宮瑾沉默,她陪伴在蘇北的身邊,低聲說:“這是最後一次,好嗎?”
“漢莎嗎?”蘇北的嘴角出現一絲無奈的可笑,“你就把她當成買主,我是她的保鏢就行了。”
原來,思想受古代三綱五常影響的南宮瑾,也不全是不在意其餘的女人啊!
蘇北用手輕輕撫摸南宮瑾的手背,安慰她:“我以爲你就是一座冰山。”
南宮瑾白了他一眼。
“好了,等會讓漢莎和小讓給你們安排休息的地方,我出去一趟。”蘇北淡淡地說。
“你要去哪裡?”南宮瑾警惕地說。
“正一聞只是一個主謀,既然要解決所有麻煩,就不能夠有遺漏。”
“我陪你去。”南宮瑾聽懂了蘇北的意思。蘇北這是準備剷除護心門派的高層。
“好好在這裡待着,你要是不在這裡,她怎麼辦?”蘇北輕聲說話,目光在蔣吟吟的臉上一掃。
他離去了。
深夜之中,神識釋放。
小小的浮雨城,雖然在這個特殊的地方,無法用感知力捕捉對方的氣息,從而進行跟蹤。
但是,以蘇北的實力,可以輕易的搜索完一遍全城。
暗金絲邊的黑色戰鬥服讓他彷彿融入到了黑暗之中。
從護心門派離開,他閃身進了大街小巷。
神識一掃,鎖定一個隱藏在一處荒廢大院中的護心門派的高層。
一個閃身,直接來到荒廢大院的正房中。
這位高層盤坐在地上,吸收空氣中的靈氣,絲毫沒有感覺到蘇北的到來。
“正一聞奪取護心門派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蘇北忽然發出聲音,嚇得這位高層癱倒在地。
“掌門!”這人的臉上出現恐懼,渾身顫抖。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說!正一聞奪取門派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蘇北威脅,“說出來,我饒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