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國東提出的臨時遺囑是非常有必要的,陳友良死後,總不能讓這麼大的集團羣龍無首陷入混亂狀態,陳雪菲目前還是個外行對集團事務還沒有上手,爲今之計,只好讓洪家父子代管陳家,卻在背後醞釀時機,等待真正遺囑的誕生。
這是一個互相制約的過程,洪家父子忙到最後,恐怕只會撈到一星半點油水,到遺囑真相大白的那天,洪威一定會氣瘋掉。
而蘇北知道陳友良臨終前的囑託,蕭國東協調遺囑操作問題,安琪兒的父親江東一把手安正陽辦公室的保險櫃裡,則裝着誰也無權單方面查看的遺囑。
送走了蕭國東,陳家親友陸續的離開,當別墅裡只剩下洪威洪博文,還有陳雪菲和她兒子的時候,陳雪菲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柳寒煙打來的。
“好的,把他送過來,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陳雪菲將手機往沙發上一扔,抱着兒子,和對面的父子面面相覷。
蘇北由外面進來,從陳雪菲家莊園裡摘了些新鮮的瓜果,到底是有錢人,吃飯吃菜都怕有化肥和農藥,連黃瓜都要自己種。
“呵呵,蘇先生餓了吧,博文,讓保姆準備晚飯。”
蘇北沒搭理他,逗了那個小孩子兩下,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
半小時後,一輛SUV通過山莊的門禁,兩個保安將一個男人推進別墅後,看了蘇北一眼,都很好奇,因爲蘇北是柳氏集團董事長的保鏢,怎麼會在這裡。
蘇北一手扔給他們倆一根黃瓜,“回去上班吧,這裡沒你們的事了。”
“是的蘇先生……洪總。”
洪威淡淡的點點頭,擺手示意他們離開。
陳雪菲想要站起來,被蘇北按在沙發上,示意她冷靜,這種人不值得你動手,更何況現在不能被洪威父子看笑話。
原來,柳氏集團保安送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陳雪菲兒子的親生父親,也是給洪威父子戴綠色帽子的人,更是陳雪菲的初戀情人。
陳雪菲怒的是,這個男人爲什麼會出賣自己,當初給他足夠的錢讓他出國生活,居然偏偏選擇在父親大壽這一天回來。
“張華,你看看,那個是你兒子嗎,呵呵。”洪威雖然在利用張華,但是孫子不是親生的這個現實依然無法接受,心裡很不爽。
張華噤若寒蟬的站在地上,寸步不敢動彈,既不敢看洪威,也不敢面對自己的兒子和初戀。
“洪威,這裡沒有別人,你就不用裝腔作勢了吧。難道我會不知道,張華是你找出來的!”就算陳友良沒死,陳雪菲對他們父子向來也是這個態度。
洪威淡哼了一聲,他兒子今年二十八歲,還有生育的時機,既然大家鬧個雞飛蛋打,我會怕你,這個世界只要有錢既不缺雞也不缺蛋。
洪博文從酒櫃裡拿出紅酒,象徵性的遞給蘇北一瓶,拎着另一瓶走到張華面前。
“砰!”
“嘩啦啦……”
紅酒在張華的腦袋上炸裂,分不清是血,還是紅酒,順着頭頂流了下來,張華當時就跪在了地上嗚嗚的痛苦的叫喚着。
陳雪菲用報紙擋住兒子的視線,現在她誰也不信,孩子的親生父親又怎樣,如果不是你出賣,我爸爸也不會被活活氣死。
張華一邊嗷嗷叫,一邊解釋說:“雪菲,我也有我的苦衷,我在國外結婚了,被外國女人騙了錢。於是……”
“於是什麼?”
蘇北站起來,攔住要毆打他的洪博文。
洪博文怒氣衝衝的看着蘇北,無論是出於面子還是真實感受,他雖然利用張華,但絕對是最想殺掉張華的人,不僅是殺人滅口,更是對自己頭上這麼多年的綠帽子的一個交代。
張華看到蘇北,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哭哭啼啼的說道:“我實在是在國外混不下去了,於是就回國,想……想再要點錢,可是沒有見到雪菲。於是我去盛世集團,卻遇到了洪博文,他,他他給了我一大筆錢,讓我在老爺子過大壽這天,將事情真相大白……”
這個陰謀令人髮指。但是聽了當事人親口說出來後,在場沒有一個人是驚訝的,即便他不承認已經是鐵一般的現實。
洪威本人也沒有否認,畢竟現在無論以什麼姿態面對陳雪菲,他都是惡人。不過無所謂,遺囑已經確定,兒子已經接管了盛世地產集團,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自己的預期發展。
“想要我的錢?哼,睡了我老婆,給我戴帽子,你以爲你活的了嗎?”洪博文怒道。
洪威緩緩的站起身來,已經沒有任何留在陳家的價值,兒子在他們家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而現在終於如願以償了。
“既然如此,你們還是離婚吧,博文我們走,陳小姐我希望你也慢慢的準備好離婚資料,這個門口我們父子這輩子不會再踏進來半步。”
蘇北淡笑看着洪威的背影,要說戴帽子,是你自己給你兒子戴的吧,爲了爭奪別人的遺產,洪威也算是不擇手段了。不僅毀了他兒子的一輩子,還留下來一個巨大的笑柄。
更可笑的是,蕭國東今天所敘述的臨時遺囑完全是假的,等到真遺囑面世的那天,我看你還怎麼笑得出來。
蘇北對陳雪菲說:“陳副總臨終前,讓我特別囑咐你,一定要離婚。”
“嗯我知道。”
地上被毆打的張華終於站了起來,一步步的朝着他的初戀,還有親生兒子走來。
陳雪菲皺了皺眉頭:“我不想再看到你,否則不用洪威動手,我也會讓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你知道我從來不開玩笑不說大話的。”
“雪菲,我,我能抱抱兒子嗎?”
“滾!”
“我現在沒錢……你讓我去哪兒,我剛纔聽說你馬上和洪博文離婚了,現在你爸爸又走了,正好沒人能阻擋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
砰!
蘇北下腳比洪博文要將就,一個側踢出去後,張華貫穿客廳,飛出門外,跌落在甬道上,而別墅附近的陳家保鏢早就一躍上前,將張華扔上一輛車。
蘇北走到門口,淡淡的說:“給他點生活費,讓這個人永遠不會回到國內。呵呵,我這可是在做善事,剛纔你也聽到了,你今天單獨走出陳家的大門,洪威的人就會做掉你。”
“噗……謝謝蘇先生……”張華一口氣終於喘上來,落魄的像一條流浪狗一樣被人送出了陳家。
蘇北回到別墅,陳雪菲不到五歲的兒子已經睡着了,蘇北招手示意二樓的保姆帶他上樓。
坐在陳雪菲旁邊,蘇北自己到了杯紅酒,輕輕的在杯子裡搖晃了兩下。忽然陳雪菲的頭躺在他的腿上,揉着太陽穴,微微閉上眼睛。
“蘇北,我真的好累啊。”
“後事已經料理完了,公司也有人管,你還愁什麼?”
陳雪菲皺了皺眉頭說:“我不是個愛錢的人,你應該看得出來。但是我父親打拼一輩子的基業,要是因爲我的一樁失敗的婚姻,落到洪威父子手裡,我不甘心,我寧願把錢撒在大街上也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
蘇北低聲說:“早晚會有峰迴路轉的那天,你放心,陳副總那樣精明的人,早已經把你後半輩子安排妥當了。”
“真的嗎?”陳雪菲期待的看着他的眼睛。
蘇北點了點頭,環視了別墅一週,沒有發現監控設備。
陳雪菲知道他的意思,連忙說:“你放心,我家的保鏢和傭人都是經過我父親精挑細選的,不會出錯。”
蘇北不想讓她這幾天寢食難安,但是對於保鏢和保姆,他還是不放心的,要知道洪威在柳寒煙家裡安排了一個鐘嬸,爲什麼不會處心積慮的在陳家也安排一個。
陳雪菲很想知道他想說什麼,明白蘇北的顧慮,突然抱住他的肩膀,將自己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兩人近距離接觸後:“說吧,不會有人聽見。”
蘇北深吸了一口氣,有她身上高檔香水的味道,低聲說:“現在不論我說什麼,你都要保持震驚,不僅是今天,不要表現出異常來好嗎?”
“好,我聽你的。”陳雪菲也是女人,當她枕在蘇北寬厚的肩膀上時,真的有些累有些感動,好想就這樣抱着他。
“我說的是無論發生什麼事,哪怕是你突然冒出來一個親弟弟。”
“嗯,哪怕是冒出來一個……”陳雪菲重複到這裡,語氣一頓,咬住蘇北的肩膀,嗚嗚說道:“你什麼意思?”
幾天來,蘇北第一次和她單獨接觸,這纔將陳友良彌留之際的五件大事全部告訴她,包括承諾轉讓給自己百分之二十柳氏集團的股份作爲酬勞。
別墅裡靜悄悄的,只能聽到兩人的呼吸,陳雪菲以爲在這個世上只有兒子這個親人,沒想到蘇北突然提到一個叫陳澤凱的男人。
“我有一個弟弟……”陳雪菲木訥的重複到,一行清淚從臉上流了下來。
“陳副總的意思是你們陳家家產的百分之八十都給你弟弟,我不知道這對你是不是公平,不過我只能按照陳副總的意思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