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江濤關門關燈,帶着情愫抱住蘇北,吐露內心話語。不過被蘇北一聲,我有老婆了,而平息。
如此的相似,讓他感覺眼前這個女孩話雖散漫,但話中之意卻真誠無比。
“怎麼了?”達琳娜笑看着他。
蘇北忽然搖了搖頭:“沒什麼。”
他趕忙起身說:“現在天色還不算晚,去湄公寺廟應該還來得及。”
達琳娜哼了一聲,她如何看不出蘇北的變化。她站起來說:“走吧!我現在可是你的私人保姆,什麼都在無償輔助你。”
“是你自己倒貼的。”
“我願意!”達琳娜笑。
蘇北立馬不敢說了。他知道達琳娜這句話是真心話。
下了樓,達拉馬還在樓下大廳等着。
蘇北剛要說話,達琳娜說:“這片地帶我比誰都熟悉。”
“我現在出去一趟。注意你這裡的口風!”蘇北警告達拉馬。
這位祖宗終於要走,達拉馬心中大喜,但是表面上還不能夠暴露出來。
他信誓旦旦地說:“蘇先生,我已經忘記今天發生了什麼。”
“還有你身邊的一些人!”
“這個我很清楚。”達拉馬恭敬地點頭。
其實,他也確實只能這樣做。
吉隆商會要佔據靈隱鎮,爲以後的交易提供便利。如果這個要道此時失去,達拉馬很清楚自己的下場。
而將南這個人物被蘇北打成重傷,那是蘇北與吉隆商會背後的大勢力的事情。他相信那等大勢力不會爲難他一個普通人。
這些都是古武者之間的事情,他一個普通人插不了手。
思想來去,他也只能夠權當今天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想到將南,達拉馬趕忙上樓,命人擡着將南前往醫院。
達琳娜開着悍馬,對副駕駛上的蘇北說:“這一帶的局勢複雜,想要在這裡穿行,比以往更加的困難。”
“那你還敢在這片地方出現。”蘇北問。
“畢竟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我雖然在市裡有些生意,但總不能忘了根。”
“根在哪,家就在哪。”蘇北喃喃。
他的根在蘇家,可是他卻感覺不到家在哪裡。
這一刻,他忽然無比急切的想要見到智清大師。
“其實,你這句話還可以反過來說。”達琳娜幽幽一句,“家在哪,根就在哪。”
蘇北猛然間想到了周曼、柳寒煙以及江濤等人。他突然發現自己竟是如此的離不開他們。
“當年,這裡是獵鷹的家。”蘇北說。
達琳娜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她雖然不清楚十六年前的獵鷹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她在查將軍身旁也調查過。
現在的她很清楚蘇北爲何會這樣說。
車子很快就來到了靈隱山山腳的待補點。車子停在一處農家,付了錢,兩人上了山。
湄公寺廟雖然名字帶着湄公,但是地方卻在靈隱山不遠處的旁系山峰之間的河道旁。
那裡也有一條湄公河的分支,寺廟也算是因此而起。
寺廟旁的河道直通湄公河以及三角地區,但是由於地處偏僻,來往人少。
也只有這周圍山脈的人家戶時常來寺廟祈禱,維持寺廟香火。當然,這也讓寺廟過着清心寡慾、遠離塵世的生活,很像道家的觀點。
他們沒有直接上靈隱山,而是從山腰走過,翻過兩座大山,終於見到了屹立於衆山之間的古剎。
“還好沒有遇見那條大蟒蛇。”達琳娜慶幸。
“我倒是想見識見識。”蘇北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等吃了你你就知道什麼叫兇猛了。”
“我比它還要兇猛!”
“吹牛都不打草稿!”達琳娜剛剛說完,整座山微微搖動了一下,嚇得她以爲是地震來了。
蘇北靈敏的嗅覺聞到一股腥味撲面而來,他的臉色立馬凝重起來。當機立斷,屏蔽自己的氣息,抓住達琳娜的肩膀靠在自己的身側,伏在山間小路上。
達琳娜的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臉上微醉,身體軟塌塌地沒有力氣。
不過,她被接下來看到的場景驚醒。
對面山腰之間,一條巨大無比的大蟒蛇轟隆隆地遊走而過。這條大蟒蛇先是繞了寺廟一圈,鑽進了河道之中。
蘇北的目光沒有在大蟒蛇身上關注太多,而是投向了寺廟門牌樓前一名花白頭髮的老人。
此老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就算是遠在山腰的他也感受到了。
達琳娜悄聲驚訝地說:“大蟒蛇!它差點就毀滅了寺廟。”
“它不敢。”蘇北見大蟒蛇消失,這才拉着達琳娜站起來。
“你怎麼知道?”達琳娜眼珠一轉,“還有,剛剛是誰說自己比大蟒蛇還要兇猛的!”
蘇北笑着說:“要不要試試?”
達琳娜心中一顫,她臉色發熱地說:“流氓!”如果是以前的她,絕對會臉不紅心不跳地反擊過去。
只是,她面對蘇北的任何一句話,都無法生氣玩笑之心。
蘇北見對方臉紅,這才知道剛剛差點就擦槍走火,趕忙內斂心思,不敢多說。
“還去不去寺廟了?”達琳娜對蘇北的表現不滿,哼了一聲。她看天色昏暗,只怕今晚只能夠在寺廟借宿一晚了。
蘇北點頭。他看向門牌樓前的那名老人,正好見到他也在看着自己。
對視的那一瞬間,蘇北竟然生出了親切感。雖然,他現在已經忘記了智清大師長什麼樣子,但是內心就是無法抑制地涌現親切的感覺。
來到寺廟前,蘇北看着站在門前的老人,看着他那皺紋如溝壑,歷經時間洗禮的滄桑面孔,有那麼恍惚的一瞬間,他回想起了十六年前的智清大師。
那個在雪地之中救走他與白玄燁的老人。
“智清大師?”
老人慈祥地笑了笑:“孩子,你終於來了!”
蘇北清晰的看得到老人雙眼中帶着的淚花。
“我……”蘇北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那種陌生而熟悉的感覺,忽遠忽近,讓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老人。
“轟隆隆!”
大地震顫了一下。
這一刻,老人的氣勢瞬間凌厲起來。達琳娜明顯的感覺到從老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壓制自己的壓迫感。
而蘇北的氣勢同樣凌厲起來,但是與眼前的智清大師比,還是有些鋒芒,沒有後者的圓滑。
“它又來了!”老人凝重地說。
“誰來了?大蟒蛇嗎?”達琳娜害怕地躲在蘇北的身後。
蘇北冷冷地盯着下方不遠處的河道,問:“智清大師,這燭九陰爲何一直在這裡徘徊?”
他想不明白,以智清大師的實力,對付一條大蟒蛇是綽綽有餘,爲何他一直在防禦?
他看不出大師的實力,這也就說明大師的實力在他之上。
“它想回家。”智清大師搖頭說。
“回家?”蘇北剛剛說完,一顆房屋大小的頭顱從水中冒了出來,雙眼猶如燈籠,冰冷地盯着蘇北以及智清。
“回大山之中吧!你是回不去的!”智清滄桑地說。
燭九陰似乎聽得懂智清的話,它吐着信子,用冰冷的目光回答對方的話。
智清嘆了口氣,身上的氣勢再次龐大起來。達琳娜承受不住,蘇北急忙用真氣護住,其實他也被智清的氣勢給壓迫到了。
智清大師的實力,絕對已經到達了天階!傳說中的天階!
燭九陰剛剛要前進的身體因爲智清大師的氣勢爆發而停頓住。蘇北見狀,也凌厲地爆發全部的氣勢。
燭九陰的眼珠在蘇北以及智清之間流轉,最後不甘地吐出信子,重回水中,再不出現。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下來。
達琳娜鬆了口氣,用驚懼的目光看了老人一眼。她這個時候才知道,眼前的這個老人不一般。
蘇北剛剛要詢問智清的實力,卻見智清咳嗽一聲,一灘黑血吐出。
蘇北兩人大驚。
“快扶我進去,不要讓燭九陰發現,否則它會摧毀這間寺廟!”智清大師急切地說。
蘇北不清楚話中奧妙,但是他照做。扶着智清進入寺廟之中。
寺廟方丈帶着多名和尚早已經在院中等候。他們早已經因燭九陰的出現而不安起來。
見到智清被人扶着進來,方丈立馬就知道發生了什麼,趕緊命人去藥房取藥。
智清大師進來後只是對方丈說:“去法堂!”
在法堂,智清驅趕出所有人,除了蘇北一個人。態度很堅決,這讓方丈看出了這是智清的意思。
他在世不長了!
法堂內,蘇北端着從寺廟弟子手中接過的藥,遞給智清。
“這藥對我沒用!不過是用來安撫廟內的衆人罷了。”
“大師,你到底受了什麼傷?”
智清大師搖頭不已。
蘇北回想到之前智清大師那強大的氣勢,在看到如今苟延殘喘的老人,倏忽間想到了那件事情。
他沉聲:“智清大師,可是十六年前留下的暗疾?”
“陳年舊事,不提也罷!”
蘇北搖頭:“如果不是暗疾在身,恐怕大師的實力不只是天階這麼簡單。”
“孩子,你用這樣客氣的口語對我說話,我很不適應。”智清大師哀嘆。
時間果然能改變很多事情。當年依偎在他身旁的那個小屁孩,早已經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