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現身的地方是一個圓形小屋,走出房門是一條幽深通道。沿着通道持續前行,德倫特沉默不言,古承也不好多問。
一路上遇到不少身形服飾各異的人來來去去,他們無一不是形色匆匆,彷彿身懷要事一般。即使面見德倫特也恍如不識,徑自離開。
經過反覆數次轉向,如同迷宮一般走了數百米,兩人終於來到了一個鋼鐵壁壘一般的房間。
房間內燈火通明,站立着數道人影,爲首的竟然是埃莫拉·銅須,她的身旁站着四名身穿臃腫防護服的鍊金師,看身形也是各族齊備。
房屋的中間有一座金屬臺案,長約十米,寬度四米左右,高度只有半米,這個高度也許是爲了方便身高略矮的巖族。
臺案上應該放置着不小的器物,不過被一層漆黑油布覆蓋着無法窺探,埃莫拉等人就圍在四周,神情嚴肅。
“殿主大人!”
“見過殿主大人!”
德倫特和古承兩人齊聲見禮,埃莫拉嗯聲點頭,示意兩人上前。
“諸位,如今死亡南域已經亂象初現,今日之事或許是這許久以來咱們最重要的突破,除了此刻七人,不得外泄。”埃莫拉麪金屬臺案沉聲說道。
幾名鍊金師都只是點了點頭,讓話在嘴邊的古承也不得不將其嚥下。看起來這些傢伙對殿主副殿主的身份似乎也不是那麼在意。
埃莫拉也沒有等待他們的回答,繼續說道“這兩件標本得來不易,想必以後也很難再獲得,所以能不能從中有所發現,就看各位的了!”
這一次,本來隨意的幾人都瞬間提起了興趣,將目光盯向了臺案上的油布,而埃莫拉及時的將油布拉下露出了金屬臺案上的東西。
當油布落下之後,古承瞬間震驚,原來上面擺着的正是在迷霧峽谷之戰中那兩具“食火者”屍體。
不過轉眼間古承恢復了平靜,畢竟當時德倫特一直在暗中關注,最後將其搬運回來調查研究也是情理之中。
他們如果想要了解黑暗之力和赤焰教神秘強大的火焰,這都是不錯的道具。
不僅古承詫異,四名鍊金師更是格外的激動,即便隔着臃腫的防護服也能感受到他們如同發現新大陸一般的激烈情緒。
較大的屍體已經完全乾癟沒有了一絲能量,不過看起來更加令人毛骨悚然。而另外一具較小的屍體卻被重重寒冰覆蓋包裹,透過冰層可以看到內部尚未腐化的肉身。
即使隔着寒冰和外圍的封印法陣,古承也能感覺到其體內仍然蘊含着黑暗能量。看來在當時土峰垮塌沉重的壓力竟然沒有將其肉身完全損毀,因而黑暗能量得以存留。
“一號樣本,大家可以各憑其能來研究”埃莫拉指了指被古承毀掉頭顱的大號屍體,“找出它能夠抵抗強力的腐蝕,而且具有超乎尋常的韌性,幾乎堅不可摧的原因!”
“至於二號樣本,暫時不要動,等你們得到基本數據之後再做打算。”
埃莫拉下達指令,幾名鍊金師就快速行動起來,不一會兒各種實驗工具和鍊金藥水擺滿了金屬臺案。
埃莫拉上前一步,在金屬臺案的北側邊緣一按,放置較小的二號屍體的位置隨着細微的機械摩擦聲音開始下陷,直到完全沒入地下才又恢復如初。
古承一直都沒有開口,他心中本來以爲真武之眼是真武殿的情報機構,他可以從中獲得想要的消息,沒想到從一開始就錯了。
不過他也並不氣悶,因爲自己能夠來到這裡也足以說明了包括殿主埃莫拉在內的真武南殿高層對他很重視,或者說對他身上的能力很重視。
只要有這個基礎存在,想要尋找線索想來也不會太困難。
“這裡交給他們了,我們走吧!”埃莫拉轉向德倫特和古承兩人說道,說完轉身往屋外走去。
“我也去!”一名巖族鍊金師小跑一般跟了過來。
德倫特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埃莫拉也詫異的問道“您不跟他們一起玩了?”
“這些個笨傢伙,”巖族鍊金師來到古承身邊“讓他們在那裡慢慢弄好了,我嘛,找他聊聊或許收穫更大,你說呢?”他一邊朝古承說話,一邊摘下防護頭盔。
“是···您?”
望着眼前這個白鬚老者,古承如同見鬼一般。竟然是門口那位被稱爲老倔頭的傢伙,他怎麼走到前面去的?而且還早早的穿好了防護服裝。
看來進入這裡的路徑並不只有一條,這老傢伙肯定是走了捷徑。
不對,埃莫拉殿主剛纔對他的稱呼是“您···”,難道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難怪門口的時候,他對埃莫拉殿主似乎表現出了一絲忌憚。原來如此哈哈哈哈!
古承看了他一眼,又將目光轉向了埃莫拉頓時心如明鏡。
“你是不是在笑我?是不是在笑我?”發現了古承無意露出的笑容,白鬚老者立即警覺“我告訴你,我老人家可不是怕她,只不過她媽死得早我得讓着她而已,哪有父親怕女兒的?你還笑?”
老倔頭髮現古承竟然笑得越加明顯,不由得暴跳如雷起來,手舞足蹈般左右走動“我告訴你,老夫我是貪玩,可是老夫的研究是真武大陸的武道前途,你小子敢取笑我?是不是他跟你瞎掰了什麼?”
他又將手指指向了德倫特,德倫特趕緊投降,臉上卻掛着忍俊不禁的表情,“我可什麼都沒有說,你別胡亂猜測!”
埃莫拉本來面色不愉,當聽到父親口中說出“她媽死得早”幾個字後又頓時心軟了起來。若是母親還在,父親也不會這樣心性如幼童一般吧!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好在他在正事上從來未有過任何含糊,不然真不知該怎麼照顧好這個頑皮的父親。
“諒你也不敢說老夫的壞話!”老倔頭恨恨的道。
“前輩息怒,副殿主大人確實沒有跟晚輩說過什麼,晚輩本來無從知曉,不過現在您倒是將一切都告訴我了!”古承笑着說道。
“什麼?”老倔頭怒目圓睜“上你小子的當了,上當了!沒想到你小傢伙這麼陰損,竟然套老夫的話!”
垂頭喪氣,好不氣餒,如同輸了遊戲的頑童,悻悻而行。
“好了父親,”埃莫拉柔聲安撫“您說得對,我是您女兒,您不需要怕我!咱們現在還是先做正事吧!”
“先做正事,先做正事!”老倔頭布萊恩·銅須快步跟隨在女兒身後,乖巧前行。
埃莫拉輕聲嘆氣,帶着大家來到另外一間密室,密室中擺設整齊,井然有序。
“大家都坐吧!”埃莫拉轉身看向古承“你也不需拘束,我真武殿雖然有職位高低之分,卻無等級尊卑之別,上至總殿主大人下至普通外門弟子都是兄弟戰友。尊稱敬語也只是人之常情,並非阿諛奉承。”
一番話說得古承心中甚是溫暖,難怪真武殿能夠在死亡之域擁有如此高的聲譽和實力,其中緣由恐怕還不止眼前的這一點。
“你這次可以說爲我真武殿立下了大功!”埃莫拉繼續說道“至於獎勵的事情,現在暫時先不多說,眼前最重要的是我們要爲即將到來的困境早做準備!而你,或許可以給我們提供更多的幫助!”
埃莫拉說話的時候,德倫特一臉嚴肅,布萊恩強裝嚴肅又忍不住東張西望,好不難受。
“我是真武殿弟子,理當貢獻力量爲真武殿分憂!”古承莊重誠懇的回答,不過他心中知道自己身上的先天真氣纔是對付黑暗能量的關鍵,“只是···弟子所學的···”
“我們不會追問你的力量來自哪裡,”埃莫拉打斷古承的話,他知道古承擔心的什麼“既然你和它同時出現在了這裡,這或許就是命運的安排吧!”
古承知道埃莫拉口中的它指的是什麼,而這句話也同時牽動了他內心深處的一個念頭。難道真的是冥冥之中註定自己會揹負重任嗎?
他不由得又一次想到了天藍城灰袍老人的那句話,那一個註定艱難無比的使命。
“如果”古承擡頭看向埃莫拉,“如果有一天弟子獲得了師尊的同意,我會將我之所學傳於合適的人選!”
埃莫拉笑了,德倫特也笑了,布萊恩笑得更歡,雙眼放光似的看着古承“小子,傳給我如何?我用靈魂行者之法跟你交換,保證你不虧!”
“父親!”埃莫拉無奈的一旁提醒,布萊恩抿嘴坐正。
“這件事情暫時先不着急,只希望在將來需要的時候你能夠站出來爲了真武而戰!”埃莫拉滿意的點頭。
“弟子定不負殿主的囑託!”
“好吧!那麼接下來,你再將你這一次的戰鬥過程詳細的跟我講一遍,這些食火者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弟子遵命!”古承開始將戰鬥的過程徐徐道來,儘量詳盡全面。
突然,他發現自己一直忽略了一個重要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