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早點屈服吧!這一次你們是逃不掉的,只要你投降,我可以讓你跟着我,以後在神火的沐浴下焚盡污濁,獲得新生!”
此時已經臨近傍晚,濃密的樹木遮擋了殘陽的餘暉,讓這個本就幽暗的峽谷更顯陰森。戰鬥的聲音不斷從遠處傳來,受傷躺地的德拉卡怒目圓睜,緊緊握着手中的短斧。
她的身後是一名身受重傷的真武內室弟子,此刻已經奄奄一息,而她的對面二十米處,站立着一名粗狂野蠻的獸人,獸人的身後倒着兩名赤焰聖火使。
獸人身上也受了傷,不過那點小傷對於一個五品天戰士來說幾乎微不足道。他本身棕色的皮膚在“神火”的侵染下已經泛起了赤紅,雙目更是血紅瘮人。
跟着我,在獸人的語言習慣中可以理解爲求愛,或者征服。
“想要我跟着你?”德拉卡扶着身旁的岩石勉力站立起來,及其的虛弱無力,可就在這瞬間她猛然爆發衝出,手中兩柄短斧劃出兩道弧線飛擲而出。
獸人本以爲勝券在握,沒想到最後時刻的德拉卡會突然出手,倉促之下揮舞手中武器格擋招架。
“砰!”第一柄被他擋住,可是另一柄卻詭異的繞過了正面的防禦範圍砍中了他的脖子。
“致命投擲!”這是德拉卡爲她自創戰技的命名。帶着她的怒火和僅剩的爆發的氣血之力終於第一次詮釋了致命二字的含義。
獸人歪着頭看了看深陷入脖頸的飛斧,努力支撐着身子,口中囫圇着想要說些什麼。德拉卡一瘸一拐走到他的身邊,“我的男人,不僅要有寬廣的胸懷,還得接得住我的飛斧。”
德拉卡輕輕將獸人推倒,再次撿起落地的武器,轉身朝隊友的位置走去。她已經精疲力盡,最後的一擊已經消耗掉了她僅存的力量,此時再也無法戰鬥了。
她們遭遇到了伏擊,而且是數倍於自己的敵人,連番幾次的撲空讓他們稍顯放鬆,可是這一次對方卻給他們佈下了一個致命的陷阱。
猝不及防之下對方蜂擁而出將他們尚未形成的陣型徹底衝散,被分割成數個小塊各自爲戰。
兩名神火使的出現徹底將柯如海和一直隱於暗處及時現身的柳煙糾纏,而他們每一名真武弟子都需要面對兩到三名聖火使的圍攻。
更有超過兩百的普通教徒隨時準備將受傷的真武弟子就地斬殺。他們無法逃走,無法傳遞消息,因爲這裡還有聖法強者佈下的空間封鎖。
他們曾經這樣封鎖敵人,這一次他們鑽入了對方的封鎖。
德拉卡無疑是一名強大的戰士,可是連斬三人之後她已經無力迴天,但是她仍然雙手握緊武器盯着百米之外數十名神色瘋狂準備隨時攻上來的紅袍教徒們。
身後有她的戰友,她不能放棄,不能退卻,可是該怎麼辦?對方很快就會發現她的色厲內荏是多麼的無力。
果然,沉默片刻之後,那些紅袍教徒們嗷叫着衝了上來。儘管德拉卡已經給他們造成了極大的心裡壓力,可是他們是神火的使徒,是無懼死亡的。
至少他們是這樣認爲的。
“來吧!”德拉卡盡力吸一口氣努力的發出了可能她是人生中最後一次戰吼。然而這時候,一道人影突然從他身旁一閃而過,衝向了敵羣。
是他?德拉卡雖未看清但是他知道是誰,“小心!”她盡力的喊出了一句便坐倒在地。
由於古承在隊伍中實力最弱,所以前面他一直都沒有參戰,顯示出奇妙治療能力之後成了隊伍中最受歡迎的人。
而這一次他怎麼可能置身事外,戰友們需要他,他不可能深藏在戰友們的背後。
“保護好自己!”古承只來得及吼出一聲,便如同一股旋風衝向了戰場。
對方有近兩百名普通教徒的後補戰鬥人員,而真武弟子們只有他一名替補。於是戰鬥開始之後他成了整個戰線的救火隊員,哪裡有傷者哪裡就有他。
起初還能在隊友們的拱衛下救治隊員,後來就只來得急保護傷者不遭到殘殺。然而現在,還是有三名隊員失去了生命。
他剛剛從數百米外突破了內室弟子和對方聖火使的戰圈。因爲他保護的一名傷者永久的閉上了雙眼,他已經盡力了,可是實在騰不出手來及時施救。
他很難受,可是戰況不容他難受,他聽到了數百米外的這裡,德拉卡淒厲而悲愴的怒吼。
“風刃卷”排頭幾名赤焰教徒想要躍過古承,卻被憑空出現的幾股旋風包裹。幾聲慘呼之後,屍體落地,渾身傷痕,隱藏於旋風之中的風刃割破了他們的喉管。
幽靈,不錯就是幽靈。這是之前跟古承戰鬥過的那些赤焰教徒對這名神出鬼沒的人族小子充滿忌憚的稱呼,而此時這些對手們還沒有體驗過這種深深的恐懼。
古承確實如同幽靈一般穿梭於人羣之中,而他所過之處必定是人仰馬翻,鮮血紛飛。這已經是古承的戰場,幾乎沒有什麼方式能夠控制他。
是的,此時的古承在真氣護甲的保護下,三品天法師和三品天騎士的法術已經無力傷他。戰士跟不上他的速度,靈魂行者可以構成威脅,但是他在人羣之中會讓對方沒有出手的機會。
如同虎入羣羊一般,古承不斷的收割着赤焰教徒的性命,讓遠處觀戰的德拉卡張大了嘴巴,她相信即便自己全盛狀態也絕對做不到如此戰績。
其實古承也有忌憚的,一是四品以上的對手,畢竟境界上的壓制始終存在,他無法防禦。二是詭異強大的“食火者”,這種怪物太難纏,即便擊潰死亡還有黑暗之力令人討厭。
可是這些教徒中除了聖火使和神火使以外,竟然全是二品三品的紅袍教徒。不知爲何會這樣,不過至少現在古承輕鬆多了。
幽靈還在穿梭,寒冰不能阻礙他的行動,火焰無法傷及他的體膚,強大的日光之力降臨在他身上也只會留下一閃而逝的光芒。
靈魂行者們的靈魂秘術在時刻警惕的古承面前似乎也失去了作用,戰士們揮舞的武器發出陣陣怒吼,很多時候只能誤傷自己人。
這是古承的表演,可是他內心還是隱隱擔心。如果此時這些三品天行者們輔以禁術提升實力的話,自己恐怕就很難對付了。
還有在荒蕪之地爭奪入盟令的遭遇戰中遇到的騎士組成的攻防一體的四人陣法同樣讓他頗爲忌憚。
但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因爲古承不能讓這一切發生。戰鬥之初,他就優選擇了曾經給他造成極度危險的天行者作爲優先擊殺對象。
在這些狂妄自負的赤焰教徒尚未意識到威脅的時候,他們已經讓自己失去了威脅,只有一名獨自遠遁的二品天行者逃過了一劫。
狂暴的風龍捲突然大量出現在戰場周圍,在古承擊殺天行者的時候,那些天法師們也找到了古承唯一的弱點。
那就是古承不避冰火卻唯獨忌憚風龍捲的阻擾,因爲這會影響他的速度。
戰場的局勢是瞬息萬變的,即便古承此時站在絕對的上風。轉眼間,那些總是無處着力的戰士們同一時間做出了令人叫絕的動作。
他們一部分人同時施展出利刃風暴,佔據了大部分空間,另一部分則手持盾牌將法師們護衛在中央,保護着他們的頭頂。
爲數不多的幾名騎士也紛紛站立在少許縫隙處,用他們的身軀和戰甲加上附着在身上撫慰之盾等防護法術準備隨時面對古承詭異而凌厲的無形指風。
古承要麼穿過戰士們組成的利刃之牆,要麼闖入風龍捲中落入圈套,而從高空突破的路線也被完全封堵。
當然,他也可以獨自逃走,任由對方傷害到自己身後不遠處的同門戰友們。可是這是他永遠不會做出的選擇。
德拉卡遠遠的看着陷入困境的古承,心中百感交集,這纔是他的真正實力嗎?如果是他救了自己,好像也不丟人了!
古承不能等戰士們的利刃風暴結束再發起突襲,因爲他的周圍已經又多處了數道粗壯有力的風龍捲,經挾裹着地面的屍體隨風旋轉。
風力已經卷起了古承的衣袍,刮疼了他的皮膚,常人已經無法站立。如果被捲入其中,必得費一番周折才能脫離,而這時候自己必遭到致命攻擊。
“小心!”德拉卡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她本想說你獨自走吧!可是她忍住了,她相信這是對古承的侮辱。
來吧!古承心中在吶喊,既然如此,那就看看風元素到底聽誰的話。
他閉上了眼睛,任由來自靈魂深處的感知四散而出,五米,十米,五十米,百米。熟悉而又親切的感覺闖入了他的意念之中。
不錯,就是這個感覺,這是風元素感受到了他的善意和召喚,它們正在熱烈的迴應着他。就如同兩個月前施展龍息聚靈之法時候的感覺一樣,彷彿自己被狂風溫柔的包圍。
是的,他的周圍猛然颳起了狂風,但是身在風眼的他卻感覺到的是溫柔的撫慰。上一次是純粹的天地靈氣瘋狂凝聚形成的靈氣風暴,可是那一刻卻讓他內心產生了一點莫名的感悟。
他彷彿感應到了風元素是有生命的一般,它也是天地靈氣的另一種存在形態。
古承閉着雙眼,可是沒有人敢這時候貿然攻擊,他們忌憚突起的狂風,更擔心打亂好不容易形成的有利局面。
風暴漸漸擴大,周圍的風龍捲被無情的吞噬。
德拉卡震驚了,從小到大所學的一切常識在這一刻遭到了推翻。
他?他真的是一個戰士嗎?
突然,她感受到身側傳來土石翻動之聲,猛然回身右側用來藏身的巨石正在朝自己倒塌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