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艾露恩神色大變,委屈而驚嚇的看着古承,伸手上前想要握其雙手,“古承哥哥你怎麼這樣說?”
古承一把將其雙手推開,蹭的站起身來,喘着粗氣憤恨又複雜的看着艾露恩,搖頭道“你不要在裝了,我已經想通了一切!你不是她,你不是艾露恩!”
與此同時,真氣凝聚暗自戒備,神念更是瘋狂的呼喚着師傅,可是師傅始終沒有迴應。
“古承哥哥,你嚇着我了!”艾露恩哭出聲來,不顧古承的粗暴,再次上前,又一次被推開。
“你不是她,”古承表面冷酷,看着艾露恩驚嚇,委屈,關懷的眼神內心卻如刀絞一般疼痛,但是他不能放鬆警惕,大吼一聲,“別過來!”
“古承哥哥,你怎麼了,爲什麼這麼對我!”艾露恩好像被嚇着了,再也不敢上前,淚水如線一般流下,呼吸急促渾身顫動。
“你別過來,”古承語氣稍軟了一些,但馬上又強行穩定心神高聲喝道,“你別再騙我了,這一切都是假的。”
一邊穩定情緒,腦中一邊急速運轉想辦法,自己彷彿陷入了夢魘之中,要怎麼才能破除這個該死的夢魘。
“古承哥哥,你忘了我們經歷的一切了嗎?我現在就站在你的面前,怎麼會是假的?”艾露恩悲慼的問道。
“你不許說話!”古承冷聲道,“我心中想什麼你都能知道,休想再擾亂我的心神,你不是問我怎麼是假的嗎?那我現在就告訴你。”
古承緩緩後退,死死盯住不遠處艾露恩的眼睛。他很害怕看到她那無辜無助的眼神,很害怕自己會隨時被她的眼神打敗。
可是他必須要看着她,畏懼並不能解決問題,只能加劇自己的懦弱,增加更大的危險。直面恐懼,纔是強者的選擇,而現在他需要跟對方進行的一場生死博弈。
“還多虧了你提醒了我,若不是你那一句,我們今天這麼順利,也許我就會一直陷入在這該死的夢魘之中無法自拔。”古承穩定心神目不轉睛。
這是一種戰術,展示自信的同時也可以擾亂對方,防止對方讀出自己心中所想再以言語誘導。
“是啊!今天一切簡直太順利了,彷彿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一樣。”古承冷笑着說道,“可不是嗎?我心中想要什麼,那麼它就會出現。”
“古承哥哥···”
“閉嘴!”古承粗暴的打斷了艾露恩的話,“你不是她,這個名字不是你能叫的。她雖然能理解我內心所想,卻從來不會像今日這般曲意迎合!”
聽到這裡艾露恩咬着嘴脣,強行忍住悲傷之色,卻反而顯得楚楚可憐。
“哈哈哈哈,”古承雙目血紅開口大笑,“你還再裝,那好,那就讓我一件一件跟你說清楚。”
古承停了停接着說,“還記得今天清晨嗎?角鷹獸屍骨無存,是因爲我昨晚曾經偶爾想象過這個畫面,那些獸羣足跡也是因爲在我的腦海中印象很深所以自然就相互聯想。可是現場的爪印在我第一次查看的時候都沒有,卻在第二次發現了。”
艾露恩不住哭泣,古承毫不理會。
“那是因爲就在那一瞬間我想到了可能是它的同族將其帶走了,所以在我第二次查看的時候就發現了隱藏其中的爪印,哈哈,來得好及時啊!”
艾露恩只是哭,並沒有開口辯解,古承暗自冷笑,又不得不佩服。若是她出言狡辯反而顯得亂了陣腳,但是她並沒有這麼做。
“後來,一路上我都沉浸在你爲我準備的夢境之中,我不想遇到敵人,就沒有敵人,需要山洞的時候,就可以很快找到山洞,甚至我心中渴望美味的山豬肋排,你也能馬上給我拿出來。”古承愈加憤怒。
“我空間袋中還···爲你準備了很多!”艾露恩插了一句,無盡的委屈與無助也都在這一句中,沒有辯解之詞,卻勝過高談雄辯。
“是嗎?”古承強行忍住心中的顫抖冷笑道,“你確實很厲害,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可是百密一疏,還是讓我找到了破綻!”
說到這裡,古承伸手指了指山洞四周,“那時候我心中只想到了需要一個山洞,卻不知道會是哪種異獸的洞穴,所以你無法給我提供山洞中的具體細節,所以這裡如此乾淨,又沒有異獸遺骨!”
“之前我只以爲這是一個巧合,可是當你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才突然發現,原來每當我心生疑慮的時候,你總是會及時的打斷我的思維。”
古承仍然死死盯着對方,即便她此刻是如此的楚楚可憐,如此的讓人心疼。“雖然一切都很美好,但是不可能在現實中如此輕鬆的實現,這根本就是一個夢境,或者說幻境,我沒有說錯吧!”
艾露恩蹲坐了下去,胸前衣衫盡溼,雙手抱着膝蓋,隨着悲傷哭泣,纖細的身軀陣陣抽動。
半響之後艾露恩擡起頭,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哀怨,“古承哥哥,我違逆父親,逼迫二叔,歷經危險前來找你,你就這樣對我嗎?你讓我好害怕!”
並沒有歇斯底里,卻聲聲都如利刃穿心,古承幾乎無法承受。內心充滿了悲傷,假的看起來情真意切,可是真的呢?現在又在哪裡?
“你不是她,你所說的一切都是因爲我一廂情願的想象,”古承突然止住悲傷,“但是,我還是相信她,你休想蠱惑我的內心,你不可能得逞的。”
艾露恩緩緩搖了搖頭,貌似失去了最後的希望。
古承嘆了一口氣,她多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可是自欺欺人不僅是自我麻木,更有可能因此丟掉性命。
“你說你辛苦找我,那我問你,還記昨天晚上我問你的話嗎?我問你怎麼找到我的,你沒有回答。那是因爲你沒有從我心中找到答案,我根本無法想象你是怎麼過來的。”
古承昂起了頭,“你這麼回答只不過利用了我對靈族強大能力的敬畏和我對她未知手段的想象。”
“哈哈哈哈!”古承笑了,癡狂的笑着,親手撕裂一個美麗的嚮往已久的夢境是殘酷的,可是他不得不這麼做,不然將有生命危險。
而且,他絕不允許有別人侵犯艾露恩,哪怕假扮也不行。
可是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怎麼走出這個夢魘一樣的幻境,師傅一直沒有迴應,很可能是因爲師傅並沒有發現自己陷入了幻境,或者就是他也無可奈何。
只有靠自己了,古承腦海中急速的思考着。
半響之後突然快步上前,真氣凝聚成劍,直指艾露恩白皙的玉頸。一切也許就是眼前這個假的艾露恩造成的,只要殺了她就應該可以破除幻境。
“古承哥哥,你這是要殺我嗎?”艾露恩眼神中盡是深深的絕望,“那···你動手吧!”
劍尖再進,已經靠在肌膚之上,只要真氣一吐立刻香消玉殞。可古承的手卻顫抖起來,雖然他認爲這是個幻境,可是他仍然能使真氣,對方也能使用靈魂之力。
太真實了,萬一······?
不行,決不能有任何猶豫,對方能夠窺探心思,後果不堪設想。想到此處古承真氣猛然延伸出去,同時御氣成盾準備迎接對方的反擊。
“叮···”艾露恩沒有倒下,仍然保持着絕望的神情。她身後的石壁被凌厲真氣劃開一條深達數米的縫隙。
古承也沒事,艾露恩並沒有暴起突襲。
古承收手了,是在最後一刻才突然改變主意,所以對方不應該如此快捷的做出反應,但是他還是不能相信對方。
因爲這不是幻境的話,師傅不可能不迴應自己,對方實在太過強大,在她面前自己毫無秘密可言。
“你贏了,”古承複雜的望着艾露恩,說完之後真氣逆轉,心脈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