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之中，人族幾位人皇強者以及正九宗的九位族長濟濟一堂，似乎將這裡當成了聚首之地，正在商討着什麼，感應到空間變化，同時停下，看了過去。
“光明皇大人！”昆然等人立刻起身，向方毅恭敬施禮。
“小師弟！”
“毅！”
鄭小樂和江曦兒原本是在一旁有些無聊地看着電視，看到方毅不由驚喜，一下來到他的身旁。
方毅在兩女額頭輕輕一吻，劉泌見狀，面無表情地發出一聲低不可聞的冷哼。
“方兄，聽聞你這段時間都在閉關，看你眉目之間帶着喜色，可是有所收穫？”司馬煜說。
方毅微笑點頭：“不錯，是有收穫。”旋即目光掃過在場衆人，神色微微一整，“諸位，有件事我要跟大家說……”
鄭浪臉色微變，驚疑地看着方毅，他恐怕是唯一一個知道方毅可能要說什麼的人。
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中，方毅緩緩開口：“一天之後，我將與神帝一戰。”
“什麼！”
在座衆人紛紛臉色大變，震駭非常，樓藏龍等人紛紛站起，鄭小樂和江曦兒更是一下抓緊了方毅的胳膊。
眼見大家都想說話，方毅伸手虛按一下，說：“大家都先聽我說……這一次，是神帝以師尊喬達摩的姓命做爲威脅，要與我做最後了結的一戰，他應該是有所把握，不過，剛好這段時間閉關，我也有了突破，要戰勝他應不困難。”
衆人聞言，紛紛氣憤神帝卑鄙，得知方毅竟然有戰勝神帝的把握，原本擔心之人，也是紛紛鬆了口氣。
不過，陡然得知這等事情，饒是在場皆是人皇級別強者，也不禁個個心馳動搖，幾乎以爲方毅是在開一個愚人玩笑。
不過方毅面色嚴肅，顯然不是在看玩笑的樣子。
穩定心神之中，所有人不禁相覷，目光之中皆有凝重，皆是感覺到了這件事的嚴重姓。
原本，在場之人正在商討人族與正九宗聯盟共抗神國大軍的細節，規劃未來十年，卻沒想到，聯盟尚未真正成立，最重頭的戲碼竟然是突兀提前上演。
在場之人皆是明白，方毅與神帝的這一戰，極可能是決定勝負的一戰。神帝若滅，神國大軍不攻自潰，方毅若死，縱然正九宗與人族聯合，也根本抵擋不住神帝之威。
“方兄，你真的有把握嗎？”司馬煜深吸口氣，沉聲說：“我願與你共抗神帝。”
在場這麼多人，若說有誰能夠參與得到方毅與神帝之間的戰鬥，非司馬煜莫屬，他現在這具身體，乃是千變萬化之後的化身，能夠相隔時空，艹控三成時空之力爲己用。
其他人不明所以，也是受到感染，紛紛站出來，要與方毅共進退。
方毅微微搖頭，說：“諸位的好意我心領了，有司馬兄一人即可。”
司馬煜也不多言，從其體內，一股淡而震撼人心的時空威壓便是釋放出來，一團時空之力在其掌心凝聚，又倏然收回，令得周圍之人皆是臉色驚變，紛紛退開。
誰也沒想到，司馬煜竟然擁有和方毅一樣的力量，皆是能夠艹控時空之力！
“司馬兄，想不到你平時低調，不聲不響，竟然擁有這等實力？”樓藏龍慨嘆不已：“的確，我等之中，除了司馬兄，恐怕沒有人能夠參與到方兄與神帝之間的戰鬥了。”
司馬煜一笑，他的本尊乃是在另一時空持續煉化時空之心的事情，除了方毅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曉。
“如此，人族之未來，正九宗之未來，交由兩位了。”昆然等正九宗族長，皆是向方毅二人深深施禮。
樓藏龍周海鄭浪等人，也是紛紛神色一肅，向二人施禮。
唯獨劉泌的眼中複雜，看着方毅，臉色微微變幻，不知在想些什麼。
雖然方毅頗有自信，能夠打敗神帝，但仍是要做着最壞打算。
一番商討之後，方案確定下來，如果到時候方毅真的敗在神帝手中，正九宗會將絕大多數人族引入玄天星宮，安頓下來。至於空出來的人族時空，遭受神國大軍入侵之後，會不會被神帝毀滅，那就只能聽天由命。
方案確定之後，昆然等人就返回了玄天星宮，去做相應準備。司馬煜樓藏龍等人，也是告辭，各有各的安排。
最後只剩下劉泌留下。
“怎麼？不放心我麼？”方毅調笑似的看着她。
“你……是否真有把握？”冰川融化，劉泌看着方毅，露出遲疑複雜的神色。
方毅淡笑：“這世間之事，怎可能有絕對的把握？唯一搏而已。”
劉泌沉默。
鄭小樂和江曦兒不知何時，很有默契地離開，將時間留給他們這充滿糾葛的二人。
“你總是這樣。”
半晌之後，劉泌終於出聲，聲音之中，蘊着一絲顫抖：“你真自以爲，自己就是救世主麼？原本不是你必須要擔負起來的東西，爲什麼總是這樣不聲不響地扛起來，更不在意周圍人的想法？你爲什麼……總是這樣自私？”
方毅沉默數秒，平靜說：“因爲那些責任，太過沉重，其他人扛不起來……這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而是能不能的問題，我能，只有我能，那我就必須扛起來，否則，我所在乎的人，都要死。”
“大家若是能死在一起，不也很好……”劉泌喃喃低語。
“傻瓜，我怎麼捨得讓你死？”方毅失笑，屈指輕輕一彈劉泌的額頭。
明明是輕輕彈在額頭，卻又好似彈在了心上，將上面覆蓋的一層堅冰，都給敲得粉碎，劉泌的眼中，不知爲何溼潤，她看着少年淡淡溫柔的微笑，心中莫名撕痛。
這情緒如此奔涌，彷彿是被鎮壓醞釀了數百年，上千年，在看到少年平靜面容的這一刻徹底爆發出來，任何武學，任何武道，都讓她難以自制。
這就是人。
也許，這就是愛。
彷彿是有什麼破裂了，她再也堅持不住，再也堅強不住。
只想哭。
劉泌當着方毅的面，大哭起來，大顆大顆的眼淚如珠滾落。
轟！
精神識海之中，人皇強者的神識陡然佈滿裂痕，緊接着一下粉碎，化爲無數的精神粒子。
劉泌的武道境界，在這一刻，不斷粉碎，人皇境界，開山境界，一直到氣震境界，才停止下來。
一身武道，竟然在這一哭之間，徹底崩潰。
這不是走火入魔，而是劉泌自己選擇了境界粉碎，放棄武道，找回原來的自己。
而隨着武道境界的粉碎，劉泌身上的那股生人勿近的冰寒，也是消失無蹤，梨花帶雨，嬌柔得惹人憐惜。
方毅沒有詫異，也沒有阻止，只是輕輕將佳人摟在懷中。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一天之後，羣雄再度聚首，司馬煜等人，看到劉泌小鳥依人般和鄭小樂江曦兒兩女一起依偎在方毅身旁，個個瞪破眼球。
不光是因爲劉泌和方毅和好，更是因爲劉泌居然已經境界粉碎，武道境界掉落到了氣震境界。
可想而知，必然是他們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麼。
周海和惡念都一副很愛八卦的樣子，可惜不敢多問。
方毅和劉泌三人親密了幾句話，然後和司馬煜對視一眼，一躍飛上天空。
“光明皇大人，我等在這裡等候你們得勝歸來！”九位正九宗族長皆是高呼。
“方毅，司馬，我們擺好宴席，等你們回來慶功！”惡念哇哇亂叫：“記得一定要把我的本尊救回來！”
“保重！”
“一定要回來！”
方毅擺擺手，最後看了眼眶含淚卻強忍着露出笑容的三女一眼，撕出一道時空裂縫，身形一晃，便是和司馬煜一起投入其中。
本源虛空之中，方毅和司馬煜目光掃過四周，神帝還沒有出現，看來他們是早到了。
兩人開始閒聊。
“等這次戰鬥結束後，我要回到故鄉結婚。”方毅說。
“武州？”
“嗯。”
“似乎現在的婚姻法，沒有一夫多妻這一條。”
方毅一怔，然後一本正經地問司馬煜：“整個人族都是我拯救回來的，改個婚姻法會過分麼？”
“不過分。”司馬煜認真思考了幾秒，搖搖頭。
方毅笑了：“你呢，司馬兄，有什麼打算？”
“等能族的威脅解除了，就從龍殿之中找個合適的人來當龍主，然後找個環境不錯的地方隱居下來，鑽研陣道。”
“沒想過結婚？”
“咳，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哪還有心思想這個，更何況，也沒遇到合適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不着邊際，看似放鬆，實則暗自警惕。
司馬煜突然提議說：“方兄，我看我還是隱藏到你的身上，關鍵時刻出其不意給神帝來一下狠的。”
“也好，到時候我們隨機應變。”
司馬煜當即身形變化，化爲比粉塵還要微小的顆粒，附着在方毅的頭髮裡，收斂起了全部氣息，就算是強大如神帝，如果不是心懷警戒，在方毅身上仔細搜尋，只怕也是難以發現這粒粉塵的特別。
不過，這種可能姓很小，因爲在神帝心中，恐怕只將方毅一人當成對手，其他人皆不在其考慮範圍之內。
方毅便在本源虛空之中盤膝閉目，靜靜等待，五個多小時之後，驀然睜開眼睛。
“來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