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清歌對那黑人司機戴森道:“把你的賬戶給我,我付錢給你。”
戴森也已經下車,正四下張望着,聽到曹清歌話,他立刻報上自己的賬戶,一句廢話沒有,他不希望惹人厭。
曹清歌利索的用手機轉賬,“錢已經轉過去,你可以查收了。現在你可以離開,也可以等在這裡,”說完她也不等戴森的回答,對何成森道:“何叔,我要去救治葉尊,這裡就教給你了,任何人都不可以打擾我們。”
“放心,我還是有些老朋友老關係的,你儘管忙你的,”何成森道。
曹清歌不再多言,從曹暖暖手裡拿回山嶽鉢,叮囑她要聽話,等他們出來,之後就跑進了別墅。
其他人都很着急,但知道這不是詢問的時候,等曹清歌跑了進去以後,就把曹暖暖圍了起來,七嘴八舌的問曹暖暖發生了什麼事。
曹暖暖抱着湯圓,這個時候她也忍不住紅了眼睛,“爸爸突然不動了,媽媽說爸爸病了,”再懂事,她也只是個三歲多的孩子,當緊張的時刻過去,軟弱必不可免。
騰笑笑過來把曹暖暖緊緊抱住,“暖暖不怕,師父不會有事的,我們也進去。”
曹暖暖淚眼婆娑的道:“笑笑姐姐,爸爸不會有事對不對?”
“一定!”騰笑笑說的堅定,可她又哪裡有什麼底氣,如果不是曹暖暖哭了,她也一定忍不住眼淚。
這時候大門口已經鬧起來了,傅雷和方玄面對一幫荷槍實彈的警察,揹着手站在大門前,紋絲不動。
何成森道:“你們都進去吧,這裡我來處理,給暖暖倒杯熱水。暫時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等清歌處理完再說。”
衆人聽話的走進別墅,何成森走向了大門。
葉尊其實對周遭發生的一切都可以清楚的感知,曹清歌的無助,女兒的堅強,計程車司機的投機行爲,何成森的話,他都沒有錯過,可就是不能動,彷彿他的靈魂被鎖在了他的身體中。
一路上葉尊都在努力的自救,先是內視身體,發現他沒有辦法內視了,好像他的靈魂也融入了一片混沌之中,他即混沌,如何內視?
最後只能寄希望於造化元嬰,可無論他如何的呼喚,造化元嬰都沒有任何響應,他因爲感知不到身體,也就無法內視靈臺,造化元嬰是個什麼狀況,他同樣一無所知。
直到抵達海濱別墅,葉尊也沒有任何進展,他被困住了。
葉尊一路上都在回想他被鎖入身體那一刻的感受,他走出大廈,身體剛剛全部暴露在烈陽下,就感受到一種呼喚的力量,好像九天外有什麼東西在呼喚他,他對那東西又好像非常熟悉,下意識的就想御刀而去一探究竟,可與此同時,他感到體內好像被那呼喚的力量牽引出一個漩渦,把他的靈魂、神奕力、九衍天地、靈臺方寸統統吸入其中,造就了混沌一片。
此時的葉尊已經分辨不出自己的意識究竟是什麼東西了,好像什麼都可以是,也什麼都不是。
他很清楚曹清歌要做什麼,他之前在與曹清歌雙修的時候曾對她說過,如果自己走火入魔,能救自己的人只有曹清歌,因爲她身懷造化珠,曹清歌也真的是記得牢牢的,直奔臥室。
葉尊感覺到自己的衣服被脫光,一個滑膩的身體貼了上來,之後他僵硬的身體又被擺弄成合和造化訣中最具療傷奇效的姿勢,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曹清歌滴落在他胸膛上的冰涼眼淚,他知道此刻的曹清歌一定害怕極了,害怕如果這唯一的方法不奏效她還能做什麼,答案是什麼都不能做。
他自己又何嘗不害怕,他能想到的終極方法也就只剩雙修了,如果不奏效,他就真的成爲一個被困在軀殼裡的靈魂。
曹清歌一絲不苟的做出療傷姿勢,而後閉起雙眼調整呼吸,平復情緒,同時還要運轉她的真元,足足用了近半小時,曹清歌才進入狀態,她必須謹慎,因爲她知道不能出絲毫的差錯。
合和造化訣走的路數與世間任何雙修功法都不同,只有形成了造化珠,之後的修煉都是真陽與真陰的提純,循環往復,強大彼此。
可問題就在於此,葉尊現在完全與身體隔離,他無法感知任何身體上的變化和感受,自然也就無法產生快感,那哪來的真陽?當葉尊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陷入了空前的絕望。
兩千年的逆天修煉之路,從沒有一刻比此刻更讓葉尊感到絕望,他陷入了完全無能爲力的局面,甚至連死的權利都沒有。
曹清歌很快也意識到這樣的結局,因爲她的真陽都送出兩次了,葉尊的身體卻沒有真陰送來,她的心逐漸的墜入深淵,再也顧不上什麼雙修姿勢,一把摟住葉尊,“老公,你不要嚇我,你到底是怎麼了?你不能丟下我和暖暖,你不可以這樣!葉尊!你給我睜眼!你看看我!我是清歌啊,我是你兩千年第一個愛上的女人,你說過要陪着我千年萬年的,這還一年不到,你不能說話不算!”聲聲泣血,肝腸寸斷。
葉尊多想伸出雙手抱住懷中的妻子,說一句“我在”,可他做不到,他不知道自己身陷何處,更不知道自己如何脫身而出。
這樣悽然的時刻,臥室的窗戶突然被大風吹開,被曹清歌拉起來的窗簾直接被狂風扯飛,散落在地上,窗外依然是晴空萬里,豔陽高照。
現在就是天塌了,曹清歌也沒有絲毫看一眼的興趣,她的心已經被冰凍了,她甚至已經做好了把暖暖養大成人就自殺的準備,她很清楚自己離開了葉尊是沒有辦法活的。
詭異的是,能扯掉窗簾的狂風,竟然吹到牀邊就停止了,趴在葉尊身上的曹清歌絲毫沒有察覺哪怕一絲的空氣流動,如果此時進來一個人,一定不會想到是風打開了窗,扯下了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