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錚想起尤俐霏挨的巴掌,心裡莫名的有些堵。
鞏曉鈺留意到他眼底的遲疑,她說:“你先去找她吧,無論怎麼樣,我都可以體諒你。”
俞錚心裡的堅持一點點斷裂,“無論怎麼樣,你都可以體諒?”
到底有多不在乎,纔會說出這樣的話。
鞏曉鈺垂下眼眸,“俞錚,我知道你對我很好,我也想學着去對你好,但是……無論我怎麼做,好像都達不到你要的,我們兩人之間始終欠缺一些東西。”
俞錚眸光黯淡,“所以你要放棄我了,是嗎?即使我和尤俐霏什麼都沒發生過?”
鞏曉鈺說:“沒有放棄或者不放棄,我相信你絕對是一個好丈夫,以後也會是一個好爸爸,如果你想結婚,我們依然可以結婚,可是……我對婚姻沒有太大的期待了,我不想把你拉進那個深淵,你值得更幸福的。”
俞錚心裡清楚,問題無非就是兩個,一是她放不下嶽笑陽,二是她對他沒信心。
“曉鈺,我不會放棄我們這段關係,我會等你心甘情願嫁給我。”
他怕再聽到讓他難受的話,沒等鞏曉鈺回答就離開了。
鞏曉鈺打開面前的文件,她什麼都看不進去,俞錚,如果你真的認不清自己的心意,我只能利用尤俐霏去試探你,希望你不要怪我。
尤俐霏刁蠻任性,做事情不顧後果,起碼還有一個優點,她是真心真意的對俞錚好。
鞏曉鈺調出尤俐霏的號碼,她始終有些顧慮,俞錚會不會恨她?
美國。
張妙言的年假快要休完了,她本來計劃等謝煜臣完成工作就一起去散散心,她和謝煜臣還沒去度過蜜月。
計劃很美好,可嶽笑陽整天頹廢沒信心堅持康復治療,她哪有心情去玩?
張妙言對蜜月是很期待的,她很想享受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旅行。
在一天夜裡,張妙言和謝煜臣睡在公寓,她躺在謝煜臣的臂彎裡,問:“老公,我們什麼時候去蜜月?”
謝煜臣沉默好久,忽然摟緊了她,“妙言,等笑陽好起來,我再帶你去玩,去哪裡都可以,好不好?”
張妙言以爲老公是擔心笑陽,“好的,等他好起來我們再去。”
她也同樣的關心嶽笑陽,她在美國多年,嶽笑陽一直很關照她。
謝煜臣親她,“妙言,謝謝你理解我。”
他的聲音帶着沉痛,讓張妙言感覺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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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煜臣有些……脆弱。
她的老公是最強大的,怎麼會脆弱呢?
張妙言枕着他的胳膊,“老公,你和笑陽是好哥們嘛,擔心他是人之常情。”
謝煜臣說:“笑陽會變成這樣,我也有責任。”
張妙言坐起來:“老公,你說什麼?”
她聽艾德里說岳笑陽是因爲車禍纔會受傷,她沒有問事情的經過。
怎麼會跟煜臣有關?
“嶽笑陽想過回國挽回鞏曉鈺,官司還沒有解決,他走不開,我跟他說鞏曉鈺要和俞錚訂婚了,他正在開車,不小心就……”
張妙言心疼的抱着老公,“煜臣,這不能怪你。”
她想起來了,煜臣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像藏了心事,經常跟她說要加班晚歸,在家裡也沒有碰過她,她以爲他是在爲公事煩惱,什麼都不敢問,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默默的陪着他。
那時的他肯定很自責很煎熬。
張妙言抱緊他,輕聲說:“老公,我是你妻子,我們是要一起過一輩子的,你應該讓我和你一起分擔,讓我陪着你,而不是自己一個人去消化。”
謝煜臣在她面前完全放鬆下來,“妙言,我是不想你跟着一起擔心。”
如果她沒有跟着來美國,他還會隱瞞下去。
謝煜臣貼緊她瘦弱的肩膀,不可否認,他跟她把話說開後,整個人輕鬆多了。
這個小女人……他一度以爲她是柔弱的,然而現在,她的懷抱讓他安穩。
“妙言,謝謝你等我那麼多年,沒有放棄。”
張妙言鼻子發酸,“煜臣,是你給了我一個家,你答應我,以後不要什麼都瞞着我,我愛你,什麼都願意和你一起分擔。”
“好,我答應你。”
謝煜臣想要把她融入骨子裡,這輩子有她,就夠了。
他以前對婚姻不屑一顧,現在才知道身邊有這麼一個親近的人是有多幸福。
張妙言好幾天都悶悶不樂,她嘴上知道開解謝煜臣,自己對嶽笑陽卻有很深的愧疚。
她對嶽笑陽的病情更加上心,如果他無法康復,她和煜臣一輩子都會有心結。
張妙言每天都去莊園,問醫生嶽笑陽的康復進度,和艾德里認真討論他每天的變化。
嶽笑陽一天天變得憂鬱,越來越少話,張妙言刻意在他面前活潑開朗,纏着他說冷笑話,他開始還會附和兩句,後來也懶得理會了。
張妙言心裡着急,直到有一天她偷看到管家阿伯拉爾交給他一個公文袋,對他說:“嶽先生,這是鞏小姐近期的狀況。”
張妙言躲起來,鞏小姐,說的是曉鈺嗎?
嶽笑陽打開公文袋,拿出幾份文字報告,裡面更多的是照片。
他每張照片都看了好幾次,修長的手指有些顫抖,小心翼翼的觸摸上面的人,眼眸裡閃着光。
這時的嶽笑陽才讓人感覺到,他是有七情六慾的血肉之軀,而不是沒有靈魂的軀殼。
張妙言離得遠看不清照片上的是誰,但她肯定是鞏曉鈺。
只有鞏曉鈺能讓他有這樣的反應。
鞏曉鈺不忍心打擾他,嶽笑陽看了很久,他把照片放在書桌最底下的抽屜裡,對阿伯拉爾說:“以後不用再蒐集她的消息了。”
阿伯拉爾不理解,“嶽先生,您是說真的?”
嶽笑陽沒有回答,他看着遠方的藍天自言自語:“都結束了。”
他已經做好截肢的心理準備,他知道以現在的科學技術,安裝上假肢別人完全看不出來,但他始終是個有缺陷的廢物。
廢物沒資格再去關注她。
只要俞錚對她好,她會慢慢忘記他的。
阿伯拉爾知道主人對這個中國女孩的感情,可惜他只是一個管家,不敢給什麼意見,主人說怎麼樣,他便怎麼樣。
“好的,嶽先生。”
“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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