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大殿的時候,我和黑漆漆從邊門進入,站在了大殿的一根巨大的柱子邊,黑漆漆朝某個方向彎腰行禮,我順着他行禮的方向望去,正是大殿上的龍椅,水東流向我投來微笑,我頷首答禮。
大殿的兩旁坐着文武百官,他們並沒注意到我和黑漆漆的到來,因爲他們的目光都被一個人吸引,就是正站在大殿中央的姚藍詩。
姚藍詩今日一身利落的立領長裙,紅底,黑紋,黑腰帶,斜垂的裙襬,英氣逼人,長髮也是乾淨利落地盤起,斜插着兩隻紅瑪瑙的發攢,沒有多餘的墜飾。一身傲氣的紅,稱出了她的胸有成竹,也成爲了大殿上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美人。
她此刻正在大殿中央慷慨陳詞,在她站立的附近,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蒙逸楚。他站立在一人的身後,那人大大咧咧地坐在紅木椅上,滿臉的囂張。應該就是那個蒙廣蒙王。
蒙逸楚並未發現我的到來,他只是看着姚藍詩,雙手插入自己的袍袖,嘴角以一個弧度彎起。隱隱浮現出他脣角地酒窩。他的表情讓我想起了第一次見夜帝時,他臉上戴地那個像小丑一般的面具。其實那小丑的笑容非常狡詐和陰險。
“姚藍詩真是好樣的!”黑漆漆在我身旁小聲讚歎着,我身上依然是昨晚他給我帶來的白色裙衫,長髮用白色的髮帶簡單地挑出兩束束在身後,額頭微長的劉海自然地垂落兩邊,到是和黑漆漆一樣,帶着幾分頹廢和江湖兒女地不羈。
“我的父親根本就沒寫過蒙王所說的書信!”姚藍詩轉身看向大殿的一角,只見姚老家軍和姚藍宇跪在那裡。一身白衣,白衣上是一個黑色的“囚”字。
姚藍詩從姚老將軍和大哥的眼中得到了鼓勵,她再次轉身直視趾高氣揚地蒙廣:“小女子可以懷疑是有人僞造父親的筆跡陷害家父!”
“僞造?”蒙廣撇着嘴角,“你到是給我僞造僞造看看。”蒙廣的笑容變得得意,立時,大殿上一些官員就取笑起來。
“正是正是。說僞造哪有那麼容易。“
“姚小姐,下次有了確鑿的證據再來告御狀,別來冤枉蒙王。”
“沒錯啊,蒙王爺對水雲國的忠心天可明鑑哪。”
姚藍詩忍聲吞氣,任由那些官員說着。
如果要從旁佐證,那麼就要找到一個會臨摹的人,證明筆跡可以模仿,書信可以僞造,那麼蒙家也拿不出證據證明這封書信不是僞造的,這個方法看似投機取巧。但卻是最好的辦法。
如果水東流一早就幫姚藍詩想好了這個方法。那麼他也會替姚藍詩準備這麼一個人,接下去。如果不出意外。姚藍詩就會傳喚這個人。
“對,除非你能找出一個能僞造筆跡的人。”終於。有一個笨蛋跳入了這個圈套,只見一抹狡黠滑過姚藍詩的眼睛,她地脣角揚起了一絲得意地淺笑。
“這種人何處去找?”
“哈哈哈……難喲。”
大臣們的譏笑終於漸漸沉寂下去,姚藍詩負手而立在大殿上,朗聲道:“王爺僅憑這一紙書信就那麼肯定我地父親裡通外國?那麼,如果小女子找到能模仿王爺筆跡地人,同樣也寫上這麼一封書信,小女子是否也可以作爲證據說王爺裡通外國呢!”
“哼!”蒙王冷笑一聲,鼻孔朝天,“只要你能找到!”
“好!”姚藍詩脣角揚起,站在蒙王身後的蒙逸楚笑容更深。
姚藍詩對着水東流行禮:“請皇上准許小女子傳一位證人。”
“準!”水東流臉上帶着恰意地笑,今日的結局多半不會脫離他的掌控。
姚藍詩當即大喊:“傳趙柯!”
趙柯?應該就是水東流給姚藍詩準備的人。
一書生模樣的男子在一聲聲傳令中,從殿外的臺階下匆匆走來,他走入大殿先是大禮:“草民趙柯,參見陛下。”
“起來吧。”水東流微笑着,趙柯起身站於一旁,水東流問向姚藍詩:“姚藍詩,你傳這人有何用意?”水東流顯然是明知故問,今日他與姚藍詩在大殿上唱雙簧。
姚藍詩上前一禮:“啓稟陛下,此人就是姚藍詩尋訪而來能臨摹他人筆跡的高人,請蒙王寫一副字!”姚藍詩請出了蒙王。
蒙王清咳一聲,眼角瞟向身後,他身後的蒙逸楚微微彎腰,與他耳語一番,蒙王頻頻點頭,然後嘴角掛上了笑容。
他緩緩上殿,此刻殿上已放上了文房四寶。趙柯也站立在桌子旁。
蒙王提筆,趙柯也拿起了筆。蒙王挑了挑眉,筆鋒遊走,蒼勁有力,他滿腔的野心躍然於紙上。
趙柯當即跟着他的手勢,與他同時落筆,只見兩張紙上,是一模一樣的四個大字:龍翔九天!
一模一樣的字讓蒙王的眼中滑過一絲詫異,但那只是片刻之間,很快,那絲詫異就淹沒在蒙王讚賞的笑意中。
“請皇上品評!”姚藍詩沉聲喊着,兩個小太監就取走了趙柯和蒙王的字。
太監將兩副字在大殿上走了一個圈,讓每一位大臣都能清楚地看到。立時,驚呼聲起,大臣們開始碎語。
“雖說有能臨摹的人,可是這即興臨摹可是高手中的高手啊。”
“是啊,你看這兩副,非但形似,神更似!”
“這要神似,實在太難了。”
水東流看着面前的兩副字,淡淡道:“各位大人可能分出端倪?”
“分不出,分不出。”各位大臣都紛紛擺手,水東流看向蒙王:“蒙王可心服口服?”
蒙王微微點頭:“果然世界之大,奇人輩出!”
“小王不服!”忽然,一道清朗的聲音從一旁傳來,羣臣望去,卻是蒙逸楚。
他緩緩走出,來到大殿之上,與蒙王交換一個眼色,蒙王便含笑而去。
這蒙逸楚又要使什麼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