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七天（Ⅲ）
只有七天（五）
整整一個上午，林寒都沉浸在那個網絡規劃文檔裡，他把整個規劃都用紅色文字添加了註釋，包括IP地址的轉換，網絡設備的標識，設備之間的聯繫等等，雖說此時的他對整個集團大樓裡有多少辦公室，有多少部門並且這些部室都在哪兒，還一點概念都沒有，但通過這個網絡規劃方案，他能摸得出來的信息還是大把大把的。
就這樣一邊研讀一邊摸索，很快就到了午飯的時間。這可不比在大學裡室友之間你拉我扯的瞎鬧騰，林寒早就在各式各樣的書裡看過職場午餐時間的玄妙，只不過這一回，從這一時候起，要輪到他自己親身去體驗了。於是，五個新人有說有笑的跟在前輩們後面一起去了食堂。
食堂在大廈的一層，很小的一個門。門雖小，可是一進去，卻是更豁然開朗，比他們的辦公室區域還要大！一張張鋪着精緻桌布的桌子，有兩人座的，也有四人座的圍在四周，中間多是六人座的大桌，一把把椅子也是柔軟舒適，套着和桌布一致的椅套，整齊的擺放在桌子旁。這哪是食堂啊，就是一餐廳啊，若不是因爲看到每個人用的都還是大學食堂裡那種餐盤在吃飯，站在完全是自助式的餐檯前，你完全沒辦法把它跟“食堂”兩個字聯繫在一起。林寒的腦袋裡再次不停的翻滾起大學食堂的記憶，看看眼前這麼一比，真是宛如噩夢啊。三塊錢的套餐很難找出些肉片，吃到頭髮絲他倒是沒遇到過，卻吃出來過兩回鐵絲，那時候居然就那麼鎮定的把鐵絲從嘴裡抽出來，然後低下頭繼續把盤子裡的飯吃完。
這真是到了天堂了啊。林寒心裡感嘆到，一邊說起大學食堂的事。
林寒、秦嵐和程芮潔畢竟是校友，這一說立刻引起了共鳴，更是一起揭發學校食堂的種種“惡行”。張磊在一旁也樂了，笑哈哈的說他在大學裡，都是直接吃泡麪的。
“咱們都是二本，肯定都一樣嘛，就那回事了。你看人家陶莉都不說話，一本的就是不一樣！”秦嵐又是一臉信誓旦旦的說到。
“嗯，肯定的了！”
“哪有，也一樣，和你們。”陶莉笑笑說。
“對哦，不知道你們一本是不是學的東西也跟我們不一樣哦？”秦嵐睜着大眼睛煞有介事的問。
“呵呵，一樣的吧？還是看自己怎麼學嘛。”
“哪你咋學的就是信息安全呢？”秦嵐接着問，一邊又看看林寒，意思是你們兩都專攻網絡咋還不一樣。
林寒一聽，哈哈大笑：“那我兩還一個專業的，咋你學的是編程呢？”
“哈哈哈！”幾人都笑了起來。程芮潔接過話說：“我們這專業，包含的太廣了。”
“嗯嗯。”幾人都表示認同。
打完飯菜，自然是五個新人坐在一起，在前輩們旁邊的一桌。幾個人心裡想的都一樣，不敢和前輩坐一起吃飯，總覺得身份不合適，倒是因爲這六人座的桌還空一個，而其他幾個坐滿了，於是來遲了的陸波坐了過來。
飯桌上的氣氛瞬間凝滯住了。
只有七天（六）
“呃…嗯，陸工好。”幾個人支支吾吾，有點緊張。
“嗯。吃飯。”陸波就這麼簡單的吐了幾個字出來。
“哦哦。”
“哎呀老陸，你別把他們幾個給嚇到了啊！”經旁邊桌上的程鑫這麼一說，人都樂了。林寒他們卻被說的不好意思起來。
陸波還是眉頭一皺：“吃飯，吃飯。”
“老陸不大對勁啊，啊？老陸？”沈鋒也說話了。開發組的鄭中治，也就是張磊的師傅，新建項目的負責人，也接過話說：“老陸這兩天心情不大好誒，啊？哈哈。”
“有什麼好不好的，天天就這樣。”
“你們不知道，老陸是嫌這菜不好。”王斌在那邊就像自言自語一樣就盯着菜說。果然，引起衆人一陣大笑，陸波也被引着微微笑了起來，不過更多的像是無可奈何的笑。
這時秦嵐一句話就像核彈一樣，丟了出來：“誒？怎麼沒看到季主管和蔣主管他們呢？”她一邊說還一邊眨巴着她那天真般的大眼睛，一臉無害的表情。
陸波的臉是瞬間陰了下去，但看着秦嵐這麼個表情，他也不好怒出個什麼狀況來。
那邊的程鑫趕緊說道：“哦，你們不知道哦？上面還有個餐廳呢，是自助餐！”
“啊？！”
“集團領導都在那裡吃，許總也在那。季老頭跟蔣工也在。哎呀不好不好，比我們這貴兩倍呢。”
幾個人又是一個“啊？！”
“對啊，我們這吃飯不就打卡十塊錢麼，他們那要二十誒！”程鑫接着說到，“你再怎麼吃，還不就是能吃那麼點東西麼，還是這划算啊，哈哈哈。”
“哦。”林寒幾人點點頭。
“那我們能去嗎？”陶莉突然問到。
程鑫看看陶莉，又一臉笑起來：“能是能啊，去了不划算啊。”
“那裡都是領導，我們去幹嘛，還沒這裡好，呵呵。”張新華笑了一聲，又接着吃飯。
“那裡啊，你去了，還不連飯都吃不下。”張斌還是那種氣息奄奄的語氣，一副自言自語的樣子，一說話臉就紅了：“你，打飯打的好好的，一個轉身，突然是徐總站在你旁邊，你還怎麼吃得下飯啊。”
“哈哈哈哈。”又是引來一陣發笑。
徐總，徐錦鬆，集團總裁，董事會董事長。國有企業改制了，集團公司也是上市公司，整個組織架構也就按照西方董事會那套來辦了。不過，像林寒他們這樣最底層的員工，多半是沒什麼機會能親面見到總裁的了。
不知是被氣氛感染了，還是許智粼許諾了什麼，這時候陸波臉色稍微好了點，有點笑容地說：“徐總也是人，那麼怕幹嘛。”
“那也是，那也是。呵呵呵。”張斌附和到。
這樣的環境，林寒可是從來不會怯場，他怎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人脈的開拓發展，不在此時，更待何時？
於是他接過話，把話題一轉，引到自己身上，說道：“這裡就已經很好了啊！這食堂，簡直比我們在學校的時候好太多了啊！”
話題就這麼被轉到了大學上，一下子就又談開了。
沈鋒看着林寒就問：“你們是哪個學校啊？”
“XXX學院，就W市的。”
“嘿！那不跟杜宏一樣麼，那杜工跟你們是老校友了啊！”程鑫最喜歡這種熱鬧了。
杜宏在最邊上，一直埋頭吃飯沒說話，聽到這“嗯”了一聲，沒再搭理接着吃他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