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裴俊星,察覺到裴俊星的身體突然就是一僵,半晌後才蒼涼的笑了笑說,“阿鸞,冉茴現在被你壓制在身體裡面,並不影響你的,不用置她於死地吧?”
陳阿鸞聽了裴俊星的話以後,不耐煩的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裴俊星說,“可笑,你什麼時候也開始心軟了,還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你已經喜歡上她了?”
裴俊星的臉色突然之間就變得更白了,攥住烤魚的手也是微微一抖,半晌後才苦笑一聲開口,“你明明知道我愛的人一直都是……”
“閉嘴!”裴俊星的話還沒有說完,陳阿鸞突然就激動地厲喝一聲,然後扭過腦袋,不屑的說,“收起你噁心的嘴臉,以爲我還會相信嗎?”
說完話,陳阿鸞直接就轉身身體,扔下一句,“明天之前,我希望能夠聽到你的方法。”就出了洞口。
就在陳阿鸞快要走出去的時候,我聽見了裴俊星輕的不能再輕的聲音,“好,只要是你要求的,我都會去做。”
陳阿鸞也聽到了,但是她連腳步都沒有停留,只是冷哼一聲,就出去了。
我扭過腦袋,裴俊星坐在地上,垂着腦袋,我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卻能夠清晰的看到他不停發抖的手。
扭過腦袋,我開始擔心自己現在的處境了,這段時間裡,陳阿鸞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把我逼出來,只要我不死,她都不會善罷甘休的。
“陳阿鸞,等我死了以後,幫我把外婆的骨灰帶回大日部落吧。”我輕笑一聲說。
我想了想,陳阿鸞怎麼也是大日部落的第一任聖女,而且她對部落的感情十分的深厚,我外婆當初本來就是爲她辦事兒的,這件事兒她沒有拒絕的權利。
“好,我答應你,她是大日部落的族民,當初也是因爲我的授意才帶着你出來的,我會帶着她回去的。”陳阿鸞的聲音一本正經,然後問我,“你打算什麼時候出來?”
“我什麼時候說要出去了?”我反問道,“你以爲我剛剛是在說遺言?”陳阿鸞的性格到底是怎麼養成的,可真是不討喜,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了她一樣,世界上不幸的人難道就她一個人嗎?
也真難爲她了,爲了奪舍我的身體,竟然陪我演戲了那麼長時間,要不是現在終於看清楚了她,我之前還真的以爲這個人有多深明大義呢。
陳阿鸞好像是被我氣到了,冷哼一聲,也沒再搭理我。
跟着陳阿鸞不停的往外面走,也不知道陳阿鸞到底想要幹什麼,只要白天的時候,就會出來到處晃悠,這一片兒基本上都已經被陳阿鸞給轉過了,要不是一直都沒有找到鄭恆和連染的身影,我還真以爲陳阿鸞預料到他們還沒有離開,是出來抓他們的呢!
一直到了晚上,我也沒有弄清楚陳阿鸞到底想要幹什麼,然後就跟着陳阿鸞回去了。裴俊星還躺在洞裡面,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看起來半死不活的,十分的虛弱。
陳阿鸞走過去,坐在裴俊星的身邊,問他,“想到了嗎?”
說完以後,見裴俊星搖了搖腦袋,也沒有說什麼,站起來就往裡面走去了,看起來像是一秒都不想多看見裴俊星似的。
我看着裴俊星苦笑出聲,心裡面最後一點同情都沒有了,典型的就是自作自受。不過,我真還挺好奇這兩個人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這都好幾百年過去了,陳阿鸞居然還這麼恨裴俊星,而且比陳祥雲來,有增不減。
沒過多長時間,裴俊星就踉蹌着腳步走了過來,看了陳阿鸞一眼,定定的問道,“阿鸞,一定要這麼做嗎?”
陳阿鸞擡起腦袋,不耐煩的看了裴俊星一眼,裴俊星苦澀一笑,然後點了點頭,嘴張張合合的,不知道是在跟陳阿鸞說什麼,也就是在這一瞬間,我就好像是暫時失聰了一樣,陳阿鸞和裴俊星的話完全就聽不見了。
我着急的攥緊拳頭,看來是陳阿鸞壓制我的時候做了手腳,不讓我聽見外界的聲音了。
我來回盯着裴俊星和陳阿鸞的嘴,想分辨出來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但是他們的語速很快,我就算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也不能完全看出來。
依稀只猜出來,他們好像是提到了楚珂,還有這山裡面的東西。我皺皺眉毛,想起來那隻兔子精的說的話,看來之前並不是忽悠我們的,這山裡面還真的有比蛇妖更厲害的東西。
裴俊星和陳阿鸞現在也是在忌憚這個東西,在商量對策。不過這兩個人商量的應該是怎麼把我驅除出身體啊,跟這山裡面的怪物又有什麼關聯?
我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這個時候,裴俊星和陳阿鸞已經交談結束了,我的耳朵突然就能聽見了,“我先出去看看。”
這句話是裴俊星說的,他說完以後就站了起來,然後朝着洞口走去。
我狐疑的看了裴俊星的背影一眼,然後就看了看陳阿鸞,爲什麼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把我的禁忌給解開了呢?我的目光在接觸到陳阿鸞的臉的時候,心裡微微有些驚訝,陳阿鸞現在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微微有點發白,而且額頭還有汗漬,看起來十分吃力的樣子,正倚在牆壁上面微微喘息。
剛剛,陳阿鸞出去的時候也沒有碰見什麼東西,回來以後更是沒有做什麼消耗體力的事情,她這段s時間裡面,唯一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壓住住了我。
想到這裡,我雙眼頓時就是一亮,難道說,陳阿鸞是因爲剛剛壓住了我,所以纔會這麼吃力的?
也就是說,陳阿鸞雖說能夠暫時性的壓住住我,但是這個方法,並不能長期使用,會損耗她的鬼魂,所以她只有在重要的事情上面纔會出手壓制我的。
很快,裴俊星就回來了。告訴陳阿鸞說,的確就像是她猜的那樣,它已經知道了。
陳阿鸞的臉色猛地就是一沉,然後點了點頭說,“先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
裴俊星點了點頭,然後坐在了陳阿鸞的身邊,看着水池,沒有說話。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這天晚上,那道莫名其妙的聲音沒有再次出現,就連之前的夢境,也消失的一乾二淨了。
裴俊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方法,整個人已經精神了很多,陳阿鸞出去的時候,目光落在了裴俊星的身上,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冷聲開口,“不要命了你?”
裴俊星只是無所謂的笑了笑,然後朝着陳阿鸞說,“這個地方我來了幾次,走吧,我帶你過去。”
陳阿鸞微微頷首,就跟在了裴俊星的後面,我這才意識到奧,裴俊星應該是用了什麼禁術,他的身體昨天傷的那麼厲害,而且半死不活的,今天突然就變好了,這完全就不合符常理。
不過陳阿鸞和他自己都不在乎死活了,我也就沒多想。
裴俊星對這個地方果然是十分的熟悉,我們很快就衝了洞口,然後往前爬了一段時間,然後就有東輝經過我們的身邊,猛地就竄了出去,陳阿鸞想要追,但是被裴俊星攔住了。
“不用追了,這些動物早就已經給它通風報信了。”
陳阿鸞點了點頭,然後將裴俊星握住她手腕的手甩開,繼續往前走,看着裴俊星和陳阿鸞往前走了一段時間,我就開始察覺出來不對勁了。
這是之前我們走過的截然不同的兩條路,但是給我的感覺卻好像是越來越往山林深處了,而且這裡的靈力越來越充沛了,就連動物也比之前看到的大了不少。
看來,之前裴俊星一直帶着我們在外面兜圈子,根本就沒有想帶我們走進來。
一直到快天黑的時候,我看到遠處有個很大的山洞,而且山洞的周圍還有很多的動物,只要一靠近那邊,我就覺得有一股壓迫我的力量鋪面而來,讓我覺得十分的難受。
裴俊星和陳阿鸞明顯也已經十分的吃力。裴俊星喘着氣兒停頓了一下,然後對着旁邊的陳阿鸞說,“應該就是前面了。”
陳阿鸞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又往前走了兩步,緊接着我就看到那些動物全都立了起來,而且虎視眈眈的盯着陳阿鸞和裴俊星看,那目光,就好像是在看敵人的一樣。
我心裡面頓時咯噔一下,這裡面住着的,到底是什麼人?就是兔子精和裴俊星嘴裡面的那個“它”嗎?
我屏住呼吸,看着陳阿鸞不斷地往前走,就在她快要接近洞口的時候,突然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什麼人!?”
緊接着,一道穿着鮮紅裙子的女人就衝到了陳阿鸞的面前,臉上閃過一抹陰狠,看着陳阿鸞冷笑道,“冉茴?”
我心裡頓時咯噔一下,緊張的拳頭都攥緊了,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穿着紅裙子的女人,竟然是楚研!
楚研現在明顯已經把陳阿鸞當成我了,她微微偏過腦袋,然後又看了看站在旁邊的裴俊星,臉上的笑越來越猙獰了,“你們這對姦夫淫婦,怎麼找到這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