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樣子,鞏辰是挺恰巧的,清醒過來了。
下意識的看了看凌歡,發現她的臉比鞏辰的還要紅,見鞏辰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惱羞成怒,一巴掌糊在了鞏辰後腦勺,怒道,“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被凌歡拍了一巴掌,鞏辰終於反應過來了,仰着脖子吼道,“凌歡你要不要臉!你他媽的趁着老子沒知覺,佔老子便宜!”
我忍着笑看了看凌歡一臉便秘的臉,鞏辰這話說的,就好像是良家婦女被輕薄了的一樣,也真虧得他說得出來,好歹之前也是個花花公子,不就被人親了一口嗎,怎麼就不依不饒了?
凌歡咬牙切齒的,最後又給了鞏辰一巴掌,倚在牆邊不吭聲了。
倒是鞏辰,動了動就身體,頓時扯上了小腹上的傷口,疼的倒抽一口涼氣,臉黑的就像是抹了一層煤似的,崩潰的大吼,“誰又把我綁起來了!?”
鄭恆瞟了他一眼,說,“我。”
鞏辰頓時像炸了毛的公雞一樣,“鄭恆你有病啊,綁老子幹什麼!?”說完了見鄭恆也不搭理他,頓時急道,“給我解開!”
鄭恆扶了扶眼睛,淡淡的開口,“還是綁着吧,省的你又發瘋,傷了別人。”聽了鄭恆的話,我頓時就點了點腦袋,鞏辰犯病了兩次,我兩次都差點沒命,我可經不起折騰了,萬一再來這麼一回,我小命都得玩完了。
鞏辰見我們都不幫他,而跟凌歡剛剛又吵了架,不能開口求人,頓時氣的眼都瞪圓了,看了看我還腫着的臉,他冷不丁的開口問,“你臉怎麼了?”
我沒好氣的回他,“被你打的。”
鞏辰頓時就閉嘴了,興許是想起來上次的事兒了,也知道他爲什麼被綁着了,腦袋一耷拉,也不嚷嚷着要解開繩子了,只是悶悶的問了句,“我怎麼了?”
我低下腦袋,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自從上次他見了宋靜儀之後就變成這樣了,上次差點沒殺了我肯定也是食人花搞的鬼,但是具體是哪裡出的毛病,我還真沒猜出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食人花突然就撲了上來,我心裡咯噔一下,正要擡起胳膊去擋,誰知道鄭恆突然就衝到了剛剛宋靜儀開窗戶的地方,使勁就是一腳,只聽砰的一聲,一陣灰塵冒出來,那兒突然就打開了!
我膛目結舌的看着鄭恆,實在是沒有想到那扇窗戶下面居然還有一個小門,寬不到一米,高也就一米。除非彎着腰,不然根本就出不去。
難怪鄭恆剛剛就盯着這扇窗戶看,原來這地兒真的有古怪!門開了以後,食人花開合的速度更加快了,就連半個屋子的藤蔓也迅速的朝着我們衝過來,想要阻止我們出去!
宋靜儀目瞪口呆的站在外面,但只是愣了幾秒鐘,就扭曲着臉嘶吼起來,“快,攔住他們,攔住他們,我要讓他們全都去死!”
鄭恆皺了皺,直接一槍下去,打在了宋靜儀的膝蓋上,宋靜儀臉一白,猛地跪在了地上,仰起腦袋,嗎,怨毒的盯着我們,她的目光就像是一條正吐着蛇信子的小蛇,隨時都有可能衝過來,咬斷我的脖子。
眼瞅着藤蔓就要纏住我的腿,鄭恆突然衝到凌歡的身邊,扯下她的外套。
凌歡啐了一口,罵了句娘,要不是此時情況危急,按她的仗炮性子,都要跟鄭恆幹起來了。
鄭恆也沒工夫理會她的怒氣,趕緊掏出打火機點着了以後,就衝着旁邊使勁甩了一下,藤蔓頓時就往後退了幾寸,鄭恆趕緊拽起鞏辰,像是拎小雞一樣拎着他後背的繩子,招呼我跟凌歡跟着他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見宋靜儀還想動作,扶着牆還想站起來,直接就衝着她的另一條腿又是一槍,得,宋靜儀再次跪在了地上。
她扭曲着臉,怨毒的衝着鄭恆尖叫,“虧我哥對你那麼好,你竟然這麼對我?”
鄭恆一聽,登時樂了,扶了扶眼鏡,眯眼瞅着宋靜儀說,“沒毛病吧?你都想殺我了,我還能怎麼對你,沒一槍崩了你的腦袋,算是對的起你哥了。”
宋靜儀聽了鄭恆的話,整張臉都開始猙獰,滿臉陰狠的盯着鄭恆。
鄭恆先把鞏辰塞了出去,然後招呼我跟凌歡出去,自己墊後,轉過身子將凌歡的外套使勁往後面一扔,然後就彎着腰走了出來。
我深呼了一口氣,一顆緊緊提着的心頓時鬆快了下來,終於活着出來了。
“把門關上,我們走吧。”我衝着鄭恆說了一句,只想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鄭恆把門別上,然後眯起眼笑了笑,衝我道,“等會兒再走。”說完走到了宋靜儀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盯着她。
宋靜儀被他看的臉一白,滿臉驚懼的道,“你,你想幹什麼?”
鄭恆無賴的笑了笑,說,“我想了下,終究是對不起笑宇了。”鄭恆說完這句話,宋靜儀臉就徹底的白了,劇烈的掙扎了起來。
“你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這朵神花我送給你,我知道怎麼控制它!”宋靜儀嚇的不輕,身子都開始瑟瑟發抖了。
鄭恆揚了揚眉,玩味的道,“哦?”
宋靜儀生怕他會突然動手,趕緊掏出來一個東西,小心翼翼的遞到了鞏辰的面前,我低下腦袋,定眼一瞅,發現居然是一小袋子土,仔細一看,那袋子土居然還是紅色的,我忍不住嗤笑一聲,“拿這個忽悠我們?”
宋靜儀自然看出來了我們的不信,連忙解釋道,“這神土是我在苗疆和神花一起帶回來的,可以抑制這花,只要放在它的旁邊,它就像是正常花朵一樣了,不會傷人的。”
我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就見鄭恆接過了那袋子土,手伸進去捏了一點,然後像是狐狸一樣笑了,扭過腦袋看着我說,“她說的沒錯。”
我見狀心裡十分的奇怪,怎麼鄭恆摸了一下這個土就突然相信了,難道這土還真的有什麼古怪不成,我心裡想着,也伸進去摸了一小把,發現這土居然有點熱,而且還是紅色的,我頓時就想起來剛剛的光火,食人花怕火,也怕這紅色的發熱的土!難怪了!
我在心裡默唸了苗疆兩個字,早就聽說苗疆盛產蠱蟲,宋靜儀又是從小被唐笑宇的爺爺送去了苗疆,這中間到底有什麼牽連?難道……
我雙眼驟然瞪大,心裡突然騰起一個想法,頓時嚇的渾身冒冷汗。難道說,那個大日部落,就隱藏在了苗疆,所以宋靜儀的爺爺纔會廢了這麼大的勁兒,把她送到了苗疆!
鄭恆把手裡的土遞給我,然後掏出匕首,摸了摸下巴冷笑一聲,蹲在了宋靜儀的面前。
宋靜儀臉色發白,驚恐的看着鄭恆,“你已經收了我的神土,你還想幹什麼?”
鄭恆眯眼笑了笑,將匕首在手裡把玩了一下,漫不經心的說,“放虎歸山,無疑是自尋死路。”這話裡的意思,就是不打斷饒了宋靜儀的命了。
宋靜儀頓時尖叫出聲,“你騙我,你不得好死!”
鄭恆眸光陡然變得銳利,盯着手中的匕首道,“況且,我也想瞧瞧,被這食人花吞了的人,到底是什麼下場,你今天廢了這麼大的力氣,總不好讓你無功而返。”
話音一落,宋靜儀就扯着嗓子大吼起來,臉上全都是淚,見我們都不理她,就扭過腦袋哀求的看着鞏辰道,“阿辰,你救救我,我還不想死。”
鞏辰眼神苦澀的看了她一眼,宋靜儀雙眼登時就亮了,激動的道,“阿辰……”鞏辰悽然一笑,然後微微閉了閉眸子,偏過腦袋,不再看她。
凌歡看了宋靜儀一眼,譏諷的笑了笑說,“沒看他都被綁着呢嗎?救你?別癡心妄想了!”
宋靜儀聽了凌歡的話,頓時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歇斯底里的尖叫,“住口,賤人,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鞏辰忽的睜開雙眼,冷冷的盯着宋靜儀道,“落得這麼個下場,你全是咎由自取。”
我冷眼看着宋靜儀可笑的嘴臉,沒有說話,我不是聖母,今天我們四個人差點被她折騰的沒命,她宋靜儀就算是死在了食人花的嘴裡,那也是死有餘辜,就像鄭恆說的,放了她無疑是縱虎歸山,她已經對我們恨之入骨,如果今天沒有死成,很有可能,下一個死的就是我們!
鄭恆沒有再給宋靜儀求饒的機會,直接割破了她的皮膚,先是雙手。然後看了看我的胳膊,又一匕首插在了她的胳膊上,她疼的扯着嗓子大叫,像是殺豬一樣的聲音,讓我忍不住皺了皺眉。
又在她的大腿上紮了幾刀,宋靜儀的身上已經全都是血,癱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只剩下喘氣兒的力氣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們身後的小門開始劇烈的顫動着,跟鄭恆對視一眼,知道是食人花要衝出來了。鄭恆將鞏辰提了起來,我扶着凌歡趕緊躲到了旁邊,剛走了十來步,就聽見砰的一聲巨響,幾十根小臂粗細的藤蔓就爭先恐後的衝了上來,緊跟着後面的是那朵巨大的食人花。
宋靜儀身上的血腥味很重,那些藤蔓直接就撲在了她的身上,瞬間就把她淹沒了,緊接着,耳邊就傳來了宋靜儀痛苦的嘶吼聲,到了後來,喊得嗓子都啞了,而且聲音弱了不少,奄奄一息的。
緊接着,那些藤蔓就將宋靜儀拖了出來,她整個人都乾煸了,頭髮也花白了,像是突然之間老了幾十歲一樣,皮膚鬆弛,臉上的肉更是鬆鬆垮垮的耷拉下來,一雙眼裡開始沒有什麼焦距,待看到我們以後,瞳孔驟然縮成鍼芒般大小,眼神怨毒,就像是啐了毒液的毒蛇一般,陰狠毒辣。
“我要殺了……”宋靜儀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好幾根藤蔓快速的拖到了食人花的上面,恰巧這個時候,食人花突然張開了,宋靜儀的神色瞬間變得十分驚恐,眼神都開始渙散,嘴裡還在不斷的尖叫,“讓開我,放開我,我是你的主人!”
話剛說完,藤蔓猛地一動,宋靜儀直接就掉了進去,食人花突然合上,這朵花也就一人多高,把宋靜儀吞了以後,就鼓了起來,像是一個快要撐破的肚子一樣,還在不斷的蠕動着。
眼瞅着那個鼓包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終於變成了本來的樣子,食人花突然張開,吐出幾根骨頭,嗆鼻的血腥味頓時鋪面而來,終於忍不住,我扭過腦袋就開始吐起來,吃了,宋靜儀真的被它給吃了!我們如果沒有逃出來的話,也會落得那個下場!
凌歡也是一臉慘白,強忍着纔沒有吐出來,鞏辰臉色稍微有點難看,倒是鄭恆,臉色淡淡的,像是並沒有什麼影響。
食人花像是沒有吃夠一樣,一側的藤蔓又開始蠢蠢欲動,想要朝着我們靠近,但在距離我們不到一米遠的地方突然就停住了,而且還慢慢的縮了回去,安分的待在了食人花的身邊。
下意識的看了眼我手裡的紅土,心想宋靜儀剛剛果然沒有說謊,食人花和藤蔓,是在忌憚我手裡這東西,知道沒危險了我就安心了。
終於,天色漸漸的亮了,藤蔓卻快速的消退着,我以爲是自己眼花了,使勁揉了一把眼,發現藤蔓真的減少了很多,就在太陽冒出來的那一刻,藤蔓居然真的消失了!
只剩下一盆一人多高的花,沒有花莖,只有一個空落落的花骨朵,緊緊的閉着,像是不曾盛開,下面是個巨大的花盆。
看着着多血紅的花朵,我徹底傻眼了,如果不是身上的傷口還疼着,我就真覺得昨天晚上是個夢了,鄭恆呼了一口氣,將我手裡的紅土放在了花盆裡,然後打電話叫了救護車,送着我們去了醫院,檢查都沒問題了以後,才自己回去搬那盆花。
那盆花就一直在鄭恆家裡養着了。我傷的不重,包紮了下胳膊就行動自如了,鞏辰和凌歡可沒好着好運了,直接住院了,爲了方便照顧他倆,就讓他們住在了一件病房,結果整天吵起來沒玩沒了,我的頭都快大了。
這天,鄭恆依舊帶着我去了楚珂的別墅,卻見別墅的門正開着,我心臟撲騰一跳,繼而狂喜,發瘋一樣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