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扶着牆壁大口大口地喘氣。我決定再去一次廚房,把自己任務失敗的事情通知泰勒。可當我剛走到廚房門口打算推門進去的時候,海德出現了。
“嘿,你剛去了哪?”
腦袋飛速旋轉着,立刻想出一個藉口,“睡不着去甲板上走了走,現在有點餓想去看看能找到什麼吃的。”
“晚餐後利奧已經宣佈開始限制食物分配量了。你在這裡找不到吃的,跟我走。”海德不由分說地拉起我的胳膊將我從廚房外拉走。
“你真的只是在甲板上走了走?怎麼我感覺你好像圍着甲板跑了十圈?你的手心裡全是汗。”海德將我的手掌翻過來,我緊張地立刻抽回自己的手。
“是的,我跑了幾圈。”我承認道,“聽說疲倦會有助於改善失眠,看來在我身上沒起什麼作用。”
“你可真是精力充沛。”海德推開他的臥室讓我進去。
“想吃點什麼?”海德打開一個櫥櫃問我,“我這裡只有些奶酪和麪包。你好像沒什麼可以選擇。”
海德丟給我一塊麪包條,從櫥櫃裡拿出兩個酒杯將大半瓶朗姆酒分別倒在裡面。
“這纔是好東西。”海德把一大杯朗姆酒遞給我。
“謝謝,我只是有點餓。”我拒絕道,掰下一塊麪包塞進嘴裡。
“它會讓你一覺睡到天亮。”海德把酒杯硬塞進我的手裡,“嘖嘖,看看你的黑眼圈,真是太糟糕了。”
“不了,謝謝。”我又一次拒絕。
“嘿,你難道不會喝酒?可你是一個酒保欸?”海德懷疑的打量起我。
“我酒量很好。”爲了消除海德的懷疑,我奪過酒杯揚起頭一飲而盡。當那些涼涼的東西經過我的喉嚨滑落到我的胃裡時,我感覺整個胃都燃燒起來,一股火焰呼嘯着直衝頭頂,然後我整個腦袋就昏昏沉沉起來。。
在酒館打工的那些天是我第一次真正接觸酒,準確的說是接觸烈酒。那些全是酒精的東西我只嘗過一小口……事實就是,我不會喝酒。
“嘿,你還好吧?”海德扶住我,我很奇怪他的腦袋怎麼變成了兩個?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像是漂浮在雲朵裡,渾身都輕飄飄的,我找不到自己的雙腿了,它們其實就在我的身上但我卻沒辦法指揮它們。我想離開這裡,可那扇門卻總是在動就像長了翅膀一樣,一會高,一會低,一會近,一會遠。
“我很好,我要回去了。”抽出自己的胳膊搖搖晃晃地走向門。我的舌頭都已經麻木了似地,發出的聲音含混不清。我的雙腿像彈簧一樣,腳下的地板像沙子一樣軟綿綿的。
“嘿,我送你回去。”海德又走上來扶住差一點絆倒在地的我。我的身體一下子跌進他的懷裡,像攤爛泥一樣貼在他身上。
“你喝醉了。”
“NO,我沒醉,”抓着海德的衣領讓自己可以站着跟他講話,“我
知道你是海盜,”
“我恨海盜!”一下子推開海德,全身酥軟的我頓時失去重心地向後倒去。
“小心!”海德在半空攬住我的腰,他的臉第一次沒有重影地出現在我眼前。
“見鬼,你醉酒後的樣子可真迷人。”
“謝謝……”傻笑着頭一仰,身體癱軟下去。
我躺在海德的懷裡,不知道躺了多久,只是心中一直在想,如果我還有氣力站起來就絕不允許自己這樣做。海德對我說了什麼,我也聽不太清楚,他的聲音就像被海浪拍散了似地,在我的腦袋裡上上下下的跳動。
恍惚之間,我覺得像是過了很長時間,我始終躺在那裡,或許在自言自語,或許什麼都沒有說,有或許在和海德聊天。我的記憶也只停留在看見海德的臉向我湊過來的那一瞬間,在那之後的事情就再也記不起來了。
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裡我和一條銀白色的蟒蛇擁抱在一起。它冰涼又柔軟的身體將我一層層纏繞着;它溼滑的芯子一遍又一遍地舔舐着我的臉,我的每寸肌膚。後來我騎跨在它身上,它一躍就飛起來將我帶到了大海里。我夢見自己可以像人魚一樣在大海里自由的遨遊,我抓着那條蟒蛇的尾巴和它在神秘又夢幻的海底探險。我們到達一座海底宮殿,那條蟒蛇突然褪去蛇皮在我面前變成了一個人類的形態,當我捧起他的臉發現竟然是海德時,驚叫着從夢裡醒來。
“不——!”
“你終於醒了。”
“不——!!!”更大的尖叫聲從我的身體裡爆發出來,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被眼前的一幕嚇住了。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海德竟然睡在我的旁邊?!!
“發生了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一下子從牀上跳下去,不知所措地在房間裡踱過來又踱過去,一遍又一遍,彷彿身體就是一個亂成一團線團,只有這樣做才能理清頭緒。
我記得自己喝了酒,記得自己要離開海德的房間,可我爲什麼現在還在這裡,而且躺在那個該死的惡棍牀上!!他對我做了什麼?我和他有沒有發生什麼?天啊,真想讓這一切變成一場夢!!一想到可能會出現的情況,我的頭都要炸開了。張開五指深深地抱着自己的頭,越來越焦躁不安。
“嘿,你再這樣走來走去,我頭都要暈了。”海德慵懶地半支起身體坐起來,“是你先撲過來的,我有拒絕你哦。”
“閉嘴!!”發狂地大喊,衝到海德面前拎起他的衣領對他強調地道:“我們什麼事都沒發生!什麼都沒有發生!!”
海德鬆懈地靠在牀上,用一種玩世不恭的眼神看着我說:“如果你再不鬆開我,我不保證接下來不會發生什麼。”
立刻像觸電般鬆開手。
“你保證?”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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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證什麼?”海德明知故問地反問我,我的臉漲得通紅。
“保
證……”羞赧地用一種蚊子哼的語調說,海德卻突然打斷我跳下牀。
“保證不把你昨晚像八爪魚一樣抱着我的事情說出去?嘿,我可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失去一個船長的威嚴!”海德說着一下子脫掉身上的襯衣,我慌張地立刻捂住眼睛轉過身去。
“現在我要換衣服,如果你還想賴在這裡繼續觀賞的話,請隨意。”
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跑出海德的臥室。
這絕對是我有生以來過的最糟糕的一個早上!!生氣地拍着自己的額頭想讓自己再多回想起來一點,可還是什麼也想不起來。無論昨晚發生了什麼,都變成我最不願意提及的噩夢。
“圓屁股,利奧在找你!”走廊另一頭的山姆看見我後大聲喊道,我這纔想起自己還有工作。收拾好凌亂的頭緒走上直梯來到甲板上。
新的一天到來,今天依舊是萬里無雲的好天氣。正在掌舵的利奧看見我後輕描淡寫地吩咐說:“把船尾的垃圾處理乾淨,還有甲板,水箱……這樣的天氣睡懶覺可不是你該有的權利。”
拿起拖把開始清理甲板,我把對海德的怨恨全都發泄在了工作上。很快,我就感到有些疲累了。停下來,幾乎違背自己意志似的站在船舵下方的甲板上,定定地擡頭看着利奧。
晨光從利奧的頭頂流淌下來,金色的光點在他小麥色的肌膚上跳躍,溫暖的海風揚起他的頭巾……像鷹一樣專注的眼神,像豹一樣強健的體格,像狼一樣兇殘的本性,利奧的樣子和我從南希夫人那裡學到的海盜的樣子幾乎重合在了一起。相比之下,整日被利奧保護在船艙裡的海德,無論從皮膚的顏色,衣着還有言談舉止上看都像一個養尊處優的貴族小子。整艘鯊無赦號上,只有船長海德和海盜的一切看起來格格不入。
想走過去問利奧食物和水袋的事情,但又忍住了。如果食物和水袋不是他送給我的,我的疑問將給自己帶來更多的麻煩,還是少去招惹利奧爲妙。
打掃完甲板後我就拖曳着整整一桶又髒又臭的污穢走向船尾,突然船身一陣劇烈搖晃,我聽見尖銳的嘎吱嘎吱聲,轉頭一看,只見一個巨大的魚尾躍出水面,激起白色的浪花噴濺到甲板上,我也被弄得渾身溼漉漉。
“虎鯨!是虎鯨!!”瞭望員大喊。
剛剛浮出水面的那隻虎鯨再次潛入水底,這並不意味着一切結束了。利奧迅速召集齊跳躍手和魚叉手到甲板上,整個鯊無赦號頓時進入一種戰鬥的戒備狀態。
利奧拿起望遠鏡看向離我們不遠處的海面,一頭碩大無比的虎鯨在離船首大約百碼之外的迎風處浮出水面,它噴過兩次水後再一次失去了蹤影。
“該死的,它盯上我們了!”利奧放下望遠鏡後生氣地說,查理斯接過望遠鏡也看了看。
“乖乖,那傢伙足足有50英尺長。”查理斯問,“你確定我們要幹掉這個大傢伙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