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平原內部深入,華恩就發現了大片大片開墾好的農田,由於天氣的變化,一些種植的果蔬在一夜之間成熟了不少,戴着草帽的農夫冒着小雨,提着精緻的筐子,細心地採摘着。
華恩策馬狂奔,他看到了地平線盡頭有一個高大的黑點,那應該就是伯根城了。
看着遠處的目標,連着疾行了快一個小時,伯根城的輪廓才清晰起來,一排質量不錯的石質圍牆橫亙在華恩的眼前,靠近後可以感受到它非常的長,華恩左右擺頭看了一下,已經見不到城牆盡頭。
一條被人工挖開的水渠經過了城牆之外,是這座城市的護城河,一座座巨大的棚屋建在了吊橋的另一頭,華恩靠近之後,才發現這些建築好像都是馬廄,一些衛兵和商人站在外邊,盯着來來往往的行人。
“抱歉!我需要檢查一下您的身份!”
一個衛兵看着華恩騎着戰馬在慢慢靠近馬廄區域,伸手攔住了他。
華恩看着他,指了指周圍來來往往的行人,有些好奇地問道。
“爲什麼要檢查我的身份。”
衛兵的瞳孔掃了一眼明顯比普通馬兒高壯上很多的戰馬,開口解釋道。
“抱歉,平民不能騎馬入城,普通商人路過也必須把馬匹寄存到馬廄,按您這匹上好戰馬,一天需要…”
“給,這是我的身份牌。”
華恩想了想,從內層衣兜內掏出了王都的身份木牌。
那個衛兵接過之後,看着上面鍊金上院的標識,倒吸一口涼氣,仔細反覆地檢查了幾次,隨後又招了招,讓周圍的同伴也過來看看。
幾個衛兵輪流檢查了一遍,發現完全沒有問題之後,這才恭敬地把牌子送還給了騎在馬上的人。
“大人,您可以騎馬入城。”
這個遞牌子的衛兵說着,還躬下了身子,行了一個禮節。
華恩點了點頭,沒說什麼,趕着馬兒過了吊橋,周圍的行人自覺地分散開來,華恩一路暢通無阻,守在吊橋後面,全副武裝的重甲戰士還對他行了個禮。
穿過高頂的大門,裡面就是四通八達的大街,遠處是一個個石質的建築,街上還有一些匆匆而行的市民。
找了一個迎面而來,看起來不那麼慌張的路人,華恩叫住了他。
“請問,野棘酒館在哪裡?”
這個濃眉大眼,捲曲頭髮上全是雨水的瘦漢,擡頭看了一眼騎在馬上的華恩,臉上堆起了厭惡的表情。
華恩看着對方討厭的目光,還沒明白怎麼回事,這個市民就一個拐彎,不聲不響地從旁邊走過了。
華恩整了整斗篷,把兜帽往後拉了一些,露出大部分面容之後,尋找了半天,才又找到了一個不那麼急着趕路的行人。
結果這回他剛靠近對方,那個人見騎着馬的人靠近,立刻留給華恩一個後腦勺,小跑着離開了華恩。
“這是怎麼回事?”
華恩一時間有些懵逼,這裡的市民見到他,彷彿就像是見到了瘟疫。
又接着嘗試了幾次,每個路人見到他後全都是一個樣子,厭惡冷漠,見到馬匹靠近後,立刻找了個方向跑開。
這下就有些尷尬了,城市內連個路標也沒有,華恩甚至牽着馬找了幾個商鋪,半堵牆裡面的商人見到他,也只是露出虛僞的笑容問他想買什麼,然後聽到他問路,馬上換上誇張的表情與語氣。
“哦!大人,原諒我的無知!我只熟悉這塊區域,城市太大了,我不知道其他地點的位置。”
又碰了幾次壁,華恩無奈地騎上了馬,開始茫然地在街上四處掃視,自行尋找了起來。
沒過一會兒,一小隊巡邏隊搖搖擺擺迎面而來,看到馬上茫然四顧的人,立刻熱情地跑了過來。
“親愛的大人,想必您一定是迷路了,宴會馬山就要開始了,請跟我們來吧!”
巡邏隊每個人都把腰彎成了九十度,再起身時,他們果斷轉身,揹着一致花色的角盾,開始小跑了起來。
華恩控制着馬兒,無奈地追了上去,見這些愣頭青只是吭哧吭哧地跑着,斟酌了下語句才說道。
“抱歉,我想問一下…野棘酒館在哪裡?”
“哦!大人,呼呼——”
最後一個巡邏衛兵放慢了速度,轉過腦袋迎面吸了幾滴雨水,他恭敬地說道。
“大人,您無需找酒館,公爵大人專門爲來客準備了房間,呼呼——,您跟我們來就行了。”
這個像是頭頭的巡邏衛兵好像體力不太好,一邊跑一邊喘息,與華恩聊了兩句,就和前面一直保持高速前行的隊伍拉開了一段距離,見到隊伍脫節,小隊長也沒呵斥前面的人慢點,他反而在解釋完之後,又腦袋一正,咬牙追了上去。
華恩還是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不過已經來不及提問了,巡邏隊左轉右轉,來到了一條大道上。
周圍的情形一變,仿若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這條路極爲寬敞,地面是平整的石板,周圍是修建精巧的灌木,路的兩側是精心打扮的少女們,她們見華恩騎着馬進入了城堡大道,立刻從花籃裡捧出新鮮多彩的花斑,使勁地朝華恩扔來。
華恩在聞着周圍的清香,聽着冒雨少女們的歡快小聲,根本就與前面的巡邏隊插不上話。
筆直的行進了一段距離,遠處白色的,像是宮殿一般的城堡漸漸靠近,大型風琴聲從建築內傳了出來,裡面熱鬧極了,階梯上鋪着華貴的地毯,幾個穿着豔麗細織衣物的僕從,看到又有一匹戰馬急急奔來,立刻急急說道。
“哦!大人!您來的也太晚了,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趕快跟我來,希望您能趕着進場送上祝福。”
華恩看着幾個油頭粉面的僕從麻利地安撫下戰馬,伺候着把他扶下了戰馬,輕佻地把他的高級防雨外套卸了下來,然後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天哪!大人,今天可是公爵家的婚宴,您竟然沒換禮服,托蒂,還有備用的禮服嗎?”
一個僕從看着華恩斗篷內的輕甲,慌張地聞着旁邊一個油頭粉面的人。
“還好公爵夫人有遠見,就知道你們這些貴族騎士有這些壞習慣,專門多備了些寬大的禮服,快,快跟我來。”
另一個油頭粉面的男人翹着蘭花指,像個娘娘腔一般捏着嗓子說完,迫不及待拉着華恩的手,就往大門裡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