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二月份的後半月,江逸晨、馬得韜、丁雨晴等人都在忙碌中度過。
簽訂酒樓的買賣合同,申請銀行貸款;去工商衛生稅務等部門登記註冊,辦理新營業執照等等。手續多且複雜,但也只能按照要求一條條過關。
合同簽訂完畢,緊接着銀行的貸款手續也順利的辦了下來。
隨着一千五百萬的首付款打到了崔老闆的指定賬戶上,金江漁港酒樓就算易主了。
完成這項交易的代價可不小,賬面上的流動資金幾乎消耗一空,還欠下了銀行四千五百萬元的債務。從另一個角度來講,江逸晨在成爲業主的同時也成了名副其實的千萬“負翁”。
不過在現代經濟社會,負債經營是平常事,再加上已非初出校門之人,他對此不僅沒有感到忐忑不安,反而心懷憧憬與興奮。
三月初的一個上午,江逸晨等數人與崔老闆在金江漁港酒樓見面,完成最後的移交手續。
酒樓對外貼出公告,因內部盤庫清賬,暫停營業三日。
馬得韜與後勤部沈主管一起,按照對方提供的設施物品詳細清單逐一進行清點;丁總監去財務室與酒樓的會計覈對交接賬目。
江逸晨則陪着崔老闆在大堂及室內花/ 園中散步,後者舉目四處張望。
唉,崔老闆長嘆了口氣。
“怎麼,崔老闆不會是捨不得吧?”江逸晨揶揄道。
“唉,江老弟,說實話,要不是京城那邊的項目實在很誘人,我還真捨不得轉讓金江呢。”崔老闆對此倒也不加掩飾。
金江漁港酒樓從設計方案研討、破土動工建設到經營,耗費了他相當的時間和精力。一草一木都那麼的熟悉,要說沒有感情確實是假的。
回想上次的烹飪大賽,整個過程真可謂驚心動魄。自己鬼迷心竅應下賭局,結果被坑,要不是身邊這位江老弟及時出手相救,酒樓早就落到皇龍海鮮城那位姓周的奸詐之徒手裡。想想真可謂是萬幸啊。
江逸晨默然,他能理解崔老闆此時的感受。
“老弟,好好待它,希望以後我回來做客的時候,能看到客流如織、蒸蒸日上的情形。”過了一會兒,崔老闆緩緩說道。
“放心吧,你很快就能看到。”江逸晨果斷迴應。
“好,年輕人很有自信嘛。”崔老闆對於這個回答很是滿意。
至中午時分,雙方交接完畢。江逸晨正式接手酒樓。
簡單的工作午餐過後。崔老闆召集酒樓全體管理人員在主樓三層會議室開會。
會上,他宣告酒樓的轉讓事宜,然後將江逸晨介紹給在座的各位,並要求大家支持新管理層的工作,平穩過渡。
與會人員基本上都早已知曉這件事,但眼前所見,新東家居然是個如此年輕的小夥兒,還是令他們頗感驚訝。不少人暗自揣測這是哪位大老闆的公子。
不過這種驚訝並未持續多久,畢竟如今社會上富二代衆多。不足爲奇。而當前他們更爲關心的是自己在酒樓中的新職位。
江逸晨坐在橢圓形會議桌的主位,目光在室內循環掃視。
原金江漁港酒樓的總經理老陳、後勤採購部主管,還有兩名主要財務人員,都要離開,跟隨崔老闆北上京城,相關職位出現空缺。
衆所周知。後勤採購、財務都是重要的工作崗位,最容易出事。尤其上次烹飪大賽中的藍鰭金槍魚事件,就是因爲酒樓後勤採購部副主管被對手收買,讓崔老闆陷入危機。儘管事後此人已被開除掉,但整個後勤部也令江逸晨不是很放心。現在出現空缺,倒正合了他的意。
而鼎香園後勤部的沈鴻才,自從任職以來,工作踏實認真,爲人可靠,是掌管新酒樓物資採購工作的不二人選。
所以這次打算增添人手,組建一個涵蓋鼎香園、口福多以及海鮮酒樓全部採購供應工作的獨立大後勤部,繼續由沈鴻才負責。
財務部基本也照此處理。
沉吟了一會兒,江逸晨開始發言。
他首先感謝崔老闆的支持與厚愛,接着便宣佈新管理班子名單:
任命馬得韜爲酒樓總經理,主持全面工作。
任命沈鴻才爲獨立大後勤部主管,原助手小傅爲副主管。
任命丁雨晴爲獨立財務部總監。
任命趙鴻生爲酒樓廚房總管。
原金江漁港酒樓的大堂經理董正陽,以及其它部門主管領班,暫時維持原職務不動。
宣佈完人事任命,江逸晨便結束了簡短的講話,並未涉及其它事情。
與會人員聽到這裡,紛紛舒了一口氣,臉色也變得輕鬆起來。
接下來,由新任馬總經理講話。
只見馬得韜精心拾綴了一番,一身筆挺的灰色新西裝,系花格領帶,加上昨天剛理的板寸頭,整個人瞧上去精神抖擻、容光煥發。
與旁邊穿一件夾克衫,顯得很隨意的江逸晨,形成了有趣的對比。
“大家好,我叫馬得韜,今後將與在座的各位共事,還請大家多多支持。”
開場白之後,他從餐飲市場動態,酒樓的現狀說起,直至描繪光明的未來,勉勵大家努力工作,凝聚成一支極具戰鬥力、奮發向上的團隊,將新的雲沙漁港酒樓打造成粼江市標誌性的高級餐飲名片云云。
富含激情、長達十幾分鐘的就職演講結束,儼然是今天會議的主角,倒也贏得了一片掌聲。
其他與會人員也逐個兒做自我介紹。
散會後,江逸晨等人到大門口送別崔老闆,雙方揮手告別。
待迴轉來,江逸晨與馬得韜沿樓梯上到主樓四層,這兒是整個酒樓的內部辦公區,接管後功能依舊不變。
他倆行至四零五號房前,擰動黃銅把手,推門而入。
這裡就是原崔老闆的辦公室,面積大約有二十多平米。雲石吊燈,羊毛地毯、壁布配木飾面,實木書櫃,寬大的深紅木色老闆桌,棕色真皮沙發,盆栽綠蘿等等,把房間裝點得大方而雅緻。
關上房門,江逸晨坐在高靠背轉椅上,環顧四周。真皮面與木扶手,帶來舒適的觸感,這裡相較鼎香園三零三辦公室強得可不止一星半點兒。
馬得韜將領帶扣扯開摘掉,扔向茶几面,自身則斜倚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長呼一口氣。
“啊,感謝上帝,感謝大鬍子安拉,這兒總算變成咱們哥們兒的地盤兒了!”
“瞧瞧,成何體統。剛纔還人模狗樣的,挺像回事兒。”江逸晨瞧見馬得韜這幅德行,出言相譏。
“嗨,老端着那架子多累,到這兒了還不讓咱放鬆放鬆啊。”馬得韜將雙臂攤開,滿不在乎地迴應。
“累個叉,我瞧你滿享受的嘛,唾沫星子亂飛、旁若無人地講了那老半天。”
“呵呵,頭一回跟那些傢伙見面嘛,還不讓咱發揮一下?”馬得韜笑道,同時舉目東張西望。
說實話,以老總的身份給員工們訓話,成就感滿滿,那感覺確實相當的爽。
“這兒纔像個老闆的辦公室。嗯,要是再點上一支香醇的哈瓦那雪茄,再來一杯干邑白蘭地,在氤氳的煙霧和瀰漫的酒香中回首一段如煙往事……呵呵,正統的貴族範兒,那派頭兒才叫足哪。”須臾,室內環境又令他展開聯想。
“呦,看不出啊,馬總的裝叉境界又上檔次了嘛。對了,酒樓全場禁菸,恐怕你只能去衛生間享受醇厚甘美的煙霧了。”江逸晨提醒道。
近些年來在商業推廣下,紅酒、雪茄之類的進口奢侈品大行其道,深受某些所謂“成功人士”羣體的追捧,但他對此卻毫無興趣。
“真是土老帽兒,沒品位,暴殄天物。”馬得韜不滿地嚷嚷。
“行了,別扯那些沒用的,過來研究一下開業前的幾檔子事兒。”江逸晨說着,衝馬總經理揮了揮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