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晨從粼江市海洋與漁業局出來,感到此行的收穫不小,除了剛纔那些具體的島嶼狀況及申報程序等,還得知了另外一個重要的信息。
那就是對於無人島開發的審批權限,只有省政府和國務院兩級。
這就意味着,海島使用權證書的信用度還是比較高的,基本上與房地產相當。一般情況下被中途毀約的可能性不大。
衆所周知,在我國,有關部門的信譽度往往與其級別緊密相連,級別越高,顧忌越多,也更爲可靠一些。
以前曾經聽聞過一些事情,有的農民、養殖戶與鄉里、鎮上籤訂魚塘、果園、山林承包協議,結果等發展起來了,賺錢了,就引起某些人的紅眼病,於是使用不正當的手段單方面撕毀合同協議,給承包戶造成了巨大的經濟損失
。
城鄉結合部的小產權房產也有類似的問題。
這種事情不得不防。所以得知上述信息後,他的心裡也更爲踏實了一些。
現在唯一的不確定因素,就是會不會有人在自己積累資金的階段,同樣看上了雲沙島,那就需要走競標的路子,自己的經濟實力有限,如果遇上了可是非常棘手的。
希望不要出現這種局面。
其實分析一下,當前能看上雲沙島的,估計只能是那種有錢有閒的富人,心血來潮買個島嶼供自己及家人享樂之用。
想搞農業、漁業的不會跑這麼遠,成本高不划算,很容易賠本;而想開發商業旅遊度假項目的,這裡也同樣不合適。
雖然雲沙島本身的自然風光條件不錯,但附近只有南邊兩個很小的附屬島嶼,基本上與孤島相差無幾。並不符合海島旅遊的基本條件。
據相關報道,我國沿海搞海島旅遊項目的,至少都得是十幾、二十幾個島嶼連鎖形成羣島效應,才能吸引遊客前往。
至於國外的,此行業中的傑出代表,比如馬爾代夫,那兒島嶼衆多,據說有上千個,各具特色,每年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絡繹不絕,成爲觀光度假勝地。
當然,那種幾十、上百平方公里的大島不在此列。
不過不管怎麼說,防患於未然總是不錯的,儘快籌集資金纔是正道。
天氣陰沉沉的,粼江港外的海域,颳起了六、七級左右的大風,海水涌動翻滾着,全然不見了平日的溫情浪漫。
那些大噸位的船舶對於這種級別的風浪倒是毫不在意,按部就班地進出碼頭,在航線上運行,汽笛聲此起彼伏。
小型船隻就幾乎失去了蹤跡,乖乖待在碼頭泊位裡休息。
但也有例外,只見大約離岸兩海里的海面上,一艘藍白相間的快艇正在疾馳,直奔東南方向而去。
駕駛艙內,江逸晨把握着方向盤,緊張地注視着前方。
今天來金昌快艇俱樂部之前,沒有收聽天氣預報。直到進入俱樂部大廳,才被告知海面風力六、七級,陣風八級,爲了安全起見,會員們基本上都停止了活動。
但江逸晨懶得返回宿舍,太麻煩。再說接受駕駛培訓的時候得知,這艘藍箭630按照設計規格,可以抵抗七、八級風力。所以依舊堅持出航,同時也想試試這快艇在風浪中的表現如何。
工作人員經勸阻無效,也只能由他。好在這種天氣狀況還沒有達到絕對不可以出航的地步。
出海後,江逸晨這才感覺到駕駛的難度與平時相比何止加大了一倍
。
船身不斷地顛簸起伏,船頭難以擺正,猶如駕馭一匹不羈的野馬。
一排橫浪從左舷打來,咚咚的拍擊聲中,船身發生了劇烈的橫搖,這種狀態對於小型船隻來說,是很容易出危險的。
不能像平時那樣走直線了,江逸晨連忙將調整方向,改爲順浪行進,速度也儘量與浪速保持一致。這纔將船穩定下來。
繼續行駛一段,又調整航向,改爲頂浪前行。
頂浪航行時,需要降低航速,還得有一個頂浪角度,通常將風浪置於左舷或右舷二十至三十度之間,按照林教練的說法,使用這種方法航行,可以使船首易於入浪,同時又很快出浪,而不致遭到正面過猛的衝擊與縱搖。
但理論跟實際還是有相當距離的,迎面一個大浪頭打來,由於航速稍快,入浪過正,浪峰的衝擊力全部擊在船頭。
譁,只見三米多高的白浪被激起,船頭一陣猛烈顫抖,隨後往下一沉,浪花落到前甲板上,頓時白茫茫一片,擋風玻璃上啥也看不見了。
須臾,船頭很快又迅速揚起,穿出大浪。
不過好在這玻璃鋼的船體還挺結實,從反饋回來的動靜上看,應該沒有被海浪的衝擊造成傷害。
江逸晨儘量使自己平靜下來,按照培訓的教程摸索。
又過了兩排浪頭,他似乎找到了感覺,逐漸變得得心應手起來。
在風浪中穿行,雖然沒有平時那風馳電掣的速度,但也格外地刺激。
其實海上這種級別的風浪並不算太大,據資料顯示,風力最高能到十一級,那纔可算得上是真正的驚濤駭浪。
當然,真要出現那種情況,可無人敢於對抗,所有的大小船舶都得老老實實在港裡待着了。
這一趟航程,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抵達雲沙島附近。其實這回他敢於出來,也是仰仗着自己潛水的本領,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也不至於有生命危險。
他拿起手機給來順兒打了個電話,讓二人一起到東邊的天然碼頭接應他。因爲在這種天氣下,靠岸泊船也是一個技術活兒,稍不注意就會撞擊岩礁,造成船體損壞。
十分鐘後,來順兒和喜子二人跑到了天然碼頭處,手中拿着跳板和最近新買的竹篙。
此處的浪雖然沒有外面大,但也不輕鬆。
江逸晨駕駛快艇緩緩往泊位裡面靠近。喜子瞧距離差不多了,將竹篙伸長探出,篙頭的鐵鉤搭在船首鐵圈上往裡拖。
來順兒則手執另一根竹篙頂在船舷後部,防止船身與岩礁相撞。
船身就位後,江逸晨操作停機、下錨。然後走出駕駛艙,將船頭的纜繩拋給岸上的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