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發濃郁,點點星光璀璨,柔和的月光也已經鋪撒下來,照亮了巴爾鎮和它周邊的層層山丘,也照亮了這山丘上正在舉行的盛大祭典。起碼六十多個火把已經被點燃,圍繞着山丘的坡度而將祭典的範圍給清晰的羅列出來,不過也就在那靠近山丘頂端的位置,也已經人爲的整理出了一片勉強平整的區域。
八堆篝火已經熊熊燃燒,堆砌的極多的木柴也讓火苗升騰着接近一米,搖曳着那金黃色的舞姿,更是照亮了周圍的情景。
周圍那些黑袍黑兜帽的溺亡信徒卻似乎是在等待時間,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也分散開來低聲談着什麼,似乎都是相互熟識。
但這羣人卻沒人敢出現較高的聲響,也沒人敢大聲說話,就如同敬畏着什麼。
這是嚴肅的祭典,這羣溺亡信徒當中不少人還是真實的忠誠者,自從四五年前溺亡教派在巴爾鎮暗中傳教以來,這個以隱秘和永生作爲主教義之一,也已經吸引了絕大部分居民。
而今晚來到這的也是那些信徒當中年輕力壯的男人,根據大祭司的說法,今晚將是溺亡之神的預言出現的時間,任何能來到這的信徒都將獲得神的恩賜。
底下的人們都在竊竊私語,聲音極爲微弱,互相都穿着黑袍帶着兜帽,也只是侷限於幾個熟悉的人相互交談,而他們甚至都沒發現就在這上百的人羣中,不止合適又混入了二十幾個和他們同樣打扮的人。
不過就算是有人發現了也並不在意,因爲在道路那也時不時的有人結隊走過來,隨便的套上了信徒的衣服就走進來,如同新加入的朝聖者。
李維也微微低着頭站在這些溺亡信徒當中,身旁也聚集了和他一起的奧斯曼水手。寬大的黑色兜帽已經將他們所有人的面容遮住了大半,尤其是隨着那火光的搖曳閃動,更讓他們的面孔看的不清楚。
但李維的眸子卻掃着面前幾乎近在咫尺的溺亡信徒,微微的扭頭也低聲和旁邊的格林大副輕聲笑道:“這是神秘主題的篝火晚會嗎?”
“可我們也要小心。”
格林大副也同樣與李維一般打扮,兜帽隱藏下的面孔卻帶着凝重。
他們周圍和身後都是奧斯曼的水手,但他們可並不像李維一樣輕鬆。
黑袍下的手緊緊握着彎刀,格林大副很是警惕的打量着面前那些還在低聲交談的溺亡信徒,同時對李維提醒道:“克圖夫河水賊也混在裡面,他們可不是這些普通的平民。”
“哦,當然。”李維也是輕輕笑了笑,相比身旁這羣水手們的凝重,他倒是輕鬆了許多。
擡頭輕輕地咳嗽一聲,李維的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可是眸子中卻是一片冰冷。
他們之所以能混進來,也是冒充了那些克圖夫河的水賊,利用雙方並不熟悉的陌生感而找到了突破口。
可就在這混進來的一段時間中,在場的這些溺亡信徒的數量,已經達到了恐怖的兩百多人,甚至已經滿滿的站了這山丘很大一片區域。
其中那些克圖夫河水賊的數量也起碼有七十多人,也如同李維他們一樣自己待在角落裡,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相互談論着,不過還偶爾有人發出一陣陣輕笑。
儘管也很快遮掩下去,可是也引得這邊那些真正的溺亡信徒不住的扭頭看去,顯然這些經過傳教後的虔誠信徒,對他們放肆的模樣也感到很不滿。
“安靜點,吾神最忠誠的大祭司即將到來,帶給我們吾神的旨意!”
不過底下這羣溺亡信徒的交談也被打斷,旁邊那篝火附近搭建起來的木臺上,一個同樣全身黑袍黑兜帽打扮的魁梧身影走上前去。
兜帽下那面孔同樣看不真切,只有洪亮的聲音隨着他的環視而出現,大聲的呵斥道:
“如此神聖的祭典上,你們應該充滿對於吾神的敬意,否則在神聖之日來臨的時候,無盡的海水將讓你們窒息溺亡,悲慘的沉入水底被魚蝦吞噬!”
“哧哧...”不過隨着這個魁梧身影的話,那些本就肆無忌憚的克圖夫河水賊當中,卻有不少難以抑制自己情緒的笑聲傳來。
儘管他們同樣全部都穿着黑長袍和黑兜帽,但是已經習慣了桀驁不馴的他們,可並不是那麼善於表達自己的內心情感。
他們甚至還有人相互交耳談了幾句,卻引來了更加龐大的鬨笑,似乎臺上那個傢伙的話就猶如最搞笑的喜劇演員,讓他們逗得都忘了現在是什麼場合。
“你們這羣瀆神的傢伙!”
臺上的那個魁梧身軀似乎是氣的渾身發抖,黑袍當中的手已經伸出來,同時手中還拎着一把短柄斧,那鋒利的斧刃對準那些克圖夫河水賊方向,怒吼着就跳下木臺就朝着他們走過去。
同時就在這底下那羣溺亡信徒當中,也有不少人在黑袍下拎出了短柄斧或鶴嘴鋤跟在那魁梧身軀的後面,同樣是怒氣衝衝的模樣。
“哈,你們難道想動手嗎?”
看着眼前這三十多個手持短柄斧的傢伙,那羣克圖夫河水賊卻沒有絲毫的懼意。
他們全部都伸手將頭上帶着的那黑色兜帽掀開,一個個的也在那黑色長袍中拔出了彎刀,獰笑着看着那面前不少驚愕的朝着四周散去的溺亡信徒,毫不畏懼的大聲恥笑道:
“一羣礦坑和伐木場裡出來的傢伙,竟然朝着我們舉起了他們的工具!”
他們可都是在克圖夫河裡走出來的水賊,兇殘到任何人聽到他們的名字都要瑟瑟發抖。
而這羣本就是巴爾鎮的礦工和伐木工,連人都沒殺過的傢伙竟然敢拿着那些工具對他們示威,這就好比一隻肥美的羊羔正向一羣飢腸轆轆的餓狼展示自己雛嫩的羊角,除了感覺到好笑之外,就是一陣赤裸裸的殺意!
這羣克圖夫河水賊可不在乎這所謂的溺亡之神的信徒,他們來到這的主要原因就是來自沼澤男爵的安排。
如果不是那更加兇殘恐怖的老大發話,他們甚至想直接抽出彎刀將這羣傢伙血洗一遍,然後順手掠奪搜刮一番便回到克圖夫河上,成爲他們自由自在,而又相當享受的河流之王!
“內訌了?這可真是一羣烏合之衆。”
李維看着眼前那劍拔弩張的一羣人,隱藏在兜帽下的臉上也帶起了絲絲嘲諷。
今晚的祭典絕對有重要的事情發生,可是這兩波人竟然產生了敵對的情緒,簡直就是對背後的陰謀者最大的諷刺。
緩緩伸手示意,李維帶着身後的奧斯曼水手們朝着邊緣退去,他可不想自己的人被無緣無故的,就被捲入一場充滿可笑的爭鬥當中。
而周圍的那羣溺亡信徒也在朝着後面退去,他們儘管都是年輕或健壯的男人,但大部分都是巴爾鎮的居民,和那些明顯是礦坑或伐木場工作的人也沒有多少交情,更何況是那將黑色兜帽拉在腦後,明顯一個個臉色還帶着橫肉的兇殘克圖夫河水賊?
他們同樣選擇了後退,也沒有一人上前企圖阻止。
“啊,你們似乎是有了什麼不同的意見嗎?”
但是就在那高臺上,這時候卻突然傳來了一陣略帶沙啞的聲音,儘管聽上去像是一個老人在疲憊的開口說話,卻在衆人的耳朵中如大吼般響徹。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識的朝着那半米多高的木製臺子上看去,而此時一個同樣全身都穿着黑色長袍,頭頂還帶着黑色兜帽的佝僂身影正出現在那,低沉的笑着如夜梟般道:“在吾神的注視下,你們爲什麼不團結起來呢?”
他說着,一隻乾瘦如骷髏般的手緩緩的伸出來,伴隨着那兜帽中低沉的笑聲,木臺旁邊的一堆篝火中竟然緩緩的升起了一個烈焰組成的火球。
某種神秘的力量似乎讓那烈焰凝聚在一起,緩緩的翻滾着卻也在詭異的熊熊燃燒,而這個佝僂的老人輕輕地伸手接住那熊熊燃燒的火球,高聲道:
“時間到了,把我們的聖女拉上來,點燃通往吾神意志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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