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才心滿意足的跟胡蔚膩歪了一會,兩人進包房時,菜已經上齊了。
“你怎麼去這麼久,我們都等着你開…”康家寶正埋怨着,看到了後面進來的胡蔚,一下啞了口。
幾人剛纔還只是遠觀,近看時發現她的五官真的美得沒話說,身材更是連白色雪紡衫加黑白拼色半身裙都遮掩不住的好看。
“胡蔚!”米舒站了起來,開心道。
“你怎麼來了,成阿姨呢?”
胡蔚也甜甜笑道:“她在樓下有事情,特別無聊,我來看看你們。”說罷,看了看錢才。
幾人有點面面相覷,剛纔只是知道錢纔跟胡道遠的女兒認識,但…能在外面待這麼久?
剛纔是不是說錯話了?
錢才眼觀四路,感受着有些沉默的氣氛,知道這幾人在想什麼,開口解釋道。
“哦,剛纔胡蔚說要來,結果她媽媽臨時打電話叫她去買點東西,我在外面等了一會。”
“哦…”房間裡一陣鬆氣的聲音。
胡蔚有些奇怪,看着錢才。
錢纔回頭笑道:“都在等着吃飯呢,奔波了一天,都餓壞了。”
胡蔚瞪大眼睛一副恍然的模樣點點頭,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不好意思耽誤你們吃飯了。”
“沒有耽誤,快坐,坐。”王連仲站了起來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儼然他纔是東道主。
胡蔚也看向桌上,頓時有點啞然。
大家看到她的目光,都有些沉默。
剛纔胡蔚看到服務員擡着菜上樓時,菜都用蓋子蓋着,直到現在纔看清這一桌菜的真容,轉頭有些嫌棄的打量錢才。
“你點的?”
錢纔剛欲爭辯,頓時看到胡蔚身後的米舒欲要殺人的眼神。
“我…我不是想着他們餓了,然後…”
錢才絞盡腦汁想着怎麼說下去,他實在不想背這個暴發戶的鍋。
“然後我就跟服務員說讓後廚安排!多點些肉菜!嗯,然後就點了這些。”
胡蔚再次轉頭打量了那一桌的各地名菜,和正中間的兩隻帝王蟹和龍蝦三吃,轉身就要走。
“他們這是搶錢呢,不行,得投訴他們。”
錢才一愣,米舒一看趕緊抓住了胡蔚。
“算了算了,剛問了他們,都挺滿意的,是吧?!”米舒說着,看向衆人。
“是是是!”
“好久沒吃過肉了!”
“滬上哪吃的到這麼豐盛的飯菜?”
一時間,各種捧哏。
唯獨康家寶,擡眼望着天花板,喃喃道。
“要是再有一盤辣子雞就好了…”
“康家寶你說什麼呢!這不有鴨子嗎?兩隻!還塞不上你的嘴?”米大小姐開始犯上勁了。
胡蔚被米舒清亮的嗓音嚇得往錢才邊上靠了靠。
這會胡蔚在,康美食家也不敢再犯機靈了,人家都說縣官不如現管,米舒她爸就是縣官,而胡蔚她爸,是現管的縣官。
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這兩位,可是布政使的千金,而且當了好幾年了,很大可能要升巡撫那種。
胡蔚見米舒有點激動,轉頭詢問的看了錢才一眼。
錢才昂了昂頭:“別去問了,就這麼吃,坐吧。”
說罷給自己旁邊空着的位置,幫胡蔚拉出了椅子。
“胡蔚要不坐我旁邊吧,錢才你坐對面去。”米舒突然開口說道。
胡蔚卻開口道:“沒事,
我就坐這裡吧。”然後很自然的坐在了錢才的位置旁邊。
“你坐啊。”胡蔚擡頭看着錢才。
錢才立馬聽話坐下。
米舒瞪大了眼睛,怎麼這麼聽話?
都是一個品種的爹,怎麼這賄賂的待遇還不一樣呢??
要是當天錢才醉酒時,看見錢才捱了徐鳳一巴掌的幾個保鏢在這,肯定會恍然大悟。
原來啓動老闆的還有第二套密碼。
“能吃了吧?”安靜的包房裡,康家寶試探着問道。
“吃啊,你們吃。”錢才擡頭道。
衆人開始動筷子。
錢才坐下後看到身旁的胡蔚,有些找到了前世一起出席接待的感覺,在座位上左挪右動,老覺得哪裡還差一點。
低頭看了看,輕聲開口道:“這鞋我媽給我買的,有點買小了,你抽空給我買一雙吧。”
胡蔚手裡的筷子停滯了一下,想起了爸爸有時跟媽媽也這麼說話,她猶豫了兩秒,然後側身低頭看了看:“嗯…要買兩雙襪子嗎。”
“買兩雙吧,黑白各一雙。”錢才自然的回道,說着突然一愣,找着了,就是這個感覺。
擡頭,發現一桌人都在盯着他。
除了米舒眼神很是複雜,其他人眼裡都是純純的懊悔。
隊伍裡出了奸細。
還聽完了各家的情報。
現在投靠過去的話,還來得及嗎?
“咳,你們快吃,一會菜都涼了。”胡蔚見大家都停了筷子看着錢才和她,輕咳一聲,面紅耳赤的說道。
康家寶想起剛纔自己說胡常務那些話時的那種得意,那種自己老爹躲開了任務攤派的不可一世,心裡欲哭無淚。
這特麼哪是菜涼了?老子心都涼了啊!
錢才心裡也是王八畢業——憋不住笑(校)了,這幫人臉上的悔恨之情溢於言表,生怕自己讓胡蔚給胡道遠帶了什麼小話,讓他們回家嚐到自己老爹的褲腰帶,不過這一趟是幫米舒招待客人,只好開口招呼道。
“快吃啊,多吃點,有啥事愁眉苦臉的?多學學我,我吃飽了就啥都忘了。”
幾人對視一眼。
“那你多吃點!”
“對,長安,你隔得近,多給錢哥夾點菜,你看他碗裡啥都沒有。”
“對對對,多吃點錢哥!”
劉長安趕緊上手,給錢才碗裡瘋狂夾菜。
胡蔚都看懵了,米舒本來心裡很鬱悶,這會也看得笑了起來。
王連仲在旁邊也不發一言,他這會看到胡蔚和錢才的關係,根本不想惹錢才,生怕給他老子找麻煩。
全包房就胡新仁一個人,悶悶不樂。
憑什麼都找他去了?憑什麼??
錢纔看着碗裡的一堆肉,哭笑不得:“你們也吃,我一個人吃不香。”
“吃吃吃!”
……
過了20分鐘,錢才已經開始葛優躺。
胡蔚遞來一個眼神。
錢才領會,站了起來:“那什麼,胡蔚得回去她媽媽那邊了,我送她去門口。”
劉長安一把拉住了他手臂,手上勁相當大:“錢哥,要不我…不,米舒去送就行了唄。”
錢才知道他們是怕自己出去亂說,無語道:“就半分鐘,就回來。”
手上的勁又鬆了。
錢才甩了甩胳膊,招呼胡蔚往外走。
胡蔚笑着看向衆人道:“等到了滬上有機會一起玩。”
一片點頭。
康家寶站起身:“錢哥,早去早回啊。”
李亞男:“早去早回!”
兩人走出門,胡蔚回身問錢才:“他們怎麼了?看起來…”
錢才笑道:“像有個什麼大病,對吧。”
胡蔚也撲哧一下:“對。”
錢才擺擺手:“剛說了幾句你爸的小話,怕我告狀,沒什麼大事。”
“哦…”胡蔚點點頭,恍然大悟道。
“正常,我爸工作特兇,我媽說過他好多次,說他不懂團結…對了,鞋買了給你寄到哪?”
錢才一笑:“哪還帶寄的?等你有空出來,陪我去買就行。”
胡蔚臉一紅:“你剛纔說話像我爸平時跟我媽說話,語氣都一樣。”
錢才沉吟道:“這就是生活吧,我們以後也會這樣,柴米油鹽,你會失望嗎?”
胡蔚有點吃驚道:“爲什麼失望,家,不就是這樣嗎。”
錢才凝視着她,點了點頭。
“行,那你快回去吧,我再不回去,那幫癟犢子都要出來偷聽了。”
說罷,回身踢了門一腳,門上“duang”的一聲,裡面傳來康家寶的慘叫。
胡蔚掩嘴一笑。
“行。”
……
吃完飯,錢纔給衆人安排到了張國戎來時住的希爾頓酒店,自己也挑了一個頂樓的房間。
開了一瓶徐達買上來的紅酒,灌了一口漱着口,站在26樓的窗前,把嘴裡的紅酒嚼來嚼去。
看了一會,嘴巴撅起來露了一個小口呼了一口氣,嘴裡的紅酒“咕嘟咕嘟”開始翻騰,等到紅酒的前調完全散發,才“咕咚”一口吞了下去。
他自己喝酒不喜歡等醒酒,都是自己當個人工醒酒器,這樣喝上兩口,紅酒的香味會在嘴裡貫穿許久。
掏出電話,撥號。
“三舅,東西收到了嗎?”
“還沒有, 不過楚總打電話過來了,說今晚會發過來,放心吧,手續都在我這裡,崇明建設那邊也談好了,說好三天,不會耽誤事。”
錢才笑道:“嗯,合作方那邊也會後天給我最後答覆,不行的話,我們就另外找人,我這裡近期花錢的地方比較多,可能還會有下一步投資和收購,不宜把精力全部砸在上面。”
“投資?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網易股票已經漲到了一塊八,快翻倍了!股市上已經開始躁動!我們要不要增持?”
錢才抿了抿嘴,思考了一會,道:“差不多了,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有一些國外資本後面也會進入,這些資本的加入會讓股價再次提升,現在已經是大重倉,別再加了,如果網易增發流通股,我們再考慮買入。”
“你打算在什麼價位拋出?”
“嗯…最低也得四五十吧。”
錢纔不知道自己的到來會給網易股價帶來多大影響,說不定會比之前高,因爲自己在大家大量拋售的時期大量買入,可能會讓股民的信心更加堅定,也可能因爲自己佔比太高導致一些資本沒有選擇進入,而拉低了股價,但這個數字,是他的心理底線。
徐陽試探着問道:“四十?”
錢才咬了咬牙:“五十吧…看情況。”
徐陽震驚道:“那不是6美元還要多??能到這麼高?6倍多?”
錢才一愣。
“我說的五十,就是美元啊。”
“五十…美元???”
錢才:……
就這我還是往低了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