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不渝

此心不渝

四月的美國北部同樣雨意綿綿,加拿大冷空氣南移遇上暖流,首都華盛頓淅淅瀝瀝的天氣總顯得有幾分陰冷,這樣的天氣實在不宜出門。但一大早,達美萊家的車隊就整裝待發,因爲對他們來說,今天是個大好的日子,鑑於謝菲德在國會大廈面對恐怖分子時的勇敢表現,白宮決定授予他“總統自由勳章”。

九點整,達美萊議員乘坐的帶金鷹族徽的黑色轎車準時出現在賓夕法尼亞大街上,警車開道,禮賓車跟隨,大街旁站了好些看熱鬧的民衆,翹首張望。

白宮到了,俊挺的謝菲德誇下轎車,面帶微笑,朝圍觀的民衆揮手。

完美的風度,英勇的事蹟,立刻引起女性的激動的尖叫。更多的理性民衆也報以熱烈掌聲,他們都從電視上看到過攝像頭拍攝的錄像,謝菲德在國會大廈面對恐怖分子的大聲斥責,捍衛國家自由理念的形象深入人心,不少青少年都將他奉爲偶像。

“達美萊先生,我愛你!”一名尖叫的高挑美女再也按耐不住,衝出人羣,向心目中的偶像大聲告白,雖然世人皆知,這位英俊勇敢,才華橫溢的議員,早已心有所屬,但實在是難以按耐激動。

維持治安的警衛立刻上前阻攔,自從達美萊議員歷險歸來,身邊就換上了政府提供的警衛,以前那些穿黑西裝的僱傭保鏢已經全部換掉,這些警衛果然充滿警惕,對工作一絲不苟。

謝菲德上前拍開警衛,遞給尖叫的高挑美女一張名片,微笑:“記得Call我。”然後留下身後無數的激動尖叫,瀟灑步入白宮大門。

低頭窺視腳下光滑的地板,反射出的身影挺拔健康,俊逸非凡。

擡頭前望,白宮主人遠處等候頒獎,“總統自由獎”,美國公民的最高榮譽。

國會議員,華盛頓的新寵,謝菲德嘴角春風帶笑,背影消失在賓夕法尼亞大街人羣的簇擁盡頭,消失在白宮深處。

離人羣不遠的街對面,停着一輛黑色的轎車。

“開車。”雷克斯收回墨鏡下的目光,淡淡吩咐,升起黑色的車窗,坐回轎車正中,刀削斧鑿般的俊臉冰冷。

“老大,我們不進白宮去麼?”司機小弟強尼小心翼翼地多嘴,據說本來總統今天對黑金總裁也有嘉獎,但雷克斯以身體不適爲由婉拒出席,“你大老遠都特地飛過來了……”

黑獅老大眉頭一皺,不悅地重複:“開車”語調低沉強硬,絲毫沒有轉圜餘地。察言觀色的小跟班這才驚覺老大心情糟糕,頓時不敢多言。停在賓夕法尼亞路旁的這輛黑色轎車緩緩啓動,絕塵而去。

車窗外華盛頓的一切都在飛速後退,一如美好的時光。墨鏡之下,雷克斯的雙眼微合,把一切的疲憊傷懷深深地埋入心底。

那天,他向黑龍跳去,卻沒有讓飛機的攻擊有任何遲疑。

那天,他對着趕來營救的警察狂踢亂打,卻沒有能讓逃竄的黑龍有機會回頭。

那天,他抱着海岸巡邏隊找到的達美萊議員,卻只見到他面容安詳,只是七竅都滲出鮮血,永遠的睡着了。

一切都太遲了,融合體死去,那黑龍……雷克斯不敢想,不願想,拼命說服自己相信奇蹟,瘋狂地搶奪警察的□□逼迫他們送他去就醫。彷彿這樣,就能挽救那血染大海的生靈。

然後奇蹟真的出現了。

謝菲德在醫院醒來,雷克斯抑止住滿腔激動,無論怎麼都好,只要他活着!上前輕擁,卻聽得懷中的男人恐懼尖叫:“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不要戳,不要!”奮力地掙扎,用手推開雷克斯,就好像他要傷害他。

黑獅愣住了,放開對方,只見對方的眼中射出仇恨的恐懼,用顫抖的手遮擋着自己的左眼。

那一瞬,雷克斯突然明白了。他不是謝菲德,不是他的那個。他的謝菲德會笑嘻嘻地妄圖調戲他,會不自量力的妄圖跟他對打,霸道囂張的跳出來維護他,聰明凌厲偶然也會狂妄自大,偶然也會害怕妖怪哇哇叫……但決不會是這副歇斯底里的恐懼顫抖模樣!

左眼,左眼,當初他在賈恩公海的船上,一針管戳爆的,是那個敗家子的左眼。

再明瞭不過了。雷克斯鬆開謝菲德,聽到自己用冷靜的聲音打電話通知老達美萊先生,然後轉身離去。

一步一步,緩慢地,不回頭。

或許真的是報應,當初一擊戳爆那敗家子的左眼,如今雷克斯自己的左眼視力只剩0.05,倒接近只剩光感。在□□被那黑大漢一拳打折左眼上匡的骨頭,當時視線血紅,還不在意,後來通過治療,卻被醫生宣佈傷到眼睛,恢復希望渺茫。

身上流淌的龍涎香漸漸淡去,終近於無,直到今天,那傳說中的神秘香味終於完全從他身上消失了。如鷹的眼睛失去銳利的焦距,受傷的雙腿也沒有自動癒合,出院後,每當颳風下雨,都會發作。雙手交疊在痛入骨髓的膝蓋,腦中紛亂一幕幕。

從此以後,梟獸的黑獅回到洛杉磯,處事一切如常。只是經常在午夜獨子出海,架着小艇海上一漂就是一夜,望着天空的繁星發呆,有時手下也會發現海上獨自漂回的小艇,他們的老大一夜不見蹤影,卻在黎明時分,潛水而回。

如果這一切都是命運的戲弄,爲什麼不讓大海翻覆的波濤宣告他的終結?如果那一切美好都是場夢,爲什麼不讓他化作黎明前海面升騰的泡沫?懷念,追憶,這一生,這一切,何時纔是盡頭?

從此以後,梟獸的黑獅常常掛着墨鏡,不知是保護左眼的護目鏡,還是掩飾一切軟弱的冷硬麪具。

“對了,老大。”駕車的強尼猶豫一下,還是小心翼翼的報告,“蝮蛇老大有一點謝菲德的事情要我轉告你。”

“說。”眉頭微皺,表情不變。

“就是……就是……有華盛頓的小弟發現達美萊先生最近半夜經常去迪巴舞廳和美女撕混,還,還找當地的混混……”強尼欲言又止。

“找混混做什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強尼突然覺得車裡的空氣變得冷了幾分。

小跟班縮縮脖子:“……買,買毒品,□□,□□……”

“夠了!”黑獅低沉的聲音近乎斥責的響起,雙手已經不自知的緊握,車座的皮革被捏出變形皺褶,再一次被提醒現在的謝菲德已非故人,絕對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歷。

他也曾在午夜,獨自滿步漁人碼頭,聽潮水悠悠,看海濤起落,卻總是不由自主地站到的碼頭眺望,想起故人;也曾在夕陽下漫步穿行唐人街的鬧市,看着四海幫的華人慶祝節日,火龍舞動,獅子採青,龍獅互鬥,各不相讓,在落日下拉出長長的影子,滿眼的繁華,飄香的美食,昨日的雲煙。

那眩目精彩的演講臺上,已經沒有了華麗迴盪的激昂,沒有了噗光燈下深情的擁抱,那□□滿布毒蜥的洞穴已經坍塌,纏綿的火影早已熄滅,不知一縷輕煙歸處,卻爲什麼滿世界都在歡慶議員的安全歸來?那個趕跑小鎮幽靈,不懼槍擊,怒斥歹徒,從爆炸的汽車下抱出小孩的英雄沒有歸來啊,那個撲來撲去又怕妖怪的寶貝,其實已經無力歸來了啊……

歸來的,不過是一具燈紅酒綠,醉生夢死的皮囊罷了,這個敗家子有權使用,但他決不允許他敗壞男友留下的健康身體,決不允許他敗壞男友經過無數艱苦努力,才樹立的議員形象,決不允許他做出有損他所愛之人聲譽的任何事!

又或者,他其實只是不願意,那華麗神秘的龍涎香,從此沾染上歡場男女低劣的胭脂濃薰。

即便是永遠只能一個人獨自生活下去,永遠只能對着廣闊的大海凝望神傷,他黑獅也永遠永遠會將那唯一的謝菲德珍藏心底。今生今世,此心不渝。

那個人纔是他的謝菲德。如果有誰要破壞他存在過的痕跡,即便是那個連名字也不配有的敗家子,他黑獅也決不寬恕!如果真的無可救藥,就讓他來結束這敗家子的一生。謝菲德已經太累太累,他分明看到他滿身的傷痕,血染大海,就讓他永遠的安眠吧。

作者有話要說:路易上,向諸位鞠躬,有禮道:我家夫人,啊,也就是少爺的母親大人她說了,關鍵時刻謝絕毆打和威脅,否則偶家少爺凶多吉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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