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後
冰潔宮,一位衣着鳳冠霞帔的的少女端坐玉椅,侍女精心爲其打扮。“娘娘,您真美,奴婢出生至今從未見過像您這般美麗的女子。”侍女一邊爲新妃插珠釵,一邊情不自禁的說。新妃卻悶悶不樂說道:“美?我寧可容顏盡毀,也不願成爲域王第一千三百位妃子,我只是想要與我心愛的人廝守一生,過着平淡卻安逸的生活。“唯滸,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知不知道就憑你這句話,我們天冥族便會面臨滅族的厄運!”天冥族族王大聲吼道,唯滸立刻跪下抱住族王的腿,苦苦哀求:“父親,父親求求您,您救救我,救救我!”天冥族王一腳踹開唯滸說道:“這一腳是爲父要踹醒你,你可知道當了域王的王妃,一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你以爲你是一個人嗎?你肩上揹負着的是天冥族的興衰榮辱,再說了域王想要的東西,豈有求之不得的道理?你就給爲父好好呆着,否則休怪爲父的無情,不再救治你的母親!”滸唯不敢相信的看着這個平日裡慈愛的父親竟會如此無情,滸唯擡起頭拉着父親的袖子說道:“父親,母親是爲了您纔會......”“放肆!你這個不孝女,修要多言,你該知道無論是你還是爲父都是別無選擇!”天冥族王推開滸唯的手,然後輕輕拍了拍柔聲說道:“唯滸,你是爲父唯一的女兒,平日爲父視你如珠如寶惜之愛之,父親真的是走投無路了!你就幫幫父親!”說着天冥族王鄭重的給自己的女兒跪下,唯滸趕緊扶起自己的父親,痛苦不已:“父親,父親你這是在幹什麼!”“這些年我們天冥族勢力越來越弱,眼看着就要被其他族落吞併,父親已經無法可想,如今域王對你一見傾心,這是我們天冥族最後的生機啊!你若不嫁,那麼爲父就在此長跪不起!”滸唯痛哭着點點頭:“爲父母安好,天冥族安好,女兒願意嫁給域王,女兒願意!”父女倆抱頭痛哭。
海域是一個神秘莫測的國度,這裡的宮殿極盡奢華,鎏金的柱子玉砌的牆面,水鑽的珠簾,整個宮殿富麗堂皇讓人驚歎。而今天更是用紅蓮點燃燈火,貝殼鋪滿地面,到處可以看到人魚和海馬忙碌的身影。炮仗打響了一千三百次了,今天是海域王遼闊娶親的日子,他要娶的是天冥族的聖女唯滸公主。這是海域王即位三千年第一千三百次娶親,但聲勢依然不減當年。話說海域王遼闊,後宮佳麗一千三百,有多人至今未見域王一面,終日鬱鬱寡歡,寂寞孤苦,很多嬪妃鬱鬱而終含恨一生,海域王宮每天都在上演着悲歡離合,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宮殿的入口一旦踏入便永遠不可回頭。與熱鬧的宮殿相比仙霞宮顯得那麼冷清孤獨,一位衣着素淨不施粉黛卻仍然讓人驚豔的女子站在窗臺旁默默流着淚問身邊的侍女水遙:“她漂亮嗎?”水遙低着頭怯弱的說:“回潼妃娘娘,新妃輕紗遮面看不清模樣,但一想也知在海域之中有誰容貌可與娘娘想相提並論,娘娘乃海域第一美人,永遠一枝獨秀無人能及。”潼妃嫁到海域已經三千多年了,膝下只有一女,畸形怪異養與海域寶塔之中。她用芊芊玉指輕撫臉龐看着鏡子裡,冰肌玉骨雖不加粉飾卻仍然妖豔驚人冠壓羣芳的自己不禁冷笑道:“無人欣賞,美又有何用?”水遙趕緊上前安慰道:“娘娘乃人魚族公主,血統純正又豈是旁人能及?哪怕新妃再得寵愛也無法和娘娘相比!又或許她只是後宮再添的一位怨婦罷了。”在海域擔憂的又豈止潼妃一人,煌星宮的王后子渝亦是目光呆滯,失魂落魄,可她是王后她不能哭也不會哭。想當年她亦是美的不可方物,可如今韶華漸老,域王在也不似從前那般寵愛她。“母后,父王要娶新妃,你爲何一點也不難受?”趴在她膝前戴着面具的是她唯一的女兒長公主旎莎,三千五百多歲了,卻還未出嫁。王后子渝摸摸女兒的額頭說:“你父親乃海域之主,要娶新妃理所當然,況且這已經是他的第一千三百位妃子了,如果母后每次都傷心,恐怕早已肝腸寸斷。他不只是母后的丈夫,他還是海域的天。母后只要有你在身邊足矣!只怕是你二哥會按耐不住,希望不要釀成大禍!
炮仗在海域的天宮打響了第三千聲,海魚隊伍浩浩蕩蕩,新妃坐在冰魄製成的新車上,緊張的抖動着肩膀,這不是她的選擇,海域王在天冥族觀星宴上一眼便看中了她,父親更是欣喜若狂,而她纔剛剛滿一百歲,如花的年華。她已經在那次盛宴之前就已經愛上海域二王子淕,她們的真心相愛卻無人能說。新車很快就在藍域鑫宮前停下,宮中千人附身下跪行叩拜大禮,海域王遼闊從宮殿正中的王者寶座上緩緩走向新車,舉手投足間盡顯帝王霸氣,他擡起手不溫不慍的說:“愛妃長途跋涉辛苦了!”唯滸趕緊將手放到海域王遼闊的手中驚恐的說:“域王言重了!”她偷偷擡起眼看到海域王深邃的眼眸,又趕緊驚恐的低下。海域王輕輕拍着唯滸柔嫩的手背,帶着她慢慢走向大殿,左右護法緊隨其後。“盛宴開始!”只聽宣喻使者海冥一聲令下,號角便“嗚嗚”的響了起來!海域王輕啓薄紗,露出的是一張百合般嬌羞的玉顏,溫婉嫺靜惹人疼愛。潼妃起身舉杯:“恭喜域王新妃美如冠玉,嬌羞溫婉,真是我見猶憐。”域王大喜:“好!潼妃說的好!賞!”潼妃對面的大王子煞(海域王義子)冷笑道:“潼娘娘真是秀外慧中,兒臣佩服!”潼妃不屑一撇:“大王子謬讚了!”就在這時三王子和雨衫(海域王義女)才慢慢走近宮殿,王后子渝問:“三王子你們何故,現在纔來?”三王子滐不懼與雨衫相視一笑道:“兒臣昨夜與雨衫觀星甚晚,所以才遲來,今天是父王大喜,兒臣不是主角想必來遲也是無礙的!”域王拍手大笑:“還是滐兒有膽氣,母妃早逝放蕩不羈些也是難免,你們快入坐吧!”三王子滐悠悠然入座,和大王子煞相視一笑。王后也知多說無益,只好作罷。宴會熱鬧進行着,就在這時宮殿外傳來了悲苦的歌聲,海域王遼闊眉頭緊鎖:“又是她嗎?快去讓她閉嘴,今天的日子,又豈容她放肆!”“是!”手下護衛悄悄退下,但走到一邊卻讓人攔住了去路,一擡頭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二王子淕。海域王大怒:“大膽!是誰放你出來的?還不快給本王退下!”二王子淕面無表情的說:“今日是父王大喜,兒臣來敬杯酒難道都不行嗎?難道說父王在害怕什麼嗎?”海域王將手中的琉璃杯砸向二王子淕大吼道:“你這個忤逆子,還不快退下!”二王子不爲所動輕笑道:“父王何必動怒呢?兒臣只不過是來討杯酒喝罷了!您無需如此緊張,兒臣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從母后被廢的那天起,兒臣就準備好了,父王早就視我眼中釘肉中刺了罷!”海域王臉色變得青紫:“好啊!那今天本王就成全你!來人啊,給我拉下去荊刺仗斃!”“域王不要啊!”連滾帶爬撲到域王面前的正是域王的新妃唯滸,域王輕挑起這位新妃的下巴冷冷的說:“你要以何等身份與本王說話?本王的新妃?還是那個逆子的戀人?”唯滸驚懼的張着嘴巴,二王子子立刻上前護住唯滸:“一切是兒臣的錯!還請父王放過唯滸!”“真是鶼鰈情深,令人驚羨!”潼妃一邊飲酒,一邊不緊不慢的說道,海域王怒火難抑:“來人!快把這個逆子拖下去!快點!”二王子幻化出兵戩,揮動兵戩上前來的侍衛便一個不留,通通死於他的戩。海域王一擡手吼道:“死亡冰火!”衆人還沒來得及求情,就看到唯滸飛赴過去,替二王子淕擋了這一掌。死亡冰火乃海域王纔可使用的罪高幻術,中掌者絕無生還機會。“唯滸?唯滸?你怎麼這麼傻啊?”二王子悲痛的抱着奄奄一息的唯滸,被血色染紅了的衣服顯得是那麼妖豔動人,唯滸溫柔的強裝出笑容:“淕王子,唯滸能死在你的懷裡真的很高興,我的一生雖然短暫卻也是無憾了,好好照顧自己,好嗎?”二王子拼命的點着頭,唯滸的手重重的垂下,屍體迅速像冰塊般化開。“啊……”二王子一聲怒吼,舉起兵戩向海域王衝去,大王子煞輕啓嘴脣,二王子就瞬間被冰封了,三王子皺着眉頭:“哥,父王還沒下令,你怎麼可以,輕易就用冰封咒呢?”冰封咒,一旦施法中詛咒者便不得輪迴,靈魂也將被冰鎖融化。海域王沒有任何怪罪,揹着手跨步離開,衆人叩拜不敢擡頭,王后威嚴的一撫袖:“衆卿退下吧!”衆人逃命一般的離開了這個衆矢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