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問,像巴基這樣用能力在精神世界隨意肆虐的代價是什麼的話…
那大概就是那個越來越有“活着”特性的惡魔了。
只不過這個代價對巴基來說…
就和玩一個新遊戲似的。
他很期待這個惡魔如果闖進自己內心,看到裡面略顯擁擠的境況是會是什麼反應?
應當也蠻有意思的。
巴基的眼神在維爾戈和多佛身上來回掃了掃,還存在維爾戈身上的某一部位讓他能夠看到此時維爾戈的思緒。
維爾戈的認知長軸被巴基剪得支離破碎。
其中關於臥底的部分都被他下大手分了個乾乾淨淨。
而現在重新填補這些空白的,就是維爾戈自己想出來的那個理由。
人們總是能爲自己的行爲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復仇…
也蠻有意思的。
“你的提議真的很好,真的。”
他摸了摸下巴。
“如果是在今晚之前的話,我肯定會認真考慮的。”
“天翻地覆嘛,多麼…動人的詞彙。”
“但很可惜…”
巴基的身體緩緩飄了起來,臉上的笑容逐漸囂張。
“我更想看到你會怎麼處理這個昔日的部下呢嘿嘿嘿。”
“友情提醒一句,這個將你視作仇敵的部下,可是掌握了你不少的證據呢。”
巴基的目光順着白霧,可以看到在白霧的邊緣,有一艘孤零零的海軍軍艦駛了過來。
軍艦平平無奇,也沒有掛什麼特殊的旗幟。
只是沒有半點猶豫地,一頭撞入這片白霧之中。
看來有人急了呢。
“或許以後,我們還可以談談合作的事情了。”
巴基竊笑一聲,多佛是一個不錯的玩具,至少現在,巴基還不捨得直接將他玩死。
不知不覺,天已是亮極了。
夢貘製造的白霧已經難以阻擋陽光的照射,這裡總歸不像迷霧海域那樣具有天然的地理環境。
日奈與鼯鼠的戰鬥還在繼續。
炮火與黑槍穿透時的轟鳴一起交響。
陰鬱的多佛則要面臨自己突然變了心的部下。
至少他暫時拿自己沒什麼辦法。
寄生線、武裝色、霸王色都試了個遍,除非現在有凱多給他來兩個棒槌,覺醒個霸王色纏繞纔算有點威脅性。
明哥自己顯然也清楚了這一點。
而恢復是不可能恢復的。
巴基只會分裂。
就像莫利亞一樣,精神世界的傷害是不可逆的。
眼下的混亂局面讓他身心都一陣愉悅。
特別是在一開始,這羣人的目標原本都是自己。
現在自己又給他們找了一個全新的目標。
一個更有意思的目標。
惡魔似乎察覺他內心的愉悅,躲在影子的世界裡捂着腹部狂笑不已。
除此之外還有期待。
黑化的日奈小姐、絕對正義的道伯曼,嗯,前提是對方能活下去,還有親手殺死自己像家人一樣幹部的多佛朗明哥。
巴基篤定他會下手的。
嗯,一個更加殘忍且多疑的天夜叉。
這樣看,所謂的新世界就有意思許多了嘛。
對了,還有那兩個超新星…
巴基的目光一凝,夢貘半虛半實的影子裹住他的身體,融入一片黑影之中。
……
……
兩艘相伴而行的海賊船航行於一片漆黑的海面上。
“今晚的夜格外悠長啊。”
霍金斯放下手中卡牌。
卡牌上面的數字還是在零和一千之間來回搖擺。
但看久了,他也就接受了。
左右都是自己占卜出來。
軍艦的影子早就消失在他們的後方。
阿普選擇的這個方向還是有些道理的,至少先前看見的那艘軍艦,連理都沒理他們。
不知道那個小丑是不是還活着?
一定還活着。
霍金斯內心一下又篤定起來,這樣拼命找死的人,有時反而很難死去。
只是這個夜晚實在太過悠長了,船頭燈的油芯都露出幾分乾枯的跡象。
“船長,那邊有一艘船!”
捲髮部下指了下不遠處。
一片幽暗裡,一艘塗着明豔色彩的橡木帆船朝着他們的方向駛了過來。
極爲安靜的夜裡。
橡木船上略顯歡快的歌聲和那盞明亮油燈顯得尤爲扎眼。
“不太對勁。”
霍金斯本能覺得不對,手裡剛摸出張卡牌又很快放下。
差點忘了自己現在占卜什麼都是一團亂碼…
“船長,要不要去看看,那好像也是一艘海賊船。”
捲髮部下放下望遠鏡說道。
他見到橡木船上掛着的海賊旗幟。
他意思的看看,是指把對面船上能搜刮的都搜刮上一遍。
霍金斯手裡轉着卡牌,目光一凝。
“讓阿普他們去吧。”
從海軍的威脅消失後,他們之間的結盟就變得岌岌可危。
但阿普那個傢伙似乎還堅定的認爲結盟是他們這些新人海賊對抗老牌四皇最好的方式。
兩艘海賊船相隔並不遠。
他可以看到阿普站在船頭,搖頭晃腦地,不知道在彈些什麼曲調。
橡木船上的樂器聲對阿普似乎頗有吸引力。
兩艘緩緩靠近在一起。
橡木船上有個金髮男人站了起來,似乎充滿熱情地招呼着阿普。
而阿普則折起手臂的一段,變成一個豎笛。
“這傢伙的戰鬥音樂。”
“真是不留情面。”
霍金斯看到那艘橡木船在阿普戰鬥音樂的影響下,猛然出現爆燃。
阿普的音音果實能夠將身體的任一部位都變成樂器,而只要能聽到,就會受到這個音樂的影響。
霍金斯有意遠離了他們。
他覺得阿普那傢伙也沒安什麼好心。
自己是靠基德那莽夫與凱多海賊團手下飛六胞之一戰鬥的時候,才趁亂從魚人島離開的,這傢伙又是憑什麼呢?
黑暗和寂靜依舊籠罩着他們。
如果不是船隻推開海水時傳來的悠悠漣漪聲,霍金斯甚至懷疑自己有沒有在移動。
只是過了好一會兒。
又聽到自己那個捲髮部下過來,指着稍遠的方向道:
“船長,那邊有一艘船!”
幽暗的海面上,與剛剛別無二致的橡木船又一次出現。
只是這一回,橡木船上回奏的曲調似乎多了好幾種變化。
捲髮部下重複着霍金斯十分耳熟的話語。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受海風吹的,他此刻的面容只覺僵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