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殺機(下)
愛德蒙和奧利弗所乘的小船,總算平安無事的到達了紅葉村碼頭。
自覺把握到了一個出頭機會的奧利弗卻誰也不信,見到託尼的手下也不鬆口,要求親自帶愛德蒙去見威廉,託尼的手下沒有辦法,只能將奧利弗和愛德蒙帶到威廉和託尼面前。
而威廉當時正在紅葉村徘徊,愛德蒙和瓦隆所在的貨船沒在規定的時間到達碼頭,他便覺得有些不對,因此一直在託尼的酒館等消息。
愛德蒙一見到威廉,多日下來擔憂焦慮的心情頓時放鬆許多,他眼睛一熱,竟流下淚來:“威廉,我們的船被紅鬍子海賊團的人劫了。”
威廉和託尼聽到這話面色齊齊一變。
託尼急忙問道:“貨呢?”
威廉則凝聲問着:“人都怎麼樣了?”
一旁的奧利弗先是看了眼託尼,再看了看威廉,隨即低下頭去,他到不理解“先問貨後問人”,“與先問人後問貨”之間格局的高下,但後者無疑讓他這樣曾爲威廉工作過的人,聽起來感到舒服一些。
愛德蒙沒理託尼,而是紅着眼睛對威廉道:“船上的人應該都被害了,瓦隆……,瓦隆他也被害了!”
“那你能吃苦嗎?”威廉繼續問道。
威廉還沒有說完,就被奧利弗打斷道:“先生,我不需要錢,我只想要一個機會。”
“愛德蒙這個混蛋!”
紅葉村最好的一間診所內,等到獨處的時候,威廉讓愛德蒙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
絕大多數行業從業者們其實都以金字塔等級分佈,有在行業中踏入頂層,風光無限的部分人羣,但在這稀少的金字塔頂端人羣之下,往往是數量百倍千倍,甚至萬倍的底層和中層,拿他們和頂端的一羣人身上套,並不現實。
“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阿金問道。
“閉嘴!”威廉盯着他的雙眼,一字一頓道:“我只說一遍,害死瓦隆的是紅鬍子海賊團!”
他沉默了片刻,隨後直接將還燃着的香菸捏成一團,面帶殺機,聲音裡沒有膽怯,也沒有退縮:“把參與的主謀都找出來,然後一個個剮了給瓦隆報仇!”
但現在,卻被人當頭一棒,直接將美夢擊碎,納維亞王國是世界政府的加盟國,海軍更是直接代表着世界政府的意志。
……
但相比於阿金等年輕人的消沉,威廉卻是在前世就經歷過不少大風大浪的成熟穿越者。
威廉則強自鎮定,他抿着嘴制止了還要說些什麼的愛德蒙,先讓安吉找幾個手下帶着虛弱不堪的愛德蒙去看醫生。
威廉他們現在雖然不像最底層海賊那樣,朝不保夕,有今天沒明天,但也遠遠沒到金字塔頂層那些大海賊的層次,能隨意無視海軍和世界政府。
威廉於他就像兄長,沒有外人時,說到自己害死瓦隆的時候,愛德蒙一臉的悔恨和痛苦,險些又落下淚來。
奧利弗興奮的連連點頭,威廉見此,又當着他的面細心的叮囑了曼尼幾句,讓他感激不已,隨後跟着曼尼離開。
等一行人扶着愛德蒙離開後,威廉才從衣服口袋裡掏出自己皮夾,又將託尼的皮夾也拿了出來,將裡面的錢全部取出,輕輕放到奧利弗的手上。
奧利弗忙不迭的點頭:“我從小一個人長大,自己養活自己,從來不怕吃苦,威廉先生。”
“奧利弗是嗎?我記得你。這次算我欠你個人情,這些錢不要嫌少,你先拿着,在村裡逛一逛,晚上暫時在這裡住下,明天……。”
愛德蒙並沒有推卸自己的責任,對自己做的蠢事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託尼聽到“紅鬍子海賊團”的時候便已經慌了手腳,聽到船員被害,連瓦隆都死了,他更爲慌亂,喃喃自語道:“這可怎麼辦?”
“那好,”威廉揮手叫過曼尼,然後對奧利弗道,“從今天起你就在這裡住下,我叫曼尼安排老師教你讀書,送你去道場學劍,你平日的學費生活費我負責,以後你成材了,可以幫我做事,如果你想去外面找機會,我也不會阻撓,你同意?”
一起出海,一起學劍的同伴被殺,阿金心情不比阿拉密斯好多少,但他要比阿拉密斯成熟一些,不至於被怒火燒穿理智。
“夏洛克那邊怎麼說?”一旁的阿金澀聲道。
“你想讓愛德蒙也死嗎?”
“他害死了瓦隆!”阿拉密斯面容扭曲的叫道。
等外人離開,威廉面色才逐漸變得鐵青起來,看了一眼頹然的託尼,掏出電話蟲通知遠在霜月村的阿金與阿拉密斯。
怒火中燒的阿拉密斯和威廉對視了片刻,隨即扭過頭去,拔出刀來,大叫着對診所前一顆小樹瘋狂亂砍。
“我剛剛聯繫了夏洛克,才知道他父親之前被以‘逃稅’的名義逮捕審問,夏洛克本來還以爲是因爲其他緣故,所以也沒和我們說,他和愛德蒙一樣,雖然外表看上去比愛德蒙隨和一些,但骨子裡還是太驕傲了,”威廉來診所的路上買了一包煙,點上一顆,吐了口氣後,這才緩緩道,“現在來看,結合愛德蒙說的他們被追查,還有夏洛克父親被逮捕這些事,這次襲擊恐怕並不只有海賊參與,還有海軍和納維亞王國官方力量涉入。”
威廉一把將他拉住,連拖帶拽的將他拖出診所。
奧利弗說着,將威廉的手推了回去。
阿金面色黯然,他雖然穩重,但到底還是年輕人,沒受過太多的挫折,這一年來走私生意在威廉的帶領下蒸蒸日上,錢包鼓起來了,平日裡走在碼頭往往也被前呼後擁,可以說風光無限。
奧利弗其實也眼饞那筆錢,於是不在推辭,等聽到威廉後面的提問後,有些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
威廉一怔,但還是將錢放到他的手裡:“這筆錢和你救下愛德蒙的事無關……,你讀過書嗎?”
說難聽一些,從當初他們選擇當海賊的那一天起,就已經料到會有這一天了,真實的海賊生活並不如同童話故事中一樣美好,就像烈酒,有醇香,也有辛辣苦澀,真實的海賊之間,既有歡聲笑語,也有黯然神傷。
威廉安撫住愛德蒙,讓他好好養傷,等服下藥物的愛德蒙睡去以後,才離開病房。
愛德蒙休息的病房外,等趕到的阿金和阿拉密斯,聽過威廉詳細轉述的事情經過後,阿拉密斯雙目赤紅的罵了一聲,就要衝進病房。
——————
“勝利和敗北都要品嚐,經歷了四處逃竄的辛酸,痛苦傷心的回憶,男人才能真正獨當一面,就算痛哭流涕也沒關係,一定要闖過這一關。”
第一卷:狼奔豕突,完。
下卷:東海惡魔。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以手還手,以腳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