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帥啊!他就是璃沙的未婚夫嗎?”隔不遠的案几後,長相頗爲獨特的高大女人握着雙手,擺出個小女人的姿勢,滿眼小星星,身上的肌肉,比男人還要多。
“喂,璃沙,矜持,矜持……”霍家棟樑道。
海精喝着酒,道:“鄭子菁那女人,還真是厲害,比我有魄力。”
辰蜃搖着扇子,把玩酒杯,道:“她沒魄力,就坐不到那個位置了,真當鄭家老少爺們吃素?今天,要流血了。”
“哦?”
“你看,這兒有一個鄭家老人嗎?晚輩結義,長輩總該出現吧?”
海精掃一眼,道:“老傢伙們要動手,還是鄭子菁要動手?”
“我猜,兩邊兒都想動手。鄭家內部不合,從她強勢上位就開始了,各忍了七八年,現在她羽翼已豐,還得到強援,再讓那些老傢伙掣肘,不是她的風格,但她不能先動,她得逼他們,給他們理由動手。”辰蜃淡淡道。
“她之前想跟你結盟吧?不可惜麼,花之國第一美人,嘖嘖……”海精幸災樂禍的笑。
辰蜃淡笑:“美人,故我所欲也,但,蛇蠍美人就算了,我怕哪天后背刺來一劍,防不勝防。”
“那個李斯特,你怎麼看?”
“勇氣可嘉!但我不喜歡他!”
“爲什麼?”
“討厭一個人,需要理由麼?”
海精笑道:“恰恰相反,我很欣賞他啊,他破壞了你的計劃吧,本打算等鄭子菁孤立無援,你再出手,那時,不僅抱得美人歸,還能間接控制住一寶水軍,誰知,她有了別的選擇。”
“呵!”辰蜃喝掉杯中酒。
吉時到,兩位高冠博帶的老者並排走來,身後是盛裝打扮的鄭棟樑和李斯特。
“有意思的習俗。”羅賓微笑着。
旁邊兒古伊娜撇嘴,比起在這兒乾坐着,她更喜歡去訓練。
向賓客致辭,宣讀誓言,祭告天地,歃血交杯,一套禮儀走完,足足兩個小時,李斯特渾身大汗,比打一場架還累。
一般人結義,自然沒這麼麻煩,更不會有什麼賓客,鄭棟樑就不一樣了,身份、地位在那兒,她想低調,實力不允許,就跟蔡家、霍家高調聯姻類似,她也在借儀式,告訴大家,她有外援了,屬於一種威脅和震懾。
儀式結束,鄭棟樑答謝賓客觀禮見證,並讓大家移步宴會廳,廚師們已經準備好美味的食物。
“等等!”
洪亮的聲音傳來,所有賓客,尋聲望去。
但見一衆穿錦衣華服的老人,由執戟的黑甲士護衛,以拄着柺杖的銀髮老人爲首,緩緩進場。
賓客們安靜下來。
鄭棟樑妙目帶着笑意,迎上前,道:“族長,諸位族老,你們是來恭喜妾身嗎?結交了一位出色的弟弟。”
她今天穿一身大紅色長裙,十分喜慶,襯着雪白肌膚,妖而不豔,豔而不俗,她身高和羅賓差不多,比許多男人都要高,丹鳳眼透着股高貴傲意,氣勢迫人。
衆老人中,年輕的玉少爺笑嘻嘻的道:“當然是來恭喜姨母,找了個年輕的小白臉。不過,你找多少男人,千人騎也好,萬人跨也罷,那都是你自己的私事,你偏偏如此大張旗鼓,家醜不可外揚啊,真是丟盡我們鄭家的臉。”
鄭棟樑笑容不變,看向玉少爺的目光,透着一絲可惜,道:“這就是你們選出來的下一代棟樑?鄭家的男人,都變成這樣的貨色了?你們這些長輩,連個孩子都教不好,要是妾身,早就抹脖子,向祖宗謝罪了,怎麼還有臉站在這兒呢?”
“鄭子菁,你怎麼說話?什麼態度?”留着羊須的老者厲喝,其他老者臉色亦是難看。
“呵呵,你們什麼態度,妾身就什麼態度,老族長,說吧,你們來這兒做什麼?”
白髮老者輕輕一點柺杖,兩個黑甲將軍走出來,各捧着個托盤,他視線掃過賓客,聲音洪亮,道:“諸位客人遠道而來,招待不週,多有得罪,老朽一寶水軍第十代棟樑,鄭軒,現爲鄭家族長,今日請大家做個見證。”
黑甲將軍揭開托盤的黑布,一個托盤是一份捲起的文書,另一個托盤是塊方形印璽。
“此爲鄭家族印!見此印者,鄭姓子孫皆跪!”
白髮老者身後衆人,齊刷刷跪下。
“鄭子菁,你爲何不跪?”羊須老者喝問。
鄭子菁傲立,淡淡道:“妾身是女人,算不得子孫吧?”
“呃……”老者一噎,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白髮老者卻不以爲意,接着道:“今天應鄭家衆族老請求,請出族印,是要決定一件關係鄭家未來,一寶水軍未來的大事。”
他話語微頓,看向鄭子菁,道:“經衆族老會議討論,一致認爲現任,一寶水軍第十二代棟樑,鄭氏子菁,虺蜴爲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殘害賢能,不再適合擔任一寶水軍棟樑之位,收回其棟樑虎符,逐出鄭家,並由亡故第十一代棟樑鄭峰獨子鄭玉,接任第十三代棟樑之位!”
廣場片刻安靜後,就是更大的喧囂,賓客們只覺難以置信,以及抱着看好戲的姿態。
“鄭子菁,你還不快快領罪,交出虎符,難道,你想反抗衆族老的決議嗎?”羊須老者迫切的催促。
鄭子菁斜他一眼,道:“領罪?妾身何罪之有?倒是你們,妖言惑衆。”
“哼,鄭子菁,你個妖婦就別在這兒大放厥詞了,一寶水軍過半將領,已經簽下革除你棟樑之位的同意書,你以爲光憑美色就能籠絡他們嗎?”
鄭玉扔出本冊子,趾高氣揚,臉上是得意和暢快的笑容,他早就等着這一天了。
當年鄭玉父親戰死,按規矩,應該由他繼承棟樑之位,誰知鄭子菁聯合水軍將領,以他年幼爲名,改立她爲第十二代棟樑,鄭玉隱忍多年,不就是爲了現在嗎?
鄭子菁看也沒看那冊子,笑容依舊,道:“老族長、衆族老,你們似乎忘了一件事,想要更換棟樑,必須得花之國王室詔書,請問,詔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