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娜美、烏索普和喬巴沉默地坐在飯桌的一邊,而索隆、山治和羅賓則抱着手(索隆、羅賓)或抽着煙(山治)站在他們身後。小心地幫路飛掖好被子之後,背對着索隆他們的安可睜開一直閉着的血色左眼,瞳孔裡的數字‘六’顯示着目前眼睛的能力,伸出雙手附在路飛的身上,淡藍色的光芒開始從掌心發出,籠罩住路飛的全身。
“藍色的光芒??剛剛不是沒有任何顏色的嗎??”看到這一切的娜美和山治驚叫出聲,而索隆也沉默地看着那似曾相識的藍光。
“我記得龍爺臨終之前就曾經全身泛起溫柔的藍色光芒,然後就精神煥發的樣子。而那個時候,小可愛就在上面……”山治叼着一根未點燃微微皺眉地看着正在幫路飛療傷的安可,“而小可愛過去找路飛時跳進去的黑色漩渦也曾出現過在龍爺的附近……”(詳情見‘第三十三章:阿碧絲的淚,沉睡千年的龍’)
“其實……”娜美抱着自己,低垂着眼簾想着不久之前的記憶,“在上次我生病的時候,模模糊糊中,我看到過這種藍色的光芒。溫柔並且很溫暖的藍色光芒,生病的時候,那時候感覺很舒服……”《詳情見‘第三十九章;第四十一章:登陸冬島,開始尋找醫生的旅途’》
想起以前安可幫自己療傷的事情,索隆只是沉默地看着安可瘦小的背影,‘在我們都不知道的時候,她到底幫了我們多少……’《詳情見‘第十七章:新夥伴?做小偷的航海士(一);第二十八章:鷹眼的男人,雖敗猶榮的索隆’》
“那就是眼睛的能力嗎?”還在害怕着的烏索普哆哆嗦嗦地說:“好詭異的樣子,而且也很可……”,話還沒說完的烏索普頭頂上立刻被索隆用劍狠狠地一敲,當然是還未出鞘的劍。烏索普立刻乖乖地閉着嘴巴不說話。
而喬巴則抱着自己的藍色包包擔心地小聲問:“安可的眼睛沒事吧,剛剛流了那麼多血,現在又……”
“肯定有一定影響的,雖然輪迴眼的能力我們不清楚,但是普通人的眼睛流這麼多血的話,說不定會……”,羅賓並沒有說出最後幾個字,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感覺到左眼傳來的灼熱感和痛楚越來越強烈,安可收回了自己的雙手,輕按着左眼,沒過多久就放下手,把赤月放在路飛一邊保持溫暖的溫度,小心地把他的草帽放好之後,閉起左眼慢慢地轉身走到餐桌的另一邊面對着索隆他們坐下。左手手肘放在桌子上,安可用左手放在左眼上,狀似隨意地遮住自己閉起來的左眼。看到索隆他們沉默無言的樣子,安可只是一如既往地天真地笑笑,沒有任何表示,說不傷人倒是有點虛僞,只是他們現在的表情纔是最符合現況的表現,害怕、恐懼、以及些微的厭惡。
左手中指輕敲着眉心,安可漫不經心地看了一下自己前面的一堆人,淡淡地說:“那麼,有什麼想問的話隨便。我會回答的~誠實的~”
看着閉着左眼一臉笑容但卻臉上慘白的安可,索隆淡淡地率先說:“眼睛……”
“嗯?”,疑惑地歪歪頭,安可有點奇怪地看着那個淡然的人,“意思是讓我解釋這隻眼睛的能力還是來源?”
“不是,”,索隆頓了一下才繼續說:“我的意思是你的左眼讓喬巴檢查一下,在流了那麼多血的情況下,算是能力詭異的輪迴眼也不可能一點事都沒有。現在還是先檢查一下,然後再說其他事吧……”
默默地看着索隆理所當然的表情,安可再看看已經小跑來到自己身邊抓着醫藥箱擔心地看着自己的小馴鹿。想了一下之後放下左手,依舊閉着左眼的安可淡淡地說:“可以,檢查吧。”
伸出蹄子仔細地輕按了一下眼球的周邊,喬巴小聲地說:“那個,安可。可以把眼睛睜開一下嗎?這樣檢查的話看不出具體的問題……”
聽話地睜開血紅的左眼,安可不出意外地看到喬巴微微瑟縮一下,眼角餘光看到娜美和烏索普也做出相同的動作,嘴巴滑出一抹笑,意味不明。
乖乖地讓喬巴檢查完眼睛之後,安可閉起左眼看着它緊皺着眉在對面寫寫畫畫,最後淚汪汪地看着索隆說:“對不起,索隆……我……我……哇!!”,說着說着就大聲哭了起來,“我不知道安可的眼睛有什麼問題……明明感覺她現在很虛弱,但是我就是檢查不出來……”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們現在還不太瞭解那隻眼睛的情報而已,”輕揉了一下喬巴的帽子當作是安慰,索隆淡淡地對其他人說:“你們有什麼想問的話隨便,但是不要太過火了。我的話倒是沒有什麼好奇的。”
索隆的話直接讓在場的人(除了睡眠中的某位船長)都有點訝異,娜美疑惑地問:“索隆,爲什麼你好像除了一開始有點驚訝之外,現在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的?你早就知道了嗎?”
“以前一個人的時候,那些風頭還沒有徹底過去,而且我(迷路的時候)經常去到一些亂七八糟的地方遇到一些亂七八糟的人物,所以經常有所耳聞,所以以前只是簡單地猜到了一點而已,現在才確認,”索隆伸伸懶腰,隨即就直接坐下,“畢竟以前安可用剛剛那種能力幫我治療了好多次,而且再加上一向大意的路飛卻從來不在有關於安可的事情上馬虎。這一點很容易就猜出來……”
“容易???”聽到這個詞的山治、娜美和烏索普頭上猛地冒出幾十個井字,而喬巴則愣愣地看着冒着火氣的山治他們,慢慢地向着羅賓的方向蹭了過去。
“果然,以前就覺得索隆的態度有點奇怪,沒想到真的跟我想的一樣……”輕敲着閉起來的左眼,安可微帶着笑容看着開始打盹的索隆,“什麼時候發現的?”
“在軍艦島的時候開始……”打了一個哈欠,索隆就開始自顧自地睡覺。
“軍艦島嗎……”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安可笑着說:“還挺早的,如果那個時候你告訴其他人的話,說不定現在他們就不用這麼吃驚了~”
“我可沒那個閒情逸致去告訴他們,是他們自己笨而已。而且路飛既然不告訴我們的話肯定有他的打算,那個小子是船長。”依舊閉着眼睛像是在睡覺的索隆淡淡地說:“而且,現在知道了你的眼睛的能力,那麼以前很多不可思議的事都可以解釋清楚了,冬島睡了一覺就莫名其妙地到了山頂,空島在雷電之下居然還可以救下一個人,還有其他七彩迷霧裡的事……”
“啊,說起來七彩迷霧,我好像還沒有解開你們的催眠呢……”輕按着左眼,忽然想起這回事的安可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五指合攏遮住左眼的左手下,瞳孔裡的數字轉爲‘一’(地獄道),沒過一會兒,一陣淡淡的輕霧開始從房間裡慢慢地升起。
“霧?”呆呆地看着霧氣圍繞着身邊,娜美伸出雙手呆呆地感覺着記憶的迴歸,當看到記憶裡的安可無奈地睜着異瞳對他們實施催眠時,娜美眼裡閃過的是種種矛盾。而有着同樣感覺的烏索普則低着頭默默不語,那個時候呆在七彩之霧外面的山治和喬巴則奇怪地看着娜美和烏索普。山治疑惑地看着娜美說:“娜美小姐,那個時候你是在七彩之霧裡面的,那個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知道……”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娜美低聲說:“那個時候,我只看到了安可的異瞳,然後我就昏過去了,醒過來的時候就到了外面。而安可的那一段記憶則被另一段記憶取代了……”
“也就是說,我們被甩進了隧道里然後暈過去的記憶是假的?”烏索普驚訝地問:“但是,那是很真實的存在啊,難道說……”
“副船長小姐把你們的記憶全都改寫了……”並沒有受到催眠的羅賓淡淡地說:“那個時候,你們全都暈過去了,船上只有船長先生、副船長小姐和我是醒着的。是副船長小姐用自己的能力切開了七彩之霧的空間,讓黃金梅利號離開了那裡。”
“這樣的話就解釋得通了……”索隆冷靜地點點頭,隨即頭上猛地冒出幾個十字架,“爲什麼要對我實施兩次催眠啊??而且那隻章魚的時候爲什麼要洗去我的記憶?”
“沒辦法的啊,船上只有你知道的最多。只有繼續隱藏下去我才能繼續呆在這裡不是嗎?”安可輕笑着看着似乎一點都不介意自己身份的索隆,隨即頓了一下捏着嗓子嬌滴滴地說:“索、隆、哥、哥~~”
“你這個傢伙!!!”再次冒出幾個十字架,索隆把頭歪向一邊生着悶氣開始假寐。而同樣冒出幾個十字架的山治則不公平地咬着菸蒂說:“爲什麼小可愛要叫這隻綠毛蟲爲哥哥,但是從來都沒有叫過我?!”
“但是,索隆,那個時候上來你到底知道了什麼?”喬巴疑惑地問:“那隻章魚的島嶼,索隆你的樣子很不對勁……”
依舊閉着眼睛的索隆淡淡地說:“那隻章魚告訴我,它從路飛記憶裡看到了屬於安可的部分,它告訴我,安可比我看到的想象中的還要強上十幾倍。然後問我想不想和她打一下,之後就那樣了……”
“這種事怎樣都無所謂了,”猛地一錘飯桌,娜美頭看向一邊的牆壁,淡淡地說:“怎樣都好,你欺騙了我們這麼久,現在應該可以給一個解釋了嗎?”。娜美的話一下子讓原本難得開始輕鬆起來的餐廳又陷入了沉默。
“呵呵呵~”安可輕笑幾聲,清脆的笑聲在安靜的廚房裡迴盪着意味不明的情感。安可左手手指輕敲着左眼,“可以啊,有什麼想知道的?對於我,對於這隻眼睛,還是對於赤月和雪戀?”
“那麼,首先說一下你跟路飛出海之前的事吧……”烏索普假裝鎮定地像當初審羅賓一樣開始審問安可,但是烏索普沒過多久就覺得彆扭,畢竟眼前的小人兒並不像是當初的羅賓那樣從來都沒有見過,而是與大夥一起冒險了這麼久的夥伴。
“十歲之前的話你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畢竟那種過往故事對於你們來說過於血腥,十歲之後就是逃亡,十二歲被追殺,政府宣判死亡。之後一直和路飛還有艾斯一直生活在一起,17歲出海,就這樣~烏索普君~~”可愛地歪歪頭,安可依舊笑得一臉單純天真。
“……”看着一臉天真可愛的十歲洋娃娃對他們說着自己十二歲十七歲的事情,娜美他們表示接受不能。山治皺着眉問:“小可愛……”
“別看我現在是一個孩子的樣子,我今年可是跟你同歲哦,叫我‘小可愛’真的好嗎?山治君~~”頂着一張十歲的臉在無恥地賣萌的安可對着被她的話噎住的山治甜甜地笑着。看着那個外表十歲內心十七歲的小孩,山治真的有點不知道要怎麼稱呼她纔好。
“那個,安可,你真的是因爲身體的問題而沒有辦法成長嗎?還要剛剛那個大將說的人體實驗是什麼?”喬巴好奇地問:“我記得上次在阿拉巴斯坦幫你檢查的時候,你的血樣可是很健康的……”
“啊,那個啊,所謂的人體實驗就是把人類當作各種實驗的白老鼠而已,”無所謂地聳聳肩,安可伸出右手,閉着的左眼將能力切換到一道-地獄道,右手就憑空出現一支裝着新鮮血液的試管,“簡單的幻術而已,這可是無比正常健康的血液呢~~你可以檢查一下~”
喬巴接過試管,搖搖晃晃之後輕嗅着,然後微皺着眉說:“可是,這真的是血的味道。但是,你剛剛說的白老鼠是……”
“實驗室裡不是經常在小白鼠上面施展各種實驗嗎?只不過我所在的那個實驗室把人類孩子當作小白鼠而已~~我也是那些試驗品之一~~”,安可笑得輕描淡寫,彷彿說的不是自己慘不忍睹的過往,而是在訴說着一件簡單到不得了的事情,“十歲之前的我一直都帶在那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