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娜美嘴脣微抖地看着上面小巧的墳墓,不願猜測下面埋葬着的人是誰。
“墳墓……”,羅賓擡眼看着上面落滿花瓣的墳墓,眼睛微露出殺意,“那是先前安可小姐坐過的地方呢。”
烏索普低着頭,握着彈弓的手微微顫抖,有點自欺欺人地開口:“還不能,確認那個孩子就是安可,不是嗎……”
喬巴想努力從空氣中找出熟悉的味道,可是濃郁的花香卻埋葬了其他的味道,說話不由得帶上了點點的哭腔,“聞不到安可的味道……”
雖然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變得這麼憤怒,但什麼都還想不起來的弗蘭奇還是沒有問,保持着沉默。
索隆只是把頭巾綁好,把和道一文字咬在嘴裡,左手拿着妖刀鬼澈另一隻手拿着妖刀雪戀,目光深沉地看着上面。山治低着頭,緊咬的牙關用力到直接把香菸咬成兩半。兩人都沒有說話。
好像被背後帶着恨意和殺氣的目光打擾到,青年慢慢地睜開雙眼,拿着酒碗的手向前然後輕輕一動。細如銀針的酒水緩緩流下,透明的酒水被火紅的夕陽染成了橘色。
把酒碗放在一邊,青年整理了一下那束黑色的曼陀羅,低垂的眼簾掩蓋了眼裡的神色。靜靜地看着那黑色的不詳花朵好一會,他才慢慢地開口,溫潤如玉的聲音淡然,沒有一點悲傷,“特意回來參加我妹妹的葬禮嗎?勞煩你們費心了,草帽海賊團的各位。”
瞪圓雙眼看着那個簡單的墳墓良久,路飛夾帶着憤怒和悲傷的表情忽然轉變成冷靜,冷靜得讓人輕易地感受到他散發出的寒意。深深地呼吸一下徹底平復心情的波動,他冷聲開口:“她,在哪?”
“誰?”,青年疑惑地開口,但還是沒有從地上起來或者回過頭看身後憤怒的海賊們。只是淡定地繼續把酒斟滿,然後端起。等到一片櫻花瓣悠然落在碗裡之後,他看着那一圈圈的漣漪慢慢地勾起溫柔的笑意,像是看到了美麗的幻象。
“別!給!我!裝!蒜!”,路飛咬牙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好不容易維持的冷靜面容開始出現裂痕,“她到底在哪?!”
再次把酒碗伸到墓前,然後把酒水倒下,青年看着不剩一滴酒的空碗一會,隨即捏碎。冷漠地看着碎在墓前的碎片幾秒之後,青年忽然含笑開口:“我那可愛的妹妹麼?就在這下面啊……”
“少廢話,她在哪?!”,徹底忍不住的路飛雙眼冒着怒火,握拳衝了上去。
“我們也上了!”,索隆大喊一聲,迅速衝上小小的山坡。
“少來命令我。綠藻頭!”,踢了踢鞋尖,山治咬緊嘴裡的煙以不輸給索隆的速度衝上前。
喬巴吞下藍波球巨大化緊跟着他們的腳步,弗蘭奇也揮舞着巨大的拳頭衝了上去。擅長於遠戰的羅賓、娜美和烏索普則站在原地,負責掩護。羅賓直接交叉起雙手,娜美也迅速地旋轉着兩截天候棒開始製造雷雲,烏索普拿出最強力的炮彈瞄準了上面的人。
面對他們的攻擊,青年、虎鯊只是站起來轉過身笑眯眯地看着殺氣騰騰的海賊們,等到他們的攻擊近在眼前的時候,才迅速擡起左手接下路飛的拳頭,右手握住索隆向前的兩把刀的交接處,擡腿擋下了山治凌厲的踢擊。同時接下了三個人的攻擊,但他的表情卻一點變化都沒有,位置也沒動過一分。
手腳同時用力把三人輕鬆地擋到遠處後,虎鯊直接擡腿把隨後過來的喬巴掃飛,再握住弗蘭奇的拳頭輕易地就把他扔到前面砸出一個大坑。
“三十輪花開!!”,緊盯着那個人,羅賓迅速喚出三十隻手打算把視線範圍內的他抓住。同時娜美把手裡閃着電光的那節天候棒扔向了浮在虎鯊頭頂的烏雲上,烏索普也拉開彈弓射出一連串的火藥星、鋼珠、鐵球等等。
但是,虎鯊卻羅賓的能力還沒有發揮的時候就從她眼前消失,娜美飛上去的天候棒也忽然被擊落,烏索普射出去的子彈也全都反彈了回來。
“消失了?”,看不到人就沒辦法使用自己能力的羅賓咬牙掃視着周圍。娜美同樣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在遠處閃着電光的天候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烏索普被一顆反彈回來的子彈劃傷了肩膀,同時不敢相信地聽着炸裂在自己身後的爆炸聲,那是他射出去的火藥星。
鬼魅一般出現在他們三人身後的虎鯊擡起五指併攏的右手,笑眯眯地開口:“爲了你們的安全,你們還是先睡一下吧~~”
聽到後面有聲音,三人還沒來得及轉過頭就感覺到後勁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就直接失去意識倒在了滿是花瓣的草坪上。
“娜美小姐!”,山治大聲喊道,同時朝着站在那裡的虎鯊衝了過去,跳起來狠狠一腳踢過去的時候發現他身影一氤氳就再次消散了身影,剎那間就又回到了墳墓前站着。
“你冷靜一點!”,索隆沉聲喊道,用刀對準站在上面的人,表情凝重眉頭緊鎖,“要是被憤怒衝暈了頭的話只會落得跟他們一樣的下場!”
被打到遠處的弗蘭奇拎着被打回了原形並且昏了過去的狸貓喬巴跑了回來,把它放在了羅賓他們那裡之後就滿是警惕地開口:“這個傢伙絕對不簡單呢,不過幾秒就擋下我們的攻擊並且敲暈了這麼多人。”
“不管怎麼樣,都要從他的嘴裡把安可的行蹤問出來!”,路飛弓下腰,右手握拳放在地上,擡頭冷冷地直視着上面的人。並不是路飛不擔心墳墓裡躺着的人是不是她,只因莫名的直覺告訴了他答案:墳墓下的人並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
“說的也是呢。”,索隆也緊繃着身體,掃視了一下虎鯊身後的墳墓後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他纔不相信那個目中無人的小傢伙會躺在那麼噁心的墳墓裡呢,好不容易想起了所有的回憶,不把她搶回來的話那就有損他的顏面了。
“普通的招式對那個傢伙是不起作用的,一開始就拼盡全力吧!”,山治微弓着腰,直接把右腿的隱隱作痛忽視。剛剛他的攻擊被虎鯊擡腿擋下之後,他只感覺到右腿骨頭開裂般的疼痛,而且好像踢在了堅硬的鋼板上那樣一點效果都沒有。
雖然知道情況緊急,但弗蘭奇臉上還是掩不住詫異,“這個傢伙怎麼這麼強?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不是嗎?是什麼果實的能力者嗎?”
“不,他不是惡魔果實能力者。”,把身體技能提升到第二檔之後,全身冒着煙皮膚通紅的路飛擡起手瞄準了上面的人,眼睛一眯就閃身出現在半空中,“橡膠橡膠-jet-手槍!!”
拳頭以快到看不見影子的速度衝向虎鯊,但他卻只是擡手,輕易地接下了那個對普通人來說不死即傷的重拳。虎鯊微笑着的臉依舊沒有一點變化,左手甚至揹負在身後只用右手擋住路飛的拳頭,好像路飛的拳頭只是不重不癢的攻擊一樣,除了腳下因此下沉的地面證明了路飛的攻擊的存在。。
“可惡!”,迅速抽回拳頭一腳踩着空氣竄到那人的頭頂,路飛深吸一口氣揮舞着緊握的雙拳往下打擊,“jet-機關槍!!!”
繁密的拳擊令人眼花凌亂,本來就泛紅的攻擊在火紅的夕陽下更加奪目。但是,站在下面的青年依舊一臉淡然的笑意,依舊只用右手擋下了路飛暴風雨般的拳頭,速度快到根本看不到他的手在哪裡,卻可以看到路飛的拳頭沒有一次落在了虎鯊的身上。
看着小山坡上疾風驟雨般的打鬥,弗蘭奇目瞪口呆,有點不相信眼前的一幕,畢竟那個傢伙只用單手就接下了路飛所有攻擊,除了踩着的地面下沉了一點外,甚至到現在連位置一點都沒變甚至表情還是一副笑容。
看到防禦得滴水不漏甚至遊刃有餘的虎鯊,山治雖然不甘心但還是隻能承認,“那個傢伙果然很強。”。話雖然這麼說,但他卻擡起左腿並且在原地不斷地轉着圈,旋風般的速度讓人看不清裡面的人,而且他周圍也因爲極速的旋轉而出現了小型的旋風。
“不管強不強我們都得上了!!”,索隆已經打定了注意要把那個小傢伙的消息從那隻鯊魚的嘴裡挖出來,握着刀就閃身上前,想趁着虎鯊忙於應對路飛來自上面的拳頭時攻擊他。
好像知道索隆心裡所想,虎鯊在風雨般的拳頭中抓住了路飛的左手狠狠地用力直接把上面的他扔到島邊,同時擡起右腿朝着索隆衝上來的方向閃電般一劃,颶風般的速度帶起了凌厲的湛藍色斬擊,“嵐腳!!”
看着迎面而來的斬擊,索隆咬牙用刀擋下,卻沒想到狠戾的攻擊力卻不斷地把他逼退,踏在地上的雙腳已經在地面劃出深深的痕跡卻還是無法停止他後退的趨勢。知道強撐下去只會消耗自己的體力,索隆刀鋒一轉改變斬擊的軌道同時自己也向另一側避去。
斬擊在草坪上留下深深的裂縫後就消失不見,被刮飛的花朵草屑在飛揚着慢慢落下,在夕陽的光輝下有點頹敗的美麗。那筆直得沒有一點缺口的深縫就像是厲害的劍士用名刀留下的痕跡,但事實上,製造者卻是一個不用刀的青年。
索隆並沒有看向那道深縫,從那比cp9還要強上好幾倍的攻擊就可以知道被那斬擊襲過的草坪會變成什麼樣子。
山治在索隆衝上去沒多久就停下了旋轉,站立着的右腿變得如灼熱的鐵塊那樣通紅,甚至還冒着肉眼可見的熱氣。在索隆忙着應對那道斬擊的時候,他抓着那一點點的空隙衝到了虎鯊面前,擡起火紅的右腳狠狠地踢向站在那裡的虎鯊,“惡魔風腳!!”
“鐵塊。”,再次擡手擋下了山治的踢擊,虎鯊笑眯眯地看着踢在自己手臂上變得通紅的腳,“這就是打敗了cp9的招式嗎?攻擊力還挺強的呢~~”
面對着虎鯊的話語,山治卻沒有說話,只因踢在他手上的腳傳來了一陣劇痛,好像自己不是踢上了人類的手臂,而是一塊比鋼鐵還硬的東西。
山治借力往後一翻暫時停止對虎鯊的攻擊,換成左腳點地幾下遠離站在櫻花樹下的人後右腳恢復正常。半蹲下來,沉默地忍耐着右腳骨折般的痛苦。
“喂,你沒事吧?”,站在那裡還沒來得及攻擊的弗蘭奇看到再次被輕易打飛的三個人,擡頭看了一下上面一臉悠閒的人後咬牙打算衝上去,卻發現一把帶着寒意的白刀已經迅速地擋在了自己面前,飄起的白色緞帶在眼前晃過而後又垂落。
看到弗蘭奇停在那裡之後,索隆收回刀沉聲說出自己的用意,“你先別動,弗蘭奇。你看着暈過去的那幾個人,那個傢伙太強了,要是他想對他們做什麼的話,我們根本攔不下來。而且,這樣的話,我們才方便使出全力。”
遲疑了一下,弗蘭奇點點頭退到昏迷躺在那裡的一堆人那裡,“知道了,交給我吧!”
“大家小心一點,這個傢伙不好對付。”,用最快速度從島邊跑了回來的路飛抹去嘴角的血,微喘着氣看着上面的人。依舊維持在第二檔的身體還在源源不斷地冒着蒸汽,在橘紅的天地裡模糊了身影。
居高臨下地看着下面的幾個海賊,虎鯊雙手插着褲兜慢慢地開口:“爲什麼你們又回來了呢?路飛君?”
冷冷地看着上面那個他們交過幾次手卻連氣都不喘一下的人,路飛呼了一口氣伸手指着他身後的墳墓,“理由你自己心知肚明!她明明不在裡面?爲什麼要蓋這麼一個東西?!”
“呵呵呵,”,虎鯊只是輕笑着,轉過身彎腰整理一下那束被因爲打鬥落下來的櫻花殘肢覆蓋着的黑色曼陀羅,然後伸手輕撫了一下白色花朵和粉色櫻花瓣交錯着的墳墓,語氣溫柔,“我可愛的妹妹她明明在裡面不是嗎?”
“閉嘴!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妹妹!”,路飛低吼,怒火變得更高,“那段記憶只是你強塞給她的而已!雖然不知道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但是我絕對要把她帶回去!”
“看來你們都想起來了呢,不過要是想帶她走的話,那你就打敗我唄~~”,虎鯊聳聳肩,愛憐地拂開墳墓上的花瓣,注視着那些有點乾燥的新土一會之後笑着說:“打敗我,你就可以帶她回去了。”
聽到這,還蹲在地上的山治忍着傷痛若無其事地站來起來,緊盯着那個蹲在那裡的人,“小可愛果然還活着?!”
“呵呵呵,”,並沒有回答山治的問題,虎鯊只是拿過酒罈站起來,開始慢慢地在墳墓上倒酒。輕微的水聲在變得安靜的環境裡清晰可聞,夕陽下閃閃發光的水流耀眼無比,濺上了酒滴的花朵看起來如此的生機勃勃,但卻早已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倒完酒後,虎鯊轉過身看着下面的幾個海賊,手一鬆任由酒罈滑落滾下了山坡,最後撞在一塊石頭上破碎。
“打敗了我,你們當然可以帶她回去了~~”,再次重複一次自己說過的話,虎鯊故意地停頓一下,才彎起溫柔的笑容並語調上揚地說出後面一句,
“反正,一具屍體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