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雲,天氣正好。陽光明媚地照在粼粼的海面上,偶爾有幾隻海鳥飛過。千陽號朝着自己的航線安靜地前行着,船上悠閒的海賊們也享受着大戰後的輕鬆。
路飛、烏索普以及新加入的布魯克正坐在船舷上釣魚,喬巴一個人待在醫療室內,羅賓和山治正在清涼的水族館裡聊着天,順便把關於恐怖三桅帆船的照片裝進相冊裡,娜美正在測量室裡畫着航海圖。而安可和索隆則在瞭望臺上。
安可坐在一個高大三四米的巨大舉重器上,悠閒地晃悠着雙腿。而索隆則沉默地坐在她對面的牆角那裡,三把刀靠在牆上。
靜靜地看着上面好像很精神的女孩一會,索隆淡淡地說:“現在感覺怎麼樣了?還是不打算告訴他們嗎?”
“還沒想好要怎麼說,畢竟一旦處理不好的話,就會很麻煩……”,安可輕輕地踢了踢腿,微彎的脣角帶着點點的苦澀。
“不可以直說嗎?”
“不行。”,安可頓了一下,才輕聲地說道:“起碼對路飛不行……”
索隆緊緊地看着她,隨即咬牙看向另一側的角落。
“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我會想辦法讓他冷靜地接受這一切的。”,安可看向外面的藍天白雲,淡淡地說:“他的性格我很清楚,要是直接說明的話他會崩潰的。”
索隆只是保持着沉默,緊抿着脣安靜地聽着。他只覺得自己好無能,即使知道了夥伴的性命進入了倒計時,但他卻無能爲力,甚至連一次都沒辦法好好地保護她。這次也是吧,在他昏倒的時候她肯定又使用了能力救他吧,不然以那一身的傷哪有可能醒得這麼快。
“這不是你的錯,索隆。”,女孩恬淡的聲音慢慢地響起,輕柔地安慰着他內心的痛苦,“這不是任何人的錯。雖然不想認同,不過從植入了這隻眼睛開始,我的死期也就註定了。”
“別說這種話了!”,索隆壓抑着聲音打斷她的話,不甘心地說:“絕對會有辦法的!”
安可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忽然跳了下來走到他面前然後彎下腰,直直地看着他的雙眼好一會後才淡淡地說:“冷靜點,索隆。這只是死亡不是嗎?每個人都會有這一天,我只是提前了一點點而已。更何況,死亡什麼的對於我來說已經麻木了。我已經好幾次從死神的手下逃了回來,這次只是逃不過而已。”
索隆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異色的雙眼,緊握着的拳頭卻泄露了他內心的波動。
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後,安可眉眼彎彎地笑着說:”不過我還是很珍惜我的生命的,我也會乖乖地接受喬巴的治療。可以了吧?只是千萬要保密哦,索隆君。其他人我會慢慢地告訴他們的。還是你想讓我改一下你的記憶??”
聽到這,索隆只是緊抿了一下嘴脣,然後低聲回答:“不用,我會保密的……”
“呵呵呵~~這才差不多,記得表情要自然一點哦~~~”,安可滿意地點點頭後,就揮揮手準備下去:“那我先下去了,記得不要亂動哦~~”
索隆沉默地看着她離開的方向許久後,才慢慢地從自己的綠色腰封那裡把那一顆小小的透明水晶拿了出來。晶瑩剔透的水晶在明亮的天色下泛着淡淡的光芒,如此的美麗,但卻又如此的脆弱。
靜靜地看着手心裡的棱形水晶好久,索隆才握緊拳頭,慢慢地閉上雙眼。冰涼的晶體完全被遮住,但冰冷的溫度卻傳達至內心,帶起不爲人知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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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釣魚的路飛看到她下來,立刻拋下魚竿興沖沖地跑了過去,“安可安可安可~~我們一起釣魚吧~~”
對這種慢吞吞的事情沒什麼興趣的安可搖手婉拒,“遺憾的是我不太會釣魚呢~~,而且我還要去找喬巴換一下手上的繃帶。”
“那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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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魚兜的布魯克回頭看着他們兩人離開後,輕鬆感嘆到:“果然路飛先生跟那位小小姐的感情很好呢。”
“沒辦法,誰叫他們一個是路飛一個是安可呢~”,早就司空見慣的烏索普一副看透了的樣子,過了一會之後才提醒那個新加入的夥伴,“而且,忘了要告訴你一件事。以後千萬不要稱呼安可爲小小姐啊!不然你會死得很慘的,雖然你已經死了。”
“爲什麼?”,一臉迷惘的骨頭,雖然只是歪了歪頭而已。
“因爲安可超級在意她的身高的,以前船上的人因爲說錯了話可是無數次被整得很慘。”
“真的??”,想到女孩笑眯眯的臉,布魯克忽然打了一個冷戰,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那,要這麼稱呼?直接喊副船長小姐嗎?”
“這樣的話太正式了~”,烏索普想了一下後,建議道:“以前弗蘭奇一家的人以及索隆以前的兄弟都是稱呼她爲:安可大小姐。你可以試一下……”
“大小姐?不知道爲什麼莫名的合適呢,喲嚯嚯嚯嚯~~~~~”
烏索普忽然瞄了一下那個新加入了夥伴,遲疑了一會後低聲說:“聽着啊,布魯克。”
“嗯?”,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謹慎,但是布魯克還是擺出洗耳恭聽的姿勢,雖然沒有耳朵。
烏索普低着頭,沉聲說道:“這艘船上有一個必須要知道的事情,而且無論如何都必須要跟外界保密。”
聽出他話裡的嚴重性,布魯克立刻點頭。
“無論如何,都不要跟外界提起安可,也不要太張揚安可的能力,特別是她的左眼。雖然到目前爲止見過的人,不管是七武海還是普通的海賊,都已經忘了安可,但是,誰知道更外面的人會怎麼樣。那件事之後,我們見到的人還很有限,還不能確定她已經真正的安全。”,烏索普靜靜地看着海水上的浮標,壓低聲線訴說着,“而且,無論如何,已經不能讓她再受到傷害了,即使再輕微的傷害也不行,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就是不行。她的身體應該要好好休養很久纔可以再次戰鬥,雖然喬巴說了看起來沒事,但是,只是看起來……”
布魯克愣了一下,隨即小心翼翼地問道:“安可大小姐好像很強的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們一直有點提心吊膽的樣子?”
烏索普沉默了一會,握着釣竿的手不自覺地用力,隨後才放開淡淡地說:“想知道的話自己去翻航海記錄吧,不要問任何人。她的確很強,但是爲了不讓她再受到以前的那些傷害,我們海賊團的人會寧願用自己的性命作爲代價的。”
看到他凝重的樣子,布魯克莊嚴地點點頭,做了一個敬禮手勢後沉聲說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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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室內,喬巴已經幫她換好藥,一邊綁着繃帶一邊認真地叮囑,“雖然現在傷口已經開始結痂,但是安可你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我知道了……”,懶洋洋地回答後,安可直接打了個哈欠往後一靠靠在站在自己背後的人身上。
路飛扶穩靠在自己的人後,擔心地說道:”喬巴,安可在那艘殭屍船上的時候就總是感覺很困,你知道什麼原因了嗎?“
”還不太清楚,不過我已經找了一些應對的方法了。但是因爲我是初學的,所以可能效果不是很明顯。但是我已經在我身上試了一下,即使效果不明顯也不會造成傷害。”,綁好繃帶後,喬巴轉身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小瓶子。
安可的臉一下子變成苦瓜了,剛想偷偷地溜走了的時候。背後扶着自己的人已經改爲按住自己,而且還大笑着說:“那這是太謝謝你了,喬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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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安可在左眼那裡被畫了一個亂七八糟的符號,直到回到房間後還是陰着一張臉。
“吶吶,安可怎麼了??”,坐在地上趴在牀沿那裡的路飛疑惑地看着心情好像很不好的她。
“沒什麼……”,悶悶地回答,安可躺在了牀上,懶洋洋地盯着上面的天花板。
路飛疑惑地歪頭看看牀上的人一會,以爲她睡着了之後果斷決定閉眼休息。
一直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的安可雙眼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失去了焦點,無神得看起來很空洞。不過她卻沒有一點驚訝,只是忽然輕聲喊了他一下,“吶,路飛……”
“嗯?怎麼了?”,路飛立刻睜開雙眼,站起來坐在牀邊看着她。
安可並沒有看向他,依舊無神地看着淺褐色的木板天花板,淡淡地問道:“你知道我爲什麼要給自己取名爲‘安可’嗎?”
路飛愣了一下,他只知道安可的名字是她自己取的,但卻不知道其中的緣由,當即搖頭,“不清楚,你沒有告訴過我。”
“理由很簡單。”,安可看着上面的木頭紋路,微笑着說:“名字是我在11歲的時候取的吧,記得那個時候好像被人追殺着,不知道是海軍還是其他勢力的,總之逃進了一個正在舉辦音樂會的房子裡。那裡的歌者剛結束了演唱,而那裡的觀衆不斷地呼喊着一個單詞:encore,(encore:意爲加演一次,再來一次)。所以,我就給我自己起個跟它讀音一樣的名字:安可。那個時候只是想着,要是有第二次的生命的話,我說不定就不會有這樣的命運。”
路飛站在那裡靜靜地聽着,低着頭專注地看着她,輕易地看到了那雙失去了光澤的異瞳。他沉默地緊握着拳,強迫自己當作什麼都沒有看到那樣安靜地聽着。
歪頭看向他的雙眼,安可淺笑着,輕聲問道:“呢,路飛。當初卡普大人提出建議的時候,要是我拒絕了,我是不是就不會遇到你了?”
路飛一怔,隨即彎腰拉住她的手笑着說:“我相信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會見到的。”
“說的也是呢。”,安可點點頭,隨即笑着閉上了雙眼,有點迷糊地說:“抱歉,我要睡一下覺了……”
“嗯,好好休息吧……”,路飛點點頭,伸手幫她拉上了被子。低頭靜靜地看着她恬淡的睡臉一會後,忽然輕聲問道:“安可,你會好好地醒過來的對吧?”
已經迅速熟睡的女孩根本聽不到他的話,微蹙着的眉說明了她即使熟睡了也沒有放鬆。明明以前人還沒有靠近她,她就豎起了全身的尖刺。但是現在有人喊她她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根本不科學。
看到她沒有動靜,路飛慢慢地低下了頭,草帽的邊緣遮住他的大半張臉,埋在陰影下的雙眼看不出什麼情緒,
須臾,兩行清淚流下,壓抑的聲音只剩下沙啞的絕望:
“爲什麼會怎樣……我什麼都來不及做不是嗎……說好的一直在我身邊呢……”
窗外,因爲擔心而下來的索隆看到這一幕,愣了一下之後心裡一沉,‘果然,那個白癡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白癡呢。但是,這麼早知道的話……’
“叩叩”,索隆伸手輕輕敲了一下門板,然後走到欄杆那裡背靠着欄杆。
沒過多久,路飛低着頭走了過來,走到了欄杆那裡,但卻面對着船頭的方向。
索隆看着安靜的房門一會後,淡淡地詢問,“你知道了?”
路飛伸手按了一下自己的草帽,低聲回答:“猜到了,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安可一直給我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只是直覺感覺到不妥嗎……’,索隆沉默一會之後才說:“雖然現在看起來的確很不妙,但是還是讓喬巴有把握的時候再用那些知識吧,畢竟它纔剛學了沒多久。萬一引起反效果就麻煩了。”
“嗯。”
這時,山治從水族館裡走出來,看到上面的兩人時疑惑地問:“你們怎麼這麼有心情在聊天?小可愛呢?”
“在裡面午睡。”,路飛淡淡地回答。
“午睡?今天可真早呢。”,感覺到奇怪的山治摸摸下巴,“以前小可愛不是不午睡的嗎?雖然回來之後好像經常看到她睡覺。”
走出來的羅賓聽到他們的對話,有點擔心地問:“會不會跟在恐怖三桅帆船那樣,莫名其妙地昏昏欲睡?有讓喬巴檢查一下嗎?”
“檢查了,但是沒看出什麼。”,路飛彎出一抹淡笑,安慰擔心着的夥伴,“她可能只是累了而已,等她醒過來我會讓她再接受一次檢查的。”
“希望如此,因爲我還沒看到過小可愛如此沒有精神的一面,上次在恐怖三桅帆船上的時候我還被嚇了一跳呢。”,山治淡淡地說完後,拿開嘴裡的煙吐了個菸圈。
“喬巴現在有空就在醫療室裡面研究着那些書,它應該也感覺到一點不對勁了吧。我去幫一下忙。”,羅賓說完後,就擡腿走上二樓,她也有一件東西想讓喬巴檢查一下呢。
“那我進去看着安可。”,路飛轉身進去了女生房間裡,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看到這一幕的山治幾乎把菸蒂都咬斷了,那可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女士們的閨房啊!!爲什麼跟那個傢伙這麼理所當然地就進去了??
索隆並沒有理會廚子咬牙切齒的表情,只是爲大家即使修改了記憶依舊擔心那個小傢伙的舉動而放下了一點點的心。不過,即使大家已經覺察到她的不對勁,但是隻剩下兩個月、或許更短的時間裡,他們真的有能力挽回所有的一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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