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年之約

看着熙熙攘攘、人流密集的街道,伯特對有些無精打采的蓋伊嘆道:“蓋伊,昨天明明經歷了處刑和後面的騷動,但現在這裡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還是像平常一樣熱鬧。”

“處刑對這個城鎮大部分人只是看過就算的新鮮事,後面的騷動因爲所有想鬧事的惡棍和海賊都被咱們給抓起來了,就算有不少人受傷了,但大部分只是擦傷,骨折的都沒有幾個,死掉的更是一個也沒有,今天當然是該幹什麼還幹什麼了。”蓋伊有氣無力的說道。

“啪!”伯特突然狠狠拍了蓋伊的後背一下,看着因爲差點摔倒,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兄弟,伯特抓起他的衣領厲聲道:“你都知道羅傑對這個鎮只是件新鮮事而已,就別再哭喪着臉了。不管有什麼想法,該怎麼活着還得怎麼活着,別一副心喪若死的樣子,會讓愛莎他們擔心的。”

本來怒氣爆棚的蓋伊,在聽到伯特的話後,就像撒了氣的皮球一樣,整個人塌了下來,“我知道,我知道的。我不像有錢人家的孩子上過學,也不像你一樣天生就強壯,我只是個平平常常的普通人。就是在同期一起參軍的人裡,也只有相貌是最出衆的,其它的射擊、格鬥、水面訓練等各項成績不過中上,想去偉大航路是在做夢。我一直是將這個自己也覺得不可能實現的夢想藏在心裡的。但是、但是啊,在昨天看到那個戴着手銬、被人牽着的男人卻比鎮長、比海軍本部上校都威風的樣子,聽到他親口承認將一切都留在了偉大航路以後,我就越來越控制不住心中的火焰。不!我是根本不想控制。伯特,我才17歲,我不想和老爹一樣,未來幾十年窩在這個小地方做一個大頭兵,我也想得到名望、財富、權力,成爲舉世矚目的大人物,哪怕就算爲此搭上性命!”

伯特注視着說到最後已經完全是聲嘶力竭的兄弟,看到他那雙眼睛中噴薄欲出的野心之火,只覺得原本滿腹要將他瘋狂念頭打消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哥爾?D?羅傑你昨天到底用了什麼魔法?這個時候讓我該說什麼?擺實事?講道理?語重心長的跟他說我是爲了你好?實在是說不出口啊!”伯特這時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在用中年人的思維來考慮事情,而蓋伊卻正是風華正茂、對人生充滿美好向往的年齡,被世界上最有魅力的人當面鼓動後,原本被生活的現實壓制住的天性徹底顯露出來了。而要他親自讓一個少年放棄夢想,從現在起就接受幾十年如一日的生活,實在是超過了他心理承受能力的上限。

“夢想嗎?真是沉重的話題。”伯特這時不由想到了自己在地球年少的時候,那各種中二的年紀。最終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算了,我這個人實在不適合跟人辯論這種哲學問題。”

下定決心的伯特,拉着說出心裡話後就低頭不語的蓋伊,離開了身邊已經出現圍觀者的大街,進了一條偏僻的小巷裡。

看到小巷裡沒有人後,伯特將自己剛纔的決定說了出來,“一年!咱們就以一年爲限。蓋伊,我的弟弟,如果你一年後還是保持現在的想法,那我們就一起去。”說到這裡伯特頓了頓,然後用前所未有的嚴肅語氣道:“偉大航路!”

蓋伊猛地擡起頭,看着眼神中透露出無比堅定神色的伯特,不可置信的問:“真的?你怎麼突然改變想法了?”

“就算我不答應,只要你還有這種想法,早晚會隨便因爲一個理由就不告而別的離開吧。這裡畢竟是羅格鎮,這種機會太多了。”伯特說的很直接,對於中二少年的做事方式,他還是心裡有數的。

“不,我不會的。你和愛莎、愛妮、保羅都在這裡,我怎麼會突然不經你們同意離開!”蓋伊對伯特說的話反應很大,趕緊出言辯駁。

“呵呵,得了中二病的熊孩子是絕對不能用任何常理來衡量的。”伯特心裡苦笑了兩聲。面上卻不露聲色的沉穩說道:“人類爲了自己的野心經常是會不顧一切的。只要有一個契機,你就一定會去偉大航路,你的眼神就是這麼告訴我的。萬一你一個沒忍住,真的去當了海賊,我難道要作爲海軍去追捕你?所以與其讓你一個人蠻幹,還不如我們一起作爲海軍去偉大航路,總歸比一個人成功的機會更大。”

“好!就這麼說定了。”蓋伊的精神亢奮了起來。

“別忙着激動,你不會認爲這一年的期限簡單吧。剛纔那篇報道你也看過了,知道‘大海賊時代“意味着什麼嗎?那就是會有無數像你一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一窩蜂的衝進大海。咱們就在東海進入偉大航路的要衝上,這一年裡會有像海嘯一樣恐怖的海賊潮涌向這裡的。我們肯定會忙到吐血,如果你在經歷了與他們的戰鬥,感受過戰鬥的艱苦,見過無謀莽動的下場後,還是沒有改變想法,保持初心,那我就承認你有追尋夢想的資格。”伯特將未來的困難擺在了蓋伊麪前,他雖然不會阻止兄弟追尋夢想,但是一定要確認對方不是三分鐘熱度。

雙拳緊握,披散的黑髮無風自動,一股無形的氣勢從狂戰士的身軀中噴涌而出,“只要確認了你不是一時興起。那馬文?伯特,就算與世界爲敵,也絕對會跟你站在一起!”這刻的伯特感覺力量不斷從身體中涌出來,久違的熱血也燒了起來,“嘿,可能我的中二病到現在也沒有完全好利索。”

“伯特!”蓋伊眼中出現了淚光。

“老弟,你不是要哭吧。難道從小就自詡男子漢的蓋伊又要哭鼻子了。”伯特看到蓋伊恢復了精神,不由打趣起他來。

“纔沒有哭鼻子!是海風吹進了眼裡,海風而已。”蓋伊聽到伯特的話,趕緊用手揉了揉眼睛。看到對方一副不信的樣子,立刻反擊道:“還有,我什麼時候成了弟弟了?明明你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說不定是我更大,別以爲長得像大叔就能瞞過我,咱們可是一起長大的。”

伯特額頭青筋一跳,右臂一把將蓋伊的脖子勾住,左手握拳用力擠壓對方的臉部,“什麼叫長得像大叔?我那是成熟,這纔是一個男人最大的魅力。還有你剛纔說什麼自己在同期裡相貌是最出衆的,是在炫耀你的小白臉嗎?可惡的小鬼,偉大航路可不是長得好就能生存下來的。”

“疼、疼、疼。大狗熊打人了!”

“還敢說啊!忘了被我支配的恐懼嘛!”

“愛莎媽媽救命!”

隨着兩兄弟打打鬧鬧,剛纔的沉重氣氛一掃而空,鬧了一會兒,兩人就勾肩搭背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光顧着激動了。到最後什麼也沒買就回來了,一會看到兩個小鬼怎麼辦呢?”站在一間有些老舊的普通歐式民宅前,伯特心虛的厲害,剛纔百分之一的B叔風采蕩然無存。

蓋伊的頭上也冒出冷汗來了,“伯特,保羅還好,要是愛妮看到沒有禮物哭了怎麼辦?要不我們先回去買點禮物再回來。”

伯特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你這句話太對了,我們現在就回去。最起碼買個愛妮最愛吃的巧克力蛋糕回來。”

“就這麼決定。”達成一致的兩兄弟就要先回去買禮物。

就在這時,民宅的門突然打開了,“啊!伯特!蓋伊!你們回來了!太好了,我正要去海軍基地看看你們,昨天廣場上的騷動,我們在這裡也聽的到,兩個孩子擔心的一晚上沒睡呢。現在看到你們平安無事就放心了。”一個溫柔的女性聲音從打開的房門中傳了出來。

本來正要轉身回去的二人,聽到門內傳來的聲音後整個人就立馬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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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蓋伊看到聲音的主人,立刻像個犯錯的小孩一樣,規規矩矩的站好。

“愛莎!”雄壯威武的狂戰士,此刻也比蓋伊好不了多少,還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你們兩個都已經是海軍了,怎麼還總是小孩子一樣。”聲音的主人看到兩兄弟靦腆規矩的樣子,臉上露出了好似母親看到兩個一向調皮的孩子,在自己面前裝模作樣扮乖時纔會出現的溫馨笑容。

“歡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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