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四郎婉拒道:“不了,十多年沒動手,還不知道能不能握得緊刀。”
鍾昊見他不想動手,但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就像剛纔說的,強大的劍士實在不好找。
他看了古伊娜和索隆的藏身地一眼,走迂迴策略,輕笑道:“耕四郎師傅,這小丫頭和小鬼從小待在島上,不明白世界有多大,強者有多強,我們比試一下讓他們看看,也好給他們樹立起追趕和上進的目標。”
這下耕四郎遲疑了,鍾昊的話很對,實力往往受限於眼界,東海太弱,他們更是窩在一座再普通不過的海島上,所知所見的不過百里方圓,就像是井底之蛙,不知道世界有多大。
若是隻有古伊娜,他還能拒絕,畢竟在他心裡,女孩子註定成不了大劍豪,有沒有那個眼界並不重要。但索隆,這個劍道天賦極高的孩子,他實在看好這孩子的未來。
所以,爲了索隆的成長,他答應了下來。
這片空地也蠻大的,足有近百平方米,縱使有一些石頭、小溪之類障礙,對他們這種實力的強者來說,並不會有什麼妨礙。
兩人相隔十米而立,耕四郎自然還是使用他那把和道一文字,鍾昊則持着直刀。雙方利刃俱已在手,擺好架勢,只等最佳進攻時機。
只是,耕四郎的臉上,隱隱有一絲異色,鍾昊看到後,也只以爲他真的十幾年沒動手,在尋找感覺。
五十多米外的草叢後面,也聽不見場中的對話,索隆瞧着兩人的架勢,疑惑道:“那傢伙要挑戰師父嗎?”
古伊娜敲了他腦袋一下,責怪道:“應該叫客人才對,從父親的態度來看,應該不是敵人。”
索隆摸着腦袋,不服氣地撇了撇嘴:“什麼嘛!那傢伙看上去比你也大不了幾歲,有什麼了不起的。”
古伊娜瞪了他一眼:“你閉嘴,我從來沒見過父親全力出手,每次都被他隨意一招打敗,這次我要看看父親到底有多強。”
這下,索隆也不說話了,他對師父的實力也很好奇。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場上的兩人已撞在一起,刀光閃爍,快得幾乎看不見影子,只聽到一連串的“噹噹噹……”聲不絕於耳,密集得簡直像暴雨擊打地面一般。
意外,非常意外,這耕四郎看上去溫和,直正出刀時才發現,他的戰鬥風格簡直就像瘋子,刀式極亂,彷彿沒有章法,全憑本能出刀,卻又恰到好處地砍在自己刀招間隙之間,刀刀都是進攻,縱使防禦也是以攻對攻,壓迫感十足。
不過,意外之後就是巨大的驚喜,越是這種壓迫感十足的比試,就越能激發出武裝色霸氣,一時間,雙方你來我往,密集的金鐵交鳴聲嚇得遠處偷看的兩人目瞪口呆。
索隆艱難地嚥了口唾沫,“這……這是師父?”
古伊娜本能的想說是,但又感覺眼前對戰中的父親,是那麼的陌生,全沒了平時溫和的模樣,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以他們的目力,也只有在雙刀碰撞時的短暫停滯瞬間,才能看到刀的影子,這也造成了他們眼中,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刀光殘影,如此密集的刀光,任誰進入其中,也要被頃刻斬成碎丁。
交擊聲整整持續了十分鐘,漸漸的,鍾昊開始感覺不對勁,這耕四郎出刀瘋狂也就罷了,還可以說是戰鬥風格。
可說好的劍道比試,怎麼開始出現殺氣了,每一刀砍向的,都是自己的要害,一刀比一刀重,完全是不要命的攻擊,彷彿自己是殺父仇人一般,至於嗎?
耕四郎不是一心流的嗎?看上去一點都不像,這完全就是瘋狗流好吧!
又過了五分鐘,耕四郎的刀式還是沒有放緩的意思,甚至連眼鏡下的雙目,也開始泛着殺機。
密集的攻擊,鍾昊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只能全神應戰。好在他力量極強,耕四郎再重的刀,他也能從容應對,雙臂穩穩當當,沒有半點吃力。
又是五分鐘,從開始到現在,雙方已經交戰了二十分鐘。最開始時,大多是耕四郎在攻,鍾昊在擋,慢慢的,鍾昊摸索出耕四郎的刀術,也開始嘗試着放棄格擋,以攻對攻。
開始時還不熟練,可越到後面,鍾昊格擋的次數越來越少,開始每一刀都與耕四郎的刀對衝。
十分鐘後,古伊娜和索隆已經麻木了,他們目不暇接,只看到場中的兩人以肉眼難辯的速度以刀對刀,不時還有血跡濺射,彷彿真實血戰一般,沒有半點比試的意思,出刀全無餘地。
半個小時,鍾昊與耕四郎足足戰了半個小時,雙方從出刀的那一刻,就沒有分開過,也沒有說過半句話,全程都在對刀,這麼長的時間,也不知道對撼了多少次。
“麻煩了,這傢伙貌似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這已經不是在比試了好嗎,這是在廝殺啊!我連仙術能量都用上了,雖然沒有爆發,但這傢伙也是戰力全開了!這絕對不是戰鬥方式的問題,這絕對是精神有問題。”鍾昊看到耕四郎滿是殺機的雙眼,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笑。
“刷刷刷刷……”
周圍的石頭、樹幹、溪流,都莫名斷成兩截,之前那片竹林,已經“全軍覆沒”了,再沒有半顆能樹立,地上也佈滿大大小小的溝壑。這還只是兩刀對擊時控制不住的斬擊亂飆所造成的,若是刻意破壞,這毀壞的面積得番好幾倍。
若非鍾昊一直將戰場往遠處拖,遠離偷看的索隆和古伊娜,否則這兩傢伙,搞不好就會被他們的父親(師父)給削成段了。
是的,周圍的狼藉,全都是耕四郎的傑作,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斬擊,全都隨着刀刃外泄了出來。
面對完全喪失理智的耕四郎,鍾昊也沒有什麼好辦法,總不能乘他發神經痛下殺手吧。只能一直拖着了,將他拖到體力耗盡,也就解決了。
好在,耕四郎失去理智,大劍豪的信念也維持不了,實力自然也有所下降,讓鍾昊能從容應對。並且,通常劍士的長處在於超強的攻擊,身體強度和體力比不上體術強者,加上耕四郎多久隱居沒有戰鬥,體力就更差了。
在瘋狂對擊了四十五分鐘之後,耕四郎終於力竭,癱軟在地上,只有刀還緊緊地握在手中,不曾放開。
鍾昊這麼多年一直沒斷過體術修煉,加上兩次服用果實藥劑,體力更是爆漲,對戰了四十五分鐘,也只是讓他微微氣喘,臉上看不出半點疲累。
“父親!”“師父!”
兩道驚叫聲傳來,只見古伊娜和索隆從遠處瘋狂跑來,一過來就撲向倒地的耕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