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池成爲內門弟子的消息傳回3003組,兵王肖威一拍大腿,對一邊的水清和武源說:“沒想到小池丫頭竟有靈根,成了內門弟子。”
水清拿毛巾抹了一把臉:“小姑娘命好,比我們強多了。”
武源比肖威、水清都年輕一些,才二十多歲,平日與趙池更親近一些,聞言笑道:“小池妹妹從此一人得道,不知我們能否跟着雞犬升天?”
一聽這個,水清來勁了,湊到肖威面前,問道:“老大,聽說內門弟子能帶十個人進去內門。不知道小池丫頭能不能帶咱們去?”
“老大,你說如果我們一旦進了內門,常與內門長老、弟子們接觸,是不是也能得些好處?沒準運氣好,還能破格加入內門——”
“老大——”
水清繞着肖威像蒼蠅一樣嗡嗡嗡。
肖威是組內老大哥,也是組內武功最高的一個。這幾年,大家朝夕相處,大部分時間都是一起練功,基本上沒有什麼利益衝突,所以相處的不錯。肖威挺照顧大家,在小組內很有威信,平時組內其他人都稱他爲老大。
這時,因爲趙池入內門的消息太過令人震驚,幾個人情緒比較亢奮,尤其水清想的更美——想跟着趙池去內門。他下意識的就想得到老大的肯定,好像老大肯定了,他就真能跟着趙池去內門一樣。故而,他一個勁追問肖威。
武源聽了水清的話,也來勁了,見肖威不回答,也湊了過來,抓了抓頭,問肖威:“老大,你說小池妹妹會不會從此就把我們忘了?”
肖威看了看他們,一躍而起,跳上牀鋪,往後一仰,躺倒在牀鋪上。雙眼望着屋頂,好半天,才輕聲說道:“你們兩個小子,趕緊做晚課,別再做夢了。”
水清和武源見他這樣,只好也跳上牀鋪,盤膝而坐,開始做晚課。
北方某村莊。
趙家本是個普通農家,可自打家中生了四個丫頭一個小子後,就窮的叮噹亂響。
直到丫頭小子們都長成,才緩過來。這不,趙大成和王翠菊如今正坐在剛蓋好的房子裡說話。
趙大成盤腿坐在大炕上,炕上擺着一張炕桌,桌上四碟小菜,一瓶散裝白酒,一隻酒杯。
他端起酒杯,滋溜一口,又夾一口菜進嘴,待嚥下去,對面前的婆娘王翠菊說:“二丫頭前兒來家,給了你多少錢?”
王翠菊白了他一眼:“還給錢呢,差點朝我要錢。自打她孩子掉了,和王家女婿就鬧翻了。她又沒工作,哪有錢拿回來?”
趙大成皺了眉頭:“二丫頭比大丫頭嫁的好,還以爲她能多往家裡拿錢,現在反倒比不上大丫頭。三丫頭越發懶了,上個月纔拿回來二百塊錢!唉!可怎麼辦呢?小五的媳婦看定了,要二十萬彩禮。二十萬啊,還差着不少呢。”
王翠菊嘆了一口氣:“就定下了?小五看上的那丫頭,雖說是鎮上的,我看着不踏實,以後過起日子來——唉!”
趙大成瞪眼:“你這婆娘,多大歲數了,還不懂事,說這喪氣話幹啥!”
王翠菊小聲嘀咕了幾句,趙大成喊道:“杵在那幹啥呢?!再拿一瓶酒來。”
王翠菊小聲嘀咕:“喝喝喝,就只知道喝,早晚喝死!”說完又覺得這話兆頭不太好,往地上呸呸呸了幾聲。
拿了酒重重放在炕桌上,王翠菊也上了炕,盤腿坐在趙大成對面,吃喝起來。
夫妻正吃着,屋門被推開,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進來,看見兩人正吃喝,視若無睹的穿過屋子,推開一扇小門進去了。
趙大成把酒杯往桌上一放,扯着嗓子喊起來:“三丫頭,看見我和你媽,連個招呼都不打,白送你念書去了,明兒別念了。”
裡面傳出悶乎乎的聲音:“你們不讓我念書,別想我再織毛衣賣錢給你們。”
王翠菊忙從炕上下來,也推開小門進去,對三丫頭說:“怎麼纔回來?這回賣了多少錢?”
三丫頭硬邦邦的回道:‘“我幾天沒回來,你們不關心我安全,回來就問錢?”
王翠菊知道自己的這幾個女兒中,四丫頭出去打工不算,大丫頭一心爲家裡;二丫頭雖然不像大丫頭事事向着孃家,可手裡有餘錢也想着孃家;就這個三丫頭,自從四丫頭離家之後,她就變了,動不動就頂嘴,時不時還和小五打嘴仗。
王翠菊提高了嗓門:“你這死丫頭,要急死我,到底賣了多少錢?你不是回來了嗎?什麼安全不安全的?你要長成你二姐那樣,我還能擔心擔心,就這模樣,擔心什麼?”
趙香氣的不行——三年前,她考上了縣裡的高中,因爲一次奇遇,她學會了織毛衣,不僅能交上學雜費,還能拿錢回家,爸媽才勉強同意她繼續唸書,否則她早就輟學或是被嫁人了。
在這樣的家中長大,她是早熟的。在高二就已經安排好自己以後的出路。
當初四妹學習那麼好,從小學到初中跳了好幾級,考大學分數都能上重點大學了,就因爲爸媽不肯出錢,把四妹逼走出去打工。
爸媽的重男輕女,日積月累之下,讓她迫切想要擺脫。
三年來,她已經自己攢了一點錢,準備報考一個離家十分遙遠的地方的大學,然後再也不回來。
這回,她其實是帶着毛衣去了一個朋友的網店,因爲她有特殊技藝,織的毛衣顯得特別好看,在網上一掛出去,三天內就都被拍走。但是,錢要等網上的顧客確認收到貨回款才能進荷包。所以根本沒帶回錢來。
她眼含譏諷的看着王翠菊:“沒賣出去,現在機器織的毛衣式樣又好看又便宜,誰還買手工織的?原來寄賣的那家店倒閉了,我放到另一個店裡,人家不提前支付錢款,啥時候賣出去,啥時候給錢。”
王翠菊咋咋呼呼的喊道:“什麼?一分錢都沒拿回來?養你有什麼用?你還回來幹什麼?咋沒死外頭?他爸啊,這死丫頭一分錢都沒拿回來啊,小五怎麼辦啊?”
趙香心裡沒有任何憤恨,只有厭煩,她一把將王翠菊推了出去,將門關上落鎖。然後,一邊心裡琢磨,是不是也像四妹一樣逃家,一邊從櫃子裡愛惜的取出兩根織衣針,又拿出幾團毛線,口中唸唸有詞,拿手一指織衣針,那兩根織衣針竟自己動起來,開始織起毛衣來,就像有兩隻無形的手再操控它們一樣,片刻之間,一件樣式新穎大方的毛衣成形——
王翠菊罵罵咧咧的走向炕桌,趙大成聽了婆娘的話,聽說三丫頭沒拿錢回來,怒火沖天,剛要下炕桌去和三丫頭說道說道,就聽到外面有個聲音喊:“翠菊啊,你家四丫頭回來了,哎呀,真是好孩子,看着像是掙了不少錢——”
趙大成、王翠菊兩口子聽出來這是鄰居錢麻子的婆娘的動靜,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見屋門開了,進來兩個人,一個正是錢麻子的婆娘,一個是失蹤三年的四丫頭趙池。
錢麻子的婆娘手裡拎着個小禮盒,看着挺高檔,一邊說對趙池說着:“小池啊,你看你這一走三年,你們家剛蓋了新房子,都找不到家了吧?”
趙池一進屋就差點閃瞎了趙大成、王翠菊兩口子的眼睛。外頭寒冬臘月,滴水成冰,趙池卻只一身紅妮子大衣,一雙高筒靴,沒有一點寒冷所致的瑟縮,相反,神采奕奕,再配着超高的顏值,要不是進屋就喊了:“爸、媽,我回來了。”兩口子都認不出來這個像天仙一樣美的女孩是自家女兒!
趙池叫過了爸媽,就客氣的對錢麻子的婆娘說道:“嬸子,謝謝你,要不是你領我過來,我還真找不着家了。羊絨圍巾是在城裡買的,帶着挺暖和的,你回去給英子吧。你慢走。”
錢麻子的婆娘是個貪小的女人,聞言,忙攥緊了手裡禮盒的帶子,笑着說:“好好,你們嘮嘮嗑,我先回了。”轉身趕緊走出了門。
她是擔心王翠菊發現她們家四丫頭給了她東西再給要回去。事實上,王翠菊對趙池說的第一句話也是:“你這死丫頭,你有錢了也別隨手散出去,該孝敬孝敬我和你爸,把死貴的東西隨手就給別人了?城裡的羊絨圍巾,一條怎麼的也得二三百塊!”
又想起剛纔三丫頭的頂撞,加了一句:“這些死丫頭,沒一個好東西。”
趙池三年沒受過父母的語言暴力,有些不習慣,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苦笑一下,把手裡的兩個大箱子放到地上,打量了一下屋裡的擺設。
發現屋裡陳設十分簡單,想起剛纔鄰居剛纔說的新蓋的房子,估計是沒有多餘的錢去裝修。
接下來,沒有噓寒問暖,只有父母鍥而不捨的追問:她是不是發財了?能給家裡多少錢?小五結婚她能給出多少錢?
趙池嘆了一口氣,沒回答。
她和出屋來的三姐趙香擁抱了一下,姐妹兩相視苦笑後,一起坐在炕沿上。
趙池先是打開了一個大箱子,裡面有五十萬的現金,是她從銀行裡取的。有幾套金光閃閃的金首飾,師父給的。各種***,又從另一個大箱子裡揀出了兩件羊絨圍巾、兩件羊絨大衣,男女各一件,這幾樣東西,是在市裡買的。在趙大成王翠菊貪婪的目光下,把它們一股腦的推給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