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難也難。
因爲生來就有靈根的人在修真已經沒落的地球上實在罕見。
古武世家是鎮天宗的後人,每一家都有傳承下來的測靈根的儀器。
傳了數代,只有鬱家老祖鬱天南被測出來,生而身具靈根。
現在已經是築基期高手的鬱傳誠當初也是沒有靈根的,若不是有幸服下“碧海天孕丹”,這輩子他都沒可能踏入修真境界。
衆人聽了田凌霜說出的條件,面面相覷。
水洪珠惆悵道:“世姐,看來我等無靈根之人,此生是不能拜入修真門派的了。”
莫家小六聞言也重重嘆了一口氣,說道:“世姐,我等入不得修真門派,只怕此生也無緣到地球外的修真大陸、領略修真界的風采了嗎?”
武治中頂着不知何時又染回黃毛的頭髮,晃到鬱傳誠身邊,舉起酒杯敬了一杯酒給田凌霜,仰頭將微瀾一飲而盡,只覺周身經脈象侵在溫水中一樣舒服無比。
定了定神,對田凌霜道:“世妹不愧爲修士,已非凡人。自釀的這微瀾靈酒,靈效驚人,我不過飲了這幾杯,功力似提升了一成不止。若不是世妹慷慨,我等也沒有機會飲下這等仙釀。多謝世妹。”說着又抱了抱拳。
田凌霜回禮,笑道:“既是咱們已經都互稱世姐世妹世兄世弟的,就不是外人,一點靈酒不算什麼。世兄客氣了。”
武治中面帶憧憬,又道:“修士與凡人的差距,可說一爲天一爲地。莫家世弟說的沒錯,我等只是真心羨慕修士能遨遊四海,踏遍域外之地的自由自在和灑脫,可惜我等卻生而無靈根。”
其實,白玉京有“種靈丹”,沒有靈根的人也能踏入修真。但是,在田凌霜沒有“隻手遮天”的本事之前,這事不宜暴露。
故而,此時田凌霜只能說:“各位世姐世妹、世兄世弟,入白玉京內門條件如此,但入外門則寬鬆許多。只要有人引薦,併發誓效忠門派即可,不知各位可有興趣——”
衆人面面相覷。
這也是田凌霜將了衆人一軍。
這些古武子弟平日裡自視甚高,也就在田凌霜這樣的修士面前低姿態。要他們效忠鎮天宗之外的其他門派,除非入內門,若只做個外門弟子,只怕他們不會輕易答應。
場面一時沉寂起來。
田凌霜莞爾一笑,舉起酒杯,說:“衆位世姐世妹、世兄世弟,誰又知道沒有靈根之人日後不會有機會入道修真呢,何必沮喪?今日是我和傳誠世兄結拜的大好日子。此時明月高懸,夜色如水,正是良辰美景,不如一醉方休——”
李驚魚展眉笑道:“世姐說的對,何必煩惱,如此美酒佳餚,何不一醉方休。乾杯!”
衆人也俱笑着碰杯,將酒一飲而盡後,開始談笑起來。
鬱北冥安頓了此次來道賀的、各古武世家的帶隊人後,與鬱天南在密室談話。
“明天是珍奇交易會,碧波榭已經安排妥當。拍賣會安排在上午,內部的物品交換安排在下午。”鬱北冥說道。
鬱天南:“你只管安排就是。你當家這些年,做事一向妥當,我沒什麼不放心的。”
鬱北冥皺眉道:“按照以往的慣例,明天上午的拍賣會,除了咱們古武世家的人,可能會有其他行當的高人也來參加。以往的那些人不足爲患。
只是從收集到的情報來看,因爲知道小霜與我家結盟,境外的幾股勢力也蠢蠢欲動。國安部已經發來通知,明天上午有來自日本、俄羅斯、英國、美國、梵蒂岡的二十餘人蔘加珍奇交易會。我已經與國安交涉,他們會派一組人來。必要時由國家出面,掌控局勢。”
鬱天南一揚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外國人想在咱們國土上搞事,必讓他們有來無回!”
老爺子年輕時,環遊四海、豪氣縱橫、睥睨江湖。直到受傷閉關才斂去鋒芒。如今傷愈出關,脾氣雖收斂了很多,仍能看出是個暴脾氣。
鬱北冥也點頭道:“境外勢力若想在我鬱家鬧事,必給他們些顏色看看。”
次日一早,田凌霜、君懷袖、於鐵衣隨着鬱傳誠等一衆年輕子弟穿過後院,來到一座山前,衆人拾階而上。
時值寒冬,兩邊的樹木無一絲綠意,還好近幾日沒有下雪,臺階並不難走。當然,對於他們來說,臺階就算有雪溼滑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衆人說說笑笑,緩步走了十幾分鍾,發現竟是來到一座懸崖邊上,前面已無路。
田凌霜早已感覺到前面有靈氣波動,就猜要去的碧波榭只怕是被結界或是防禦陣保護着,平日並不輕易現於人前。
其他古武子弟疑惑的望着鬱傳誠,莫家小六笑道:“傳誠世兄,難不成碧波榭是在懸崖下面?這可要怎麼下去?”
其他年紀小的世弟世妹們也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
田凌霜心想,聽這些世家子弟說起,從前也參加過珍奇交易會。瞧他們的樣子,竟也不知道碧波榭在哪?看來,從前的珍奇交易會並沒有在碧波榭舉行。
確實如此,這碧波榭是在鬱家後山的一座防護陣裡面,靈氣濃郁,平日並不輕易開放。鬱家十分重視此次珍奇交易會,因此,才籌備在碧波榭舉行。
就見鬱傳誠微微一笑,做了一個十分奇怪的手勢,嘴裡默默唸了口訣,前面的虛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能容一個人進出的圓形拱門。
鬱傳誠拉着田凌霜舉步邁過,衆人隨着他們二人也進入拱門,眼前的景色果然大不相同。
衆人進入了一個山谷。
山谷內花紅柳綠,鳥語花香,竟似一個世外桃園。
繞過山谷中的一片桃花林,有一彎溪水印入眼簾。溪水盡頭是個大湖,水清如鏡,碧波盪漾,湖中有個大大的水榭。
水榭中有穿着白色、青色中式對襟衣裳的鬱家子弟,他們充當臨時工作人員,忙忙碌碌。
一彎九曲橋從湖邊通向水榭。衆人走過蜿蜒曲折的石橋,來到水榭裡。
有工作人員迎上來,笑着對鬱傳誠道:“師兄,你們來得好早,還有半個時辰纔開始呢。”
鬱傳誠擺擺手,說:“快忙你們的,這些都是自己人,我招呼他們就好。”
那人聞言點頭,轉身去指揮其他工作人員安放桌椅。
鬱傳誠帶着大家進入一個用屏風隔出來的包廂,包廂很大,他們一行將近二十人,一點不擁擠。衆人隨便坐下。過了一會,有工作人員進來,每人發了一個號碼牌。
鬱傳誠給衆人講解:“這個號碼牌不過是臨時代表我們身份。一會有物品拍賣,若想買下,就舉牌喊價。”
田凌霜收好號碼牌,好奇的打量這水榭。
就見水榭中間是個一米多高的高臺,高臺上放着一張古香古色的大案,上面放着一個投影儀?
高臺周圍都是用屏風隔開的一個個包間,包間有大有小。
大的可以容納二十多人,小的容納幾個人。鬱傳誠、田凌霜所在的包間就是個大包間。
隨着時間的推移,客人們逐漸進入水榭。
他們打扮的都很怪異,有矇頭的,有用面巾捂臉的,有帶面具的,有從頭到腳一身袍子的,總之,藏頭蓋臉的人很多,看來是不想暴露身份。
鬱傳誠正給好奇的古武子弟講解:“這些客人來自三山五嶽,身份迥異。有佛門、道家子弟、綠林子弟、盜墓世家、占卜門派、古董商人,各大拍賣行的人。不止如此,今年尤爲不同,聽說有不少外國友人來此。”
正說到這裡,就聽隔壁包廂裡有人大聲道:“聽說有域外修真界高手也來參加此次盛會,不知我等凡人可有緣與之一見?”
旁邊有人接口道:“噤聲!不得對仙人不敬。”
剛纔大聲說話的人道:“許道長,你不是一向帶着徒子徒孫在陝西閉門不出,怎麼也來參加這珍奇交易會?”
接口的那人回答道:“王老闆有所不知,我們道家門派,聽聞有仙人現世,自是要藉機拜會,故而帶着弟子來此。”
原來,這兩位是途中遇到、一起來參加珍奇交易會的兩位朋友。一位是盤踞在川中幾省的盜墓賊頭王虛川,一位是世代居於陝西的“天一門”掌門許道長。
盜墓賊且不必說,天一門可不是一般道家門派。據說天一門掌門精通奇門八卦,知陰陽擅符籙,要不是風聞有“域外修真門派”的長老出現在珍奇交易會,就按照以往珍奇交易會的那些拍賣品,天一門根本不屑前來。
因爲這兩人並未藏頭掩面,故而,早有鬱傳誠將兩人的身份講給田凌霜等人聽。
懷袖聽完,對田凌霜傳音:“霜姐,幸好我與閣主修爲大漲,進入築基期,否則,還真沒臉自稱域外仙人。”
田凌霜噗嗤一笑,傳音給懷袖:“懷袖,我們三個一會要是不露露臉,簡直就是砸了’白玉京域外仙人’的招牌。”
說話的兩人各帶了一個隨從,進了同一個包廂。距離田凌霜他們這個包廂只隔了兩個包廂。
又一個大嗓門經過田凌霜包廂外面,說道:“嬌嬌,這邊,你和小全到莫家包廂裡來。”
說話的正是帶着洪嬌嬌和楊全一起參加珍奇交易會的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