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毅拿着首長送他的小小儲物袋,走出了首長辦公室。
當初,下面交上來的儲物器具,他給首長留了一個儲物袋,其餘的,都交給了執行絕密任務的精英戰士,讓他們妥善利用。
而這個儲物袋,首長說了,等兒子衛風回來,就贈給他,算是伯伯對他的獎勵。
衛毅感動於既是上司又是老友的饋贈。要知道,這個儲物袋,可以說是無價之寶!
而價值又在其次,其中蘊含的更是老友的一番深厚情義。
手緊緊攥着儲物袋,衛毅心裡默唸,小風,快回來吧。爸爸想你了。
田凌霜稍作準備就啓程出發,前往王冬失蹤前最後出現的地方——亞爾薩列村。
亞爾薩列是R國亞馬爾-涅涅茨自治區的一個小小的村莊。距自治區首府薩列哈爾德大約190公里。
這個小村始建於上世紀30年代,於1932年成爲亞馬利斯基區首府。現在的人口不過6000多人。其中涅涅茨人佔62%,其他民族佔38%。
涅涅茨人本來屬於遊牧民族,世代生活在亞爾薩列北部的亞馬爾半島上。
亞馬爾半島由湖泊和凍土帶組成,向北一直延伸到北冰洋。它的永凍土是世界上僅存的大荒野之一,長435英里。
隨着R國這個古老的永久凍土地帶開始融化,一千多年來,居於島上的涅涅茨遊牧部族的生存環境正遭受到氣候變化的嚴重威脅。
對於涅涅茨遊牧部族來說,馴鹿意味着一切——食物、交通和住宿。
但是,隨着全球環境變暖,島上生態環境的變化,極大影響了馴鹿的生存。
一些涅涅茨人逐漸離開島嶼遷徙到其他地方生活。亞爾薩列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形成的一個村落。
田凌霜來到這個偏僻的村落後,隱身在村落外頭的一處荒野裡,放開靈識,仔細傾聽。
可惜,這樣並沒有什麼用,因爲傳到她耳中的都是些聽不懂的“嘰裡呱啦”——語言不通。
田凌霜撓頭,看來只能用“搜魂術”了。
搜魂術這種術法是一種偏門修真術法,普便被認爲比較歹毒。
究其原因,在修真界,運用者和被施術者都是修士,被施術者不象凡人一樣無所察覺、不能抵擋。
只要施術者神識力量高於被施術者,一旦術法遇到抵擋,就要看施術者的想法了。
如果堅持使用術法,那麼施術者的神識就會以摧枯拉朽之勢,強勢入侵被施術者的神識,並使被施術者的神識受損,嚴重的會成爲白癡。
幸好她已經修煉到了築基高層,把搜魂術運用到凡人身上,不至於控制不好力道,將人變成白癡。
接下來,她神不知鬼不覺的“請”來了數十名村民,男女老幼都有。搜魂術下,只要在這些人的記憶中留下印象的影音一一顯現在半空中。
沒有關於王冬等人的任何影音記憶!
不對啊。
王雪說了,她哥王冬一行六人,最後的蹤跡就是在這個村裡最北邊的一戶人家的院裡。發回定位後,就突然失去聯繫。
後來,特種部隊派人調查時,有一個村民說好像其中一個人問過他這裡是什麼地方?村民告訴了他,然後反問他是什麼人,他自稱是迷路的遊客。
之所以說好像,完全是因爲亞洲人在他們眼中似乎長的都差不多,看着照片似乎很象。
那個村民是第一個被田凌霜“請”(擄)來的對象,只是他好像對那個場景沒有深刻的記憶,搜魂術下,沒有發現。
田凌霜發了狠,除了嬰幼兒,她將“村裡的人”一一請到野外進行搜魂。最後,終於在一個十歲男孩的記憶中發現了端倪。
那個畫面是這樣的:男孩很調皮,他的目標是一戶院落裡枯樹下面的一小節白的發光的馴鹿骨頭。
那是一整個馴鹿的骨架,可能是時間太長,風吹日曬,整個骨架灰突突的,只有那一小節馴鹿足趾部分的骨頭,不知道爲什麼,看起來溫潤至極,在陽光下白的耀眼。
小男孩在院落的圍牆外、踩着石頭,悄悄探進頭,盯着那一小截骨頭,發現院裡沒有人,他剛要翻牆過去,院子裡突然憑空出現了幾個人。就那麼突然出現在半空中,然後掉落到地上。
幾個人都是剽悍的男人,渾身血跡斑斑。其中一個人渾身是血,同伴攙扶着他,很狼狽很慘,可他的眼睛亮的驚人,向圍牆處看過來,男孩嚇壞了,迅速跳下石頭,轉身跑了。
田凌霜一喜,因爲她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個盯向圍牆處的男人就是王冬,王雪的哥哥。
不過,他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好,整個身體掛在同伴身上,渾身都是血,面色慘白。
其他三人也沒好到哪裡去,周身衣物都破破爛爛,衣物上血跡斑斑,估計身上都帶傷,還不輕,站都站不直。
一共四個男人,小隊裡的另外兩個戰士不知爲什麼沒在。
可畫面就這些,小男孩的記憶裡沒有其他圖景。小男孩對那截骨頭念念不忘,他第二天又去了那裡,這次順利拿到了那截骨頭。
除此之外,亞爾薩列村的其他人的記憶中都沒有王冬等人。
這說明,王冬等人出現在村裡的一戶無人的院落中後,除了問了一個村民這是哪裡之外,與村人沒有半點交集,而且第二天,他們已經不在那個院落裡。
如果小男孩沒有湊巧看到他們,他們沒有發衛星定位回去,不會有證據表明,他們在這裡出現過。
可是後來,他們去了哪?
田凌霜到了村裡最北邊的那處王冬他們出現過的院落。
這是個廢棄了很久的住宅,沒有鄰居,孤零零的佇立在村子最邊上。
外面的圍牆是石頭建的,將近兩米高,有一處外頭牆下確實有幾塊大石頭,小孩子能夠從那裡上去、趴在牆頭上。估計當時小男孩就是在這處圍牆看到的王冬等人。
院內主屋是石頭和木材搭建的,不大,已經半塌,裡面是一些廢舊的傢俱。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院裡有一顆枯樹,樹幹很粗,只剩下稀稀疏疏的乾枯的枝條,立在院中。
樹下有一副馴鹿的骨架,仔細看了當初王冬幾人出現的地面,都是塵土,沒有異常。
估計就算有血跡,因爲距離現在有一段時間,也已經找不到痕跡。
田凌霜前前後後逡巡了一番,沒有異樣。
亞馬爾半島上,一片荒野裡的草叢中,一個用動物骨架、野草、破舊的衣衫搭成的小窩棚裡,躺着兩個男人。
兩人除了下半身衣物破破爛爛,上身裸着,身上遍佈着大大小小的傷口,兩人一動不動,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處於昏迷中。
亞馬爾半島目前恰好是夏季,草長鶯飛。草叢足有一米多高,這個窩棚藏在草叢中,顯得很隱蔽而安全。
天色慢慢暗下來,有人掀開窩棚用草做的簾子,彎腰爬進窩棚,查看了一下兩人,給他們餵了水,然後又鑽了出去。
外面還有一個人,見他出來,焦急的問:“小風,怎麼樣?冬子和長刀醒了嗎?”
小風搖搖頭:“黑哥,冬子和長刀沒醒。不過,他們的燒退了,可能明天就會醒過來。”
黑哥一拳打在地上,小聲怒罵道:“他孃的,咱們遇到多少硬茬子都沒事,誰知道這回竟然碰上怪物。小棋和沙凱都沒了,現在冬子和長刀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來——”
小風默默從身後的包裡掏出一塊肉乾,遞給黑哥,說:“馴鹿肉就剩這一塊,明天得再去捕獵。”
黑哥接過肉乾,拍了拍小風的肩膀:“明天我去,你留下來照顧他們兩。這裡的地形咱們摸的差不多了,等冬子和長刀好一點,咱們就想辦法回家。”
小風點點頭,兩人鑽進旁邊的另一個窩棚。這個窩棚與剛纔的那個窩棚內裡相連,想來是便於隨時查看昏迷兩人的情況。
第二天一早,黑哥出去後,小風給冬子和長刀餵了些淡鹽水,然後坐在兩人旁邊發呆。
他想起在東南亞叢林中,那奇怪的象迷宮一樣的石窟和石頭雕像,突然衝出來的怪物,瞬間就殺了他們的同伴小棋和沙凱,剩下的他們慌不擇路的衝進一條小道,撞到牆上,然後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一個小村子裡——
地上躺着的兩人中,靠近小風的這個突然**了一聲,緩緩睜開眼睛。小風忙轉身湊過去,小聲急切的叫道:“冬子,你醒了,太好了。” 他差點喜極而泣。
這個叫冬子的男人醒過來第一件事是抓着小風的肩膀坐了起來,因爲沒有力氣,差點倒在小風身上,小風忙穩穩的扶住他,說:“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再喝點水?”
外面的陽光透過草叢和窩棚的縫隙,照在冬子的臉上,赫然是田凌霜要尋找的王冬。
這是一張憔悴的年輕男子的臉,面色蠟黃,眉頭皺着,鼻樑高挺,嘴脣乾燥得起了皮,從輪廓仍然可以看出從前應是一個相當俊俏的男子。
他張嘴有氣無力的說道:“小風,沒大沒小的,冬子是你叫的?叫冬哥。”
小風咧嘴笑了:“冬哥,你可醒了,你和長刀昏了好幾天,我真怕你們和小棋沙凱一樣——”他的聲音低沉下來。
沉默。
半晌,冬子問:“小棋和沙凱——沒了?”
小風:“那怪物一揮手裡的東西,他們兩就倒下了,長刀衝上去抵擋,黑哥摸了他兩的脈搏和頸動脈——”
冬子低沉的道:“瓦罐不離井上破,只要不轉業,這都是早晚的事——”
“黑哥呢?”
“出去抓馴鹿。冬哥你不知道,這鬼地方的人餓了吃馴鹿肉,渴了喝馴鹿血,整個一蠻荒地界。就沒個湯啊、粥的。不過,也多虧馴鹿血,你和長刀才能堅持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