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奧格登一邊擦着臉一邊生氣地說,“我想,你就是岡特先生吧?”
“沒錯。”岡特說,“他打中了你的臉,是嗎?”
“是的!”奧格登沒好氣地說。
“你來這裡應該先通知我們,是不是?”岡特盛氣凌人地說,“這是私人領地。你這麼大搖大擺地走進來,我兒子能不採取自衛行動嗎?”
“他有什麼要自衛的?”奧格登掙扎着爬起來,說道。
“*&……%¥#h%¥*@。”襲擊者說話了,很明顯是一句罵人的話。
奧格登的鼻子仍在大量流着黃膿狀的東西,他用魔杖指了自己一下,它們立刻就止住了。岡特先生撇着嘴對莫芬說:“%¥&*@”
雖然還是蛇佬腔,但是從莫芬的行動上,幾個人看懂了:莫芬似乎還想辯解幾句,但他父親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他便改變了主意,邁着古怪的、搖搖晃晃的腳步,慢吞吞地朝木房子走去,進去後又重重地關上門,那條蛇又可憐巴巴地搖擺起來。
“蛇佬腔爲什麼會傷害蛇?”唐克斯面帶不忍地說。
“沒人規定蛇佬腔必須愛護蛇,親愛的。”盧平似乎想拍拍唐克斯的肩膀,但幾個人都沒有實體……
“我來是想見見你的兒子,岡特先生,”奧格登說,一邊擦去衣襟上的最後一點黃膿,“剛纔那就是莫芬吧?
“啊,那就是莫芬。”老人漫不經心地說,“你是純血統嗎?”他問,態度突然變得如此咄咄逼人。
“兩邊都不是。”奧格登冷冷地說。這不禁讓洛哈特有點佩服他,雖然他也是混血,但是這樣坦率地承認不是他的作風,他肯定會同樣咄咄逼人地告訴對方,純血不一定是混血的對手。
岡特顯然不以爲然。他眯起眼睛盯着奧格登的臉,用一種顯然是故意冒犯的口吻嘟囔道:“現在我回過頭來想想,確實在村子裡見過你那樣的鼻子。”
“對此我毫不懷疑,既然你兒子這樣隨意地攻擊它們,”奧格登說,“也許我們可以進屋裡去談?”
“進屋?”
“是的,岡特先生。我已經告訴過你。我是爲了莫芬的事來的。我們派了一隻貓頭鷹——”
“貓頭鷹對我沒有用。”岡特說,“我從來不看信。”
“那你就不能抱怨說不知道有人要來了。”奧格登尖刻地說,“我來這裡,是爲了處理今天凌晨發生的一件嚴重違反巫師法律的事情——”
“好吧,好吧,好吧!”岡特吼道,“就到該死的房子裡去吧,那樣你會舒服得多!”
這座房子似乎共有三間小屋子,中間的大屋子兼作廚房和客廳,另有兩扇門通向別的屋子。莫芬坐在黑煙滾滾的火爐旁的一把骯髒的扶手椅上,粗大的手指間擺弄着一條活的小毒蛇,嘴裡輕輕地用蛇佬腔哼唱着着衆人都聽不懂的一首歌。
那扇敞開的窗戶旁的牆角里傳來慢吞吞的腳步聲,幾個人都不是真的在現場,所以這才發現屋裡還有另外一個人。是一個姑娘,她身上穿的那件破破爛爛的灰色衣裙簡直跟她身後骯髒的石牆一個顏色。她站在積滿菸灰的爐子上一隻冒着熱氣的燉鍋旁,正在爐子上方擱架上的一堆骯髒的盆盆罐罐裡找着什麼。她平直的頭髮毫無光澤,臉色蒼白,相貌平平,神情顯得很愁悶。她的眼睛和她弟弟的一樣,朝兩個相反的方向瞪着。她看上去比那兩個男人乾淨一些,但依然顯得沒精打采。
“岡特家混得這麼慘?”布萊克皺皺眉。
“布萊克家還有很多寶貝在古靈閣吧?”洛哈特猜測那個赫夫帕夫的金盃有可能在古靈閣,但是貝拉特里克斯早就被他弄死了,他不是很確定。
“嘿嘿,不少,但是我不想動用。”布萊克有些小得意,隨即有些落寞,他現在是唯一能打開布萊克家族金庫的人了,如果他死了,不知道他的教子哈利有沒有權利打開那個金庫。
“我女兒,梅洛普。”岡特看見奧格登詢問地望着那姑娘,便滿不情願地介紹說。
“上午好。”奧格登說。
姑娘沒有回答,驚慌地看了父親一眼,就趕緊背轉身,繼續擺弄擱架上的那些盆盆罐罐。
“梅洛普是伏地魔的母親。”鄧布利多漫不經心地說道,好像那是一件絲毫不重要的事情,但其他四個人立刻轉頭去看那個姑娘。
“怎麼會這樣?”洛哈特有些不忍地說,這姑娘也過得太慘了,怪不得會去和一個麻瓜生孩子。
“好吧,岡特先生,”奧格登說,“我們開門見山地說吧,我們有理由相信你的兒子莫芬昨天深夜在一個麻瓜面前施了魔法。”
咣噹一聲,震耳欲聾。梅洛普把一隻罐子碰掉在地上。
“撿起來!”岡特朝她吼道,“怎麼,像一個骯髒的麻瓜那樣趴到地上去找?你的魔杖是幹什麼用的,你這個廢物大草包?”
“岡特先生,請不要這樣!”奧格登用驚愕的口氣說,這時梅洛普已經把罐子撿了起來,可突然之間,她的臉漲得紅一塊白一塊的。她的手一鬆,罐子又掉在了地上。她戰戰兢兢地從口袋裡掏出魔杖,指着罐子,慌里慌張地輕聲唸了一句什麼咒語,罐子噌地從她腳下貼着地面飛了出去,撞在對面的牆上,裂成了兩半。
莫芬發出一陣瘋狂的嘎嘎大笑。岡特尖聲大叫起來:“修好它,你這個沒用的傻大個兒,修好它!”
“她對魔力的使用就像個剛剛入學的孩子,怎麼回事?”盧平也當過教授,看出了不妥,“但她並不是啞炮啊……”
梅洛普跌跌撞撞地走到屋子那頭,但沒等她舉起魔杖,奧格登已經用自己的魔杖指了過去,沉着地說了一句:“恢復如初!”罐子立刻自動修好了。
有那麼一會兒,岡特似乎想衝奧格登嚷嚷一通,但又似乎改變了主意。他譏笑着對他女兒說:“幸好有魔法部的這位大好人在這兒,是不是?說不定他會把你從我手裡弄走,說不定他不討厭齷齪的啞炮……”
梅洛普對誰也沒看一眼,也沒對奧格登道聲感謝,只是撿起罐子,用顫抖的雙手把它重新放到擱板上。然後,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後背貼在骯髒的窗戶和爐子之間的牆壁上,似乎一心只希望自己能陷進石牆裡,徹底消失。
“岡特先生,”奧格登先生又開口道,“正如我剛纔說的,我此行的原因是——”
“我第一次就聽明白了!”岡特怒氣衝衝地說,“那又怎麼樣?莫芬隨手教訓了一個麻瓜——那又怎麼樣呢?”
“這種純血巫師家族,活該消失在歷史中。”唐克斯也看不下去了,“他們把麻瓜當成什麼了?”但鄧布利多朝他們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莫芬違反了巫師法。”奧格登嚴肅地說。
“莫芬違反了巫師法,”岡特模仿着奧格登的聲音,並故意拖腔拖調的,透着一股子傲慢。莫芬又嘎嘎大笑起來。“他給了一個骯髒的麻瓜一點顏色瞧瞧,怎麼,如今這算非法的了?”
“對,”奧格登說,“恐怕是這樣。”
他從大衣內側的口袋裡掏出一小卷羊皮紙,展了開來。
“這是什麼,給他的判決?”岡特氣憤地提高了嗓音。
“傳喚他到魔法部接受審訊——”
“傳喚!傳喚?你以爲你是誰呀,竟敢傳喚我的兒子?”
“我是魔法法律執行隊的隊長。”奧格登說。這傢伙竟然是個隊長?打擊手的隊長竟然還不如一個普通傲羅,洛哈特有些不滿地想到。
“你以爲我們是下三濫啊?”岡特尖叫着說,一邊逼近奧格登,一邊用發黃的骯髒的手指戳着他的胸口,“魔法部一聲召喚,我們就得顛兒顛兒地跑去?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你這個齷齪的小泥巴種,嗯?”
“我記得我好像是在跟岡特先生說話。”奧格登顯得很警惕,但毫不退縮。
“沒錯!”岡特吼道,洛哈特一時以爲岡特朝奧格登做了一個下流的手勢,接着他才發現,岡特是在給奧格登看他中指上戴着的那枚醜陋的黑寶石戒指。他把戒指在奧格登面前晃來晃去。
“看見這個了嗎?看見這個了嗎?知道這是什麼嗎?知道這是從哪兒來的嗎?它在我們家傳了好幾個世紀了,我們家族的歷史就有那麼久,而且一直是純血統!知道有人想出多大的價錢把它從我手裡買走嗎?寶石上刻着佩弗利爾的紋章呢!”
“你們應該見過這個戒指吧,”鄧布利多提醒他們,“被我們摧毀那個魂器。”
“啊……”唐克斯趕緊湊過去看那個戒指。
“我確實不知道,”奧格登說,那戒指在他鼻子前一英寸的地方晃過,他眨了眨眼睛,“而且它跟這件事沒有關係,岡特先生。你兒子犯了——”
岡特憤怒地大吼一聲,衝向他的女兒,一隻手直伸向女兒的喉嚨,看上去要把她掐死。接着,他拽着女兒脖子上的一條金鍊子,把她拉到了奧格登面前。
“看見這個了嗎?”他朝奧格登咆哮道,一邊衝他搖晃着那上面的一個沉甸甸的金掛墜盒,梅洛普憋得連連咳嗽,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含原著劇情,按規矩晚上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