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爾在學校庭院中飛速奔跑。
一邊奔跑,他一邊釋放他會的驅散魔咒。
其實他也知道,能夠解除追蹤魔咒的機率很低。
北美魔法史上,原住民樂於和移民者分享魔法。例如伊爾弗莫尼的建立,原住民是魔法學院的早期建設者和第一批學生。
可是看看現在,伊爾弗莫尼內,原住民的佔比微乎其微。在校方決策上,地位還比不上普克奇氏族。僅有的一批學生,也大多低調和刻苦,和其他學生刻意保持距離。
有了被辜負的先例,原住民將他們精妙古老的魔法保存起來,嚴格保密。從不外泄解除追蹤的方式。如果萊爾胡亂幾個魔法就能解除追蹤魔咒,那還有保密的必要嗎?
跑着跑着,萊爾的思路越來越清晰。
他的手中有連接暗網的筆記本電腦,付出一筆小錢之後,萊爾得到了原住民追蹤魔法的基本信息。
追蹤魔法並不能精準地定位,只能掌握大概的位置,施法者能感應到模糊的方向和距離,但並不能做到完全定位。
萊爾思維敏銳,短暫地思考之後,他還真的想到了一個可以充當基地的位置。
他可以藏到地下,藏在第三溫室之中。
藏到地下,將會極大的擾亂追蹤者的定位。感應的方向在地下,追蹤的人又能怎麼辦呢?難道他還能挖掘地面,繼續追擊?伊爾弗莫尼自然有保護魔法,制止對方的破壞行爲。
想通了一切之後,萊爾一時不肯耽誤。
他在庭院中飛速轉彎,更改了數個方向。他的身後並沒有追兵。塌陷重組的主力和貓頭鷹戰成一團,一時間被黏住。明明看到萊爾逃亡,卻也暫時不能追上來。
但是塌陷重組總不能被貓頭鷹拖延一輩子。
跑了一陣,萊爾隱約聽到後方的喝罵聲。
將近百米之外,塌陷重組成員已經鎖定萊爾的方向,追擊過來。
此時,庭院中有個別學生晨跑。有了他們指導方向,萊爾不可能擺脫塌陷重組的追兵。
迂迴兩次,萊爾發現他們的距離正在縮短。塌陷重組更瞭解地形,能夠輕鬆追上萊爾。
因此,少年放棄了甩脫他們的想法,想着普克奇村落入口處狂奔。
他破開樹籬,翻過圍牆。跑的氣喘吁吁,終於看到了那扇破舊的拱門——普克奇村落!
曾經,爲了和伊莉莎碰面。萊爾認真地研究過普克奇學院的人流高峰。
此時正是早晨,普克奇學院的學生宿舍就在村落中,現在剛好是學生離開宿舍,前往城堡的高峰期。萊爾撕下一塊碎布,勉強捂住臉,悶着頭向人羣中鑽!
萊爾的全面通緝才過了一天,除非真正參與行動的學生。其他學生還真認不得萊爾。
而見到他低着頭,慌慌張張的樣子。其他學生下意識將他當成將東西落在宿舍,回去尋找的冒失鬼。沒有注意萊爾的臉。
萊爾混過人羣,來到拱門旁邊。他草草鞠了一躬,衝進拱門內。
比起他的幸運,塌陷重組頗爲不幸。
他們的人數更多,引發的騷動更大。剛剛經過貓頭鷹的騷亂,許多人都沒有清理身體,只能模樣狼狽地衝鋒。
學院一流兄弟會成員集體行動,引來了更多的注意,好事者和塌陷重組的敵人圍住他們,非要問清事情的經過。
“我們在追剿違反規章的人!”
沒有時間廢話,塌陷重組說明了情況。他們點名剛剛奔跑離開的人是萊爾。也沒有人敢繼續阻攔。
許多早上沒課的人跟着塌陷重組,折回村落,加入圍剿萊爾的隊伍中。
......
萊爾悶頭踏進村落,再一次來到普克奇村的街道上。
這是祭拜伊莉莎之後,他第一次回到普克奇村。以往的記憶重新喚回,萊爾轉身,踏進一條小路。
他多次進入第三溫室,並未受到懷疑。他對於普克奇村落的小路自然熟悉,甚至比普通的學院的學生還有熟悉。
幾分鐘不到,他就回到熟悉的地方,普克奇鳥羽的宅邸。
萊爾輕車熟路,他見到左右無人,揮動魔杖,將一排木板直接卸下。萊爾悄然爬進窗戶中,又一次揮動魔杖,將所有的木板挪回原來的位置。
陳舊的空氣瀰漫在空中,萊爾清楚不能浪費時間,可他還看了看客廳,和他上次來到的時候沒有改變。
萊爾揮動魔杖,製造灰塵,重新鋪滿地面,掩蓋他剛踩出的腳印。結束後,他立刻拉開破地毯,開啓活板門,走進去之後還釋放魔法,將破地毯重新鋪在活板門上。
地窖內頗爲陰冷。萊爾看都沒看一眼,熟悉地挪開櫥櫃,順着地道開始攀爬。
攀爬的過程中,萊爾有種眩暈感。
就好像他能順着地道爬過時間一樣,他能從熟悉的地道中回到他第一次去溫室的時間點,他能重新認識溫室裡的銀椴木。
可惜並不能。
阻礙地道破口的畸形藤蔓已經被他折斷,植物上還有他刻意製作的小扶梯,萊爾從扶梯上走下,略略一伸手,從藤蔓上取出一團火把。
火把上還有火焰燃燒,這是古卜萊仙火,不滅的火焰。古卜萊仙火的製造手法早已失傳,還是伊莉莎重新教會她仙火的製造手法。
他可以自己製作仙火,在魔法暗網上開價售賣——萊爾立刻打消他的想法。魔法暗網上沒人需要一團只有美觀意義,實戰價值極低的仙火。
萊爾放下火把,終於沒有繼續使用仙火。他對自己釋放明目咒,在黑暗中前進。
越走,越近。
他的火焰造成了毀滅性的後果,烈焰越燃越大,已經徹底破壞第三溫室的植物。
危險植物區中,不少植物都經過時間的腐蝕,開始有條件的進化。但終究還是植物。在毀滅性的火焰之後,幾乎所有的植物都化爲灰燼。
流液草,盤卷木......在戰鬥中幾乎沒有受到損害,卻被烈火徹底點燃。萊爾繼續向前走,地面上出現燒焦的藤蔓枝。
順着甬道,他回到老位置,銀椴木的樹體結構殘骸。
“嗚、嗚、嗚......”
他腰間的銀白戀曲產生反應,在黑暗中發出一聲聲嗡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