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特望着平靜的湖水,那些由陰屍砸落而造成的劇烈波紋消失的速度快得離譜,不消片刻,湖面就再一次變得像一整塊黑色玻璃,光滑而幽沉。
停頓了一小會兒,萊特低下頭看着腳邊的木舟,繼續開口說道:“老師,您認爲這隻小船是安全的嗎?”
“嗯,我個人認爲這是安全的。”鄧布利多沉吟了一會兒後,說道,“畢竟這個地方是伏地魔他自己選擇的魂器藏匿地點,在他需要過來取走他的魂器的時候,他也需要順利地穿過湖面。要知道,陰屍這種生物可是敵我不分的,雖然我很懷疑它們到底有沒有這個意識去認清到底誰是誰。”
“那您又如何確定,在我們登上小舟、駛到湖中心的時候,那些在湖底沉睡多年的屍體不會對我們發起攻擊呢?”萊特理智地問道。
“至少到目前爲止,一切都還是順利的,不是嗎?至少陰屍沒有阻止你把這條小船從湖底拉起來。”鄧布利多說,“不過我認爲我們還是得做好一定的心理準備,免得發生意外。”
“聽上去您似乎是準備直接渡湖了。”萊特低頭看着小船,這是一條很小的船,頂多只能夠容納兩個人坐上去。
也沒有船槳,似乎可以靠浪行駛。
“如果我們想要拿到那個被放在湖中央的魂器的話,我們不得不如此行事。”鄧布利多指了指湖中央的那道朦朧的綠光。
或許是注意到了萊特正在那裡觀察着小船,鄧布利多又接連說出了一大串的話:“放心吧,萊特,船隻的大小並不會影響什麼的。以伏地魔的性格,他不會考慮到船隻上會盛放多少重量的物品,他只會考慮有多少魔法力量穿越了這個湖泊。不過我倒是認爲這條船上可能被施展了一個魔咒,那就是一次只能夠乘坐一位巫師。”
“您想獨自一人率先乘船渡湖嗎?”萊特問道。
“恐怕不得不如此。”鄧布利多點了點頭,說,“一般來說,伏地魔設立下的魔法對那些不夠年齡的巫師是不會產生什麼影響的。畢竟對於像我和他那樣的巫師來說,年輕人的力量恐怕可以忽略不計。”
“或許伏地魔也沒有料想到,在他之後的幾十年裡,會有像你和薇莉塔這樣的學生進入霍格沃茨。”鄧布利多笑眯眯地說道,“尤其是薇莉塔,如果今天和我一起來的是她的話,恐怕她連坐船渡湖的資格都沒有,這條小船是容納不下她的力量的。”
“老年人低估年輕人,是一件極其愚蠢的事情。”他最後說道。
“可我覺得,我們還是不應該太過冒險,用自己的身體去試探那些湖底陰屍。”萊特非常厭惡地望着湖底,如果不是非得坐船渡湖的話,他連到這兒的想法都沒有。如果讓這些湖水沾上他的皮膚,萊特估計自己會把那一塊皮膚直接削掉。
“你有什麼好主意嗎?”鄧布利多問道。
“正如您所言的,伏地魔是不會考慮到有多少重量渡過湖面的,只會考慮到渡湖的魔力上限。”萊特轉過身,看了看縮在角落裡的兩隻羊,肖恩和佩奇,“肖恩等會兒要用來開門,這次就讓佩奇來吧。”
萊特伸出手,從腰間的莫克袋裡面取出了十六王棋的棋盒,把一號兵卒棋子從棋盒之中拿了出來,拋向了空中。
一陣暗沉的光華閃過,恢復原形的一號兵卒現身於此地,它單膝跪地,朝着萊特垂下頭顱:“一號士兵聽從您的派遣,主人。”
“比起我和您的力量,兵卒棋子的魔力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微乎其微,至於佩奇就更不用說了。”萊特轉過身看着鄧布利多,“這樣可以嗎?”
鄧布利多利落地朝後面退了一步,把靠前位置讓給了萊特。
萊特朝着小羊佩奇伸出了左手,蟒蛇一般的暗影能量從他的手中躥出,直直地飛向佩奇,把它牢牢地捆成了一團,動彈不得。
“帶上這隻羊,渡過湖面。”萊特對一號兵卒吩咐道,“然後把它放到那邊綁好,再渡船回來。注意不要碰到湖水,不然我就把你沉進去!”
一號兵卒面甲背後的腥紅眼睛閃爍了一下,沉默地走到了佩奇旁邊,毫不費勁地拎起它,帶着一起登上了船。
萊特和鄧布利多看到載着兵卒和佩奇的小船立刻就出發了,似乎有一根看不見的繩索牽扯着小船,把它拉向了湖中央的那道綠光。
四下裡一片寂靜,只有船身劃開湖面發出的沙沙聲。
無處不在的影子告訴萊特,這一趟完全平安無事,那些湖底的陰屍根本沒有對湖面上的一傀儡一羊發起攻擊。
很快,把佩奇放置好了的一號兵卒便重新駛着小船回到岸邊。
它像一個沉默不語的船伕一樣,先後把肖恩和鄧布利多載過了湖面。
最後,終於輪到萊特了。
萊特把一號兵卒收進口袋,獨自一人登上了小船。
小船在玻璃一般光滑的湖面上切開深深的波紋,很快,背後的山岩洞壁看不見了。萊特覺得自己就像是在踩着單人帆船在大海上行駛一樣,只是周圍沒有海浪,螢燈的光亮倒映在黑乎乎的水面上,閃爍着點點金光,四下裡一片黑暗。
幾分鐘時間過去,原本無比黯淡的綠光終於變得漸漸明亮了起來,最後,小船輕輕地撞擊在湖中心升起的一塊晶體岩石小島上。
萊特走了過來,望着石盆,那裡面裝着滿滿一盆淡紫色的液體。
他知道,這些液體裡面,就藏着由RAB僞造出來的假魂器。
薩拉查·斯萊特林的掛墜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