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克的耳朵一直不好使,但是他的腦子並不傻。一邊聽着裡面那兩個闖入者的對話,弗蘭克一邊猜測着這兩個闖入者的身份。
越來越聾的耳朵極大的影響了弗蘭克的聽力,但是僅僅憑藉聽到的隻言片語。弗蘭克還沒有開始糊塗的腦袋已經漸漸勾勒出了房間內兩個人的大致身份。
這一定是一個有預謀的犯罪團伙,從他們說話的語氣之中就能夠聽出來,因爲它們說話用的都是暗號。曾經當過很長時間兵的弗蘭克對這個並不算陌生,因爲在當偵察兵那段時間,他自己也是這樣做的。聽着房間內兩個人的語氣,他們近期好像還有個計劃。
弗蘭克向着門邊再次靠近了一下,想要挺清楚這個犯罪團伙的計劃到底是什麼。聽上去,那個陰冷的聲音估計是頭,聽語氣好像身體不算好。弗蘭克心裡立馬勾勒出一副高大消瘦、眼窩深陷的模樣——這符合最近流行的電視劇裡那些黑社會老大的氣質。另一個畏畏縮縮的聲音就該是同犯了,很顯然,這個同犯很怕主謀,從他稱呼主謀爲“主人”這個詞語就能聽得出來,這可不是什麼好詞彙。
聽上去一個男孩好像給了他們某些幫助,見鬼,這個無知的孩子到底幫助犯罪分子做了什麼!現在受到影視劇的影響,很多孩子覺得黑社會很酷,各種行爲、舉止上的模仿數不勝數。他們交談中的這個孩子聽上去可能還有很大的實力,估計應該是有槍,因爲剛剛那個主謀說那個從犯是在那孩子手裡死裡逃生的。
就在弗蘭克自以爲已經掌握了很多信息的時候,一個重磅炸彈被談話的兩人掏了出來。
“主人,請讓我說一句!在我們這一路上,我腦子裡反覆盤算着那個計劃,伯莎·喬金斯的失蹤很快就會引起人們的注意,如果我們再幹下去,如果我殺死了……”
“如果?如果你按我的計劃行事,蟲尾巴,魔法部永遠不會知道還有誰死了。你悄悄地去做,不要大驚小怪。我真希望我能親自動手,可是按我目前的狀況……過來,蟲尾巴,只要再死一個人,我們通往哈利·波特的道路上就沒有障礙了。我並沒有要求你獨自行動。到那時候,我忠實的個人就會加入我們!”
他們殺人了!而且還要繼續殺下一個人!
弗蘭克覺得自己腿腳有些發軟,這是他自從離開戰場之後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戰場!那是個磨練人的地方,想到這個詞語,弗蘭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量,瞬間挺起了胸膛,那條手上的壞腿也不顯得那麼疼了。
自己必須要做些什麼!
弗蘭克內心有種使命感。作爲一個老兵,一個爲了國家、爲了民族做出過巨大犧牲的老軍人,弗蘭克知道自己此刻的使命在哪裡。在這一刻,一顆老兵之魂熊熊燃燒,胸膛裡注入了熱血,肩膀上又彷彿背上了當年的那杆粗製濫造的英國司登衝鋒槍。
緊接着,弗蘭克聽到了一個名字。那是一個男孩,叫做“哈利·波特”,他們接下來的目標就是這個孩子!不管這個孩子是誰,他現在正面臨着生命危險!自己要報警,片刻也不能夠耽擱了。
“哈利·波特註定要完蛋了,蟲尾巴。就這麼定了,沒什麼可說的。慢着,你別做聲……我好像聽見了納吉尼的聲音……”
房間內又傳出來那個頭目的聲音,而緊隨其後的,是一連串的嘶嘶聲。弗蘭克用力掏了掏耳朵,這該死的耳聾耳鳴,偏偏在這個時候耽誤事。
有東西悉悉索索地沿着地板朝這邊劃過,弗蘭克有些好奇,難道這兩個罪犯出來做壞事還帶着寵物?
那東西漸漸接近了弗蘭克,透過門縫裡射出的火光,弗蘭克驚恐萬狀地發現,一條接近四米的巨大毒蛇緩緩地向他爬了過來。綠色的鱗片在火光的映照之下散發着幽幽的光芒,三角形的蛇頭令弗蘭克毫不懷疑它具有足以刺穿自己手腕的毒牙,它的身體波浪般起伏,在地板上厚厚的灰塵中留下蜿蜒曲折的、寬寬的軌跡。他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裡,看着毒蛇的漸漸臨近。弗蘭克剩下的只有祈禱,這條危險的不知名毒蛇多自己這一具老邁之軀不感興趣。
“納吉尼帶回一個有趣的消息,蟲尾巴。”房間內嘶嘶聲持續了一陣,弗蘭克終於又聽到了那個頭目的聲音。
“主人?”
“據納吉尼說,有一個老麻瓜,現在就站在這個房間外面,一字不漏地聽着我們說話!”弗蘭克沒有機會躲藏了,裡面傳來腳步聲,隨即房門一下子被打開了。
一個禿頂有着花白的頭髮、尖尖的鼻子和一雙小眼睛的矮個子男人用一根樹枝指着弗蘭克的鼻子,後者也意識到了無處可躲,索性被這個不知道爲什麼玩樹枝的男人拉進了房間內。
房子裡面的壁爐靜悄悄地燃燒着,雖然裡面只有寥寥幾根木塊,但卻意外地能夠將火苗拔地那麼高。
弗蘭克盯着扶手椅的背後,坐在裡面的人此刻決定着自己的命運。他們身上有武器,不然他們不會打算再去謀殺別人。扶手椅背後應該就是那個頭目了,不過令弗蘭克失望的是,這個頭目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黑社會老大範兒,坐在沙發裡看不見他的後腦勺,似乎比他的僕人蟲尾巴還要矮小。
“你什麼都聽見了,麻瓜?”果真,扶手椅背後傳來了弗蘭克之前聽到的那種冰冷的聲音問。
“你叫我什麼?”弗蘭克強硬地說道。
現在既然進了房間,作爲一個俘虜,爲了自救那就得必須採取行動了,他的膽子反倒大了起來。在戰場上作爲俘虜的心理戰是每一個戰士的必修課,尤其是曾經作爲偵察兵種的弗蘭克,對於逼供與反逼供的訓練,還有對於人心理的訓練都接受過詳細的訓練和系統的教育。他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絕對不可以示敵以弱,這樣反而是最容易被處死的。
第一步,要讓劫匪知道綁架自己的後果。令敵人投鼠忌器,這樣逃生的計劃就實施了一半了。緊接着,便是諄諄善誘,最不濟也要令劫匪暫時留下自己的性命。緊接着便是配合外面的警力以及自己的實際情況自救……
可以說弗蘭克不愧是個當過兵而且上過戰場的人,即使是在這種殺人滅口的環境下,也能夠保持頭腦的冷靜。
“我叫你麻瓜,就是說,你不是個巫師。”扶手椅後面的聲音顯得有些不耐煩。不過,他說出來的詞彙弗蘭克都不知道是些什麼意思。這個頭目也太謹慎了一點,都這種時候還在繼續使用暗號。
弗蘭克準備運用自己的計劃了,首先,要鎮住匪徒,最好是用警方、軍隊這些詞彙。並且要搶在對方沒有惱羞成怒之前,告訴他們一些足以令自己有恃無恐的東西。
“我不知道你說的巫師是什麼意思。我只知道,今晚我聽到的東西足以引起警察的興趣。你們殺了人,還在策劃着要殺更多的人!我還要告訴你們,我老伴知道我上這兒來了,如果我不回去……”
“你在撒謊!”對方好像有讀心術一般,儘管弗蘭克表現得足夠鎮定了,但是對方明顯更高一籌。
“你沒有老伴,”那頭目冰冷的聲音慢條斯理地說,“沒有人知道你在這兒。你沒有對別人說過。麻瓜,不要對伏地魔大人說謊,他什麼都知道!”
“大人?呵呵,我認爲你的風度可不怎麼樣,我的大人!你爲什麼不像個男人一樣,把臉轉過來看着我呢?”弗蘭克臉上帶着計謀被識破的惱羞成怒,畢竟七十多歲的人了,被人識破臉上走有些掛不住。
而且,沙發後面那個人的說法風格有些搞笑。大人?這都是什麼年代的稱呼了?!現在若是還有人這麼說話一定會被當作是瘋子,或者就是中二病晚期的患者,需要及時接受治療。
“因爲我不是個人,麻瓜,”那冰冷的嗓音說很低,“我比人厲害得多。不過……好吧!我就面對你一下……蟲尾巴,過來把我的椅子轉一轉。”
裡德爾府祗的窗戶上,一道綠光一閃而過。老軍人弗蘭克的那一絲熱血剛剛燃起,便被無情地撲滅了,順帶着,還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望着躺在地板上的屍體,伏地魔哼了一身,“蟲尾巴,將他埋在後面的花園裡吧!這種老邁的麻瓜肉,我擔心納吉尼吃了會拉肚子。”
伏地魔嬰兒般皺縮短小的身體蜷縮在扶手椅裡面,對着壁爐的火光,臉上表情複雜:“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是在克萊爾的幫助下,我能夠很快地恢復元氣。這很好,可以說,小克勞奇和克萊爾的雙重援助,完全保證了我計劃的所有誤差。”
“很懷念啊……失去了十三年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