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鷹在雲嘯身後凝目遠望,然後俯身對雲嘯說道:“侯爺,大概有三百多人的樣子,而且隊形雜亂估計也沒有人指揮,巴圖他們應該沒有問題。”
“不能掉以輕心,讓幻天領着武派弟子去莊子四周巡視一下,別讓人玩了一個聲東擊西。還有,鐵胎弩不許拿出來。讓羽林的人看見了不好交代,這東西威力大了些,會引起朝廷的猜忌。”
“諾”
蒼鷹跳下了房去傳令,小白藉着牆頭竄了上來。老實的趴在雲嘯的腳邊,現在這傢伙已經一百多斤了,不能在沒事膩在雲嘯的懷裡撒嬌,這讓小白多少有些怨念。
莊子裡傳來了隆隆的馬蹄聲,巴圖帶着他的六十八名匈奴漢子從莊子裡疾馳而出。在莊戶的前面列隊,等候雲嘯衝鋒的命令。
他們每個人的左手都抓着三杆接近三米長,有着三棱尖錐的長矛。這樣的長度足可以保證他們優先刺到別人,而低碳鋼鑄造的三棱尖錐也足夠刺穿對方的鎧甲。
只要在刺中對方的一剎那鬆開自己的手,絕對不會出現弄傷手腕或者折斷矛杆將自己撞下來的慘劇。
逃兵們很明顯對於一個莊子有這麼多的騎兵感到畏懼,他們搶劫的時候聽說附近最富裕的莊子便是雲家莊子。於是他們就趕了來,可是多年的軍伍生涯使得他們知道,騎兵對步兵有着怎樣的優勢。
正當逃兵們猶豫着要不要繼續衝擊雲家莊子的時候,雲嘯已經向巴圖發出了衝鋒的命令。二百米左右的距離正是騎兵理想的衝擊距離,看着匆匆忙忙結陣的逃兵。雲嘯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但看逃兵們混亂的組織就知道,他們完蛋了。
六十九騎排成了一字陣型向着逃兵們走去。
“慢跑。”
“快跑。”
“加速。”
“放騎槍,崑崙神、”
高大的匈奴健馬踏起了一片片的雪沫子,遠遠看去好像千軍萬馬一般的向着逃兵們衝了過來。
“匈奴人,是匈奴人。大家快跑啊,是匈奴騎兵。”
逃兵中不乏識貨的傢伙,當巴圖他們高喊崑崙神的時候。一些在北軍混過的逃兵便知道他們對面的是匈奴騎兵。
本就散亂的陣型幾乎是瞬間便崩潰了,巴圖率領的匈奴騎兵好像小刀切黃油一般的便將逃兵們的陣型沖垮了。
匈奴漢子們一見沒有了繼續衝鋒的機會,便將長矛當標槍使。許多奔跑中的逃兵被狠狠的釘在了雪地上,沒有了長矛的匈奴漢子們紛紛拔出馬刀。嗷嗷叫着追殺着逃散的潰兵。
這讓村口觀戰的蒼虎等人大感無趣,這太沒意思了。還指望看一場血戰,沒想到是一場屠殺。這下這些匈奴人可有的炫耀了,哥三個眼巴巴的看着雲嘯。
“好吧,你們也去吧。小心點,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
實在是受不了三兄弟的眼神,雲嘯只得答應他們三個出戰,反正這些潰兵已經敗的不能再敗了,場面簡直就是屠殺,讓他們去見見血也好。
蒼瀾跟在後面一副躍躍欲試的架勢。
“不行,你保護侯爺。”
蒼虎跳上馬對着蒼瀾吩咐道。
“我……”
“不聽話我踹你,回去保護好侯爺,海棠快生了,你這時候見血不好。”
蒼虎說完,三兄弟便衝了出去。
衛綰帶着大隊的羽林侍衛趕到的時候,只看到遍地殘缺不全的屍體。馬的衝力加上鋒利的馬刀,用不了多大的力氣便可以將人劈成兩半。
蒼氏兄弟垂頭喪氣的回來了,蒼熊太重了馬馱着他根本跑不快。他追逐的對象總是被匈奴漢子截胡。
蒼虎幹掉了一個,被濺了一身的血。蒼鷹依仗箭術高超,幹掉了十個。多少給蒼家兄弟挽回了些顏面。
逃兵們一個都沒跑了,也沒有一個活口。殺紅了眼的傢伙眼裡根本就沒有投降的感念。如果衛綰再早來一會兒,說不準還會發生誤傷的事件。
衛綰看着遍地的屍體和正在打掃戰場的雲家莊戶,不禁愕然。
這些逃兵都是殺害羽林侍衛的護衛,二百羽林都被他們殘殺。雖然是以多勝少,但是一個側面也說明了他們武力的強橫。可這些好勇鬥狠的傢伙,短短的半個時辰不到便被雲家殺了個精光。要知道這可是兩軍對壘,從屍體分部上看這些逃兵曾經結成過陣型。
而且陣型是被一衝而潰的,好像沒有看到有云家莊子陣亡或者受傷的人存在。
好多的屍體都是被斜着劈成了兩半,這讓衛綰有些害怕,是什麼樣的兵刃可以造成這樣的傷害,漢劍肯定是不會造成這樣的傷害的。
一連串的問題想的衛綰頭都大了,連忙催馬來到莊子裡面找雲嘯。
雲嘯正在忙着罵人,畢竟是兩軍對壘有傷亡是難免的,這個雲嘯也是理解的。當聽說匈奴騎兵只是輕傷了四個人之後,心裡還挺高興。可是當他看到這四個傷兵的時候,氣的差一點沒跳起來。
四個人,三個是扭折了胳膊。還有一個是被折斷的騎槍頂下了馬,虧得他落馬的時候腳沒有被馬鐙拖住,不然飛馳的戰馬能將他活活的拖死。
說了多少次了,還是衝刺的時候緊緊的握着槍桿不放。
氣惱的雲嘯在場院裡不停的轉圈,受傷的傢伙還不能抽鞭子,不過狗熊似的巴圖沒有問題。
狠狠的抽了巴圖幾鞭子,告訴他這是他替那幾個受傷的傢伙挨的。
“心裡有氣等那四個傢伙好了,自己去抽回來,反正你是族長。告訴你們多少回了,再有這樣的事情一人抽十鞭子。”
找了幾塊長短合適的木板,將傷者的胳膊固定好。然後用麻布緊緊的纏好,一邊做還要回答紫楓的問題。
“這樣做是爲了將斷裂的骨頭固定住,不然一旦錯位骨頭長的歪了人就廢了。”
一旁的巴圖彎腰駝背的跟在後面,他有些鬧不明白爲什麼打了勝仗還要吃鞭子,一根筋的草原人覺得有些委屈。
看不慣善戰的匈奴人這個德行,尾巴翹上天才是狼,夾個尾巴算是怎麼回事兒啊。還好,極有眼色的老餘將巴圖拉到一邊探討人生去了。
衛綰的到來終於讓雲嘯甩開了十萬個爲什麼。
“見過雲侯。”
衛綰難得客氣的首先給雲嘯施禮。
“這哪裡敢當。天寒地凍,中尉大人請到府中喝一杯酒水。”
對於未來的丞相,雲嘯覺得還是客氣一點的好。衛綰這樣的人比較刻板了點,但是他不是那種生下來就存着害人心思的人,雲嘯認爲他還是屬於可以挽救的類型。
沒有貴族的狂傲驕縱,這就是衛綰眼中的雲嘯。他有好多次都發現,莊子上的莊戶主動跟這位侯爺打招呼,而這位侯爺笑着跟人家拉家常。衛綰對雲嘯的印象相當的不錯,至少在他主動的範圍還沒有哪個人不喜歡這位年輕的雲侯,當然除了慄妃。聽說慄妃與雲侯有過節,衛綰實在是不明白,**的一位娘娘爲什麼會和雲嘯有過節。
一杯雲家的蒸酒下肚,衛綰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吭吭哧哧的像極了便秘的樣子。又喝了一大口酒,衛綰好像豁出去似的對着雲嘯道:“雲侯,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但說無妨。”
“前次亂軍出現在甘泉宮附近,羽林侍衛貪生畏戰。這個郅都害慘了我了,連我也被陛下斥責。想帶軍出來找回些顏面,結果卻被雲侯捷足先登。衛綰厚着臉皮向雲侯討要一些首級,不然這回去讓爲兄如何與陛下交代。”
哦,原來是求着自己把軍功讓出去。沒說的,咱中國就是人情社會。講究的就是有欠有還,未來的大漢丞相欠自己人情,這筆買賣划算。
“中尉大人客氣了,首級嘛身外之物。如果羽林勇士需要,那便拿去。雲某當個閒散的侯爺很知足。”
衛綰大喜過望,他沒有想到雲嘯會這麼簡單的便將首級給了他。這可是偌大的一個人情,衛綰叉手施禮。
“雲侯這個朋友,衛綰交了。以後你我兄弟相稱。”
“那小弟便高攀了。”
送走了酒足飯飽的衛綰。雲嘯找來了漁老,今天雖然取勝,但是暴露出的問題也不少。雖然人只傷了幾個,但是馬卻傷的不少。雖然沒有致命的重傷,但是輕傷的卻達到了二十多匹。這些馬都是耐苦戰的匈奴健馬,價值千金如果真的戰死一匹那可是很難補充的。
“雲侯要打造馬凱?這人還沒裝備鎧甲,怎就先裝備起了馬?”
“恩,匈奴馬珍貴啊。咱們一共就這二百多匹,傷不起啊。再說匈奴人的長矛比大漢步兵還要長,步兵根本對人造不成傷害。只有馬才容易成爲攻擊的目標,這一次傷了二十多匹馬。雖然可以恢復,但是如果遭遇強大的敵人,咱這一點老本豈不要一戰打光光?”
“其實馬凱並不難製造,只要生牛皮加上氈布就可以。只是這牛皮實在是難弄,所以這馬凱一時間還弄不出來。”
“嗯,這倒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