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嘯等了小半個時辰,館陶公主才姍姍來遲。(
看起來當了皇帝的丈母孃的確長氣了很多,以前雲嘯來她家可是沒坐過這麼長時間的冷板凳。
“雲侯可是稀客,今天怎麼有空上我這來了。”
館陶公主剛剛坐到桌子後面,便來了這麼一句。雲嘯一愣,馬上明白過來。原來這位丈母孃挑理,責怪自己纔來。
“本想着從草原回來就前來拜會太主,可是雲嘯在草原偶然得了一塊玉璧。乃是高祖皇帝和親時的陪嫁,匈奴人不識得這玉的好處。結果給污損了,這些日子找人盤了盤。這堪堪的盤出來點眉目,纔敢拿出來獻與太主。希望太主不要嫌棄禮薄。”
說着雲嘯一擺手,蒼鷹從侍衛手中接過一個漆器盒子。
漆黑的木盒子反射着亮光,漆面細膩打磨得好像嬰兒的臉。別說裡面的器物,就是這盒子也算是一件藝術品。
館陶公主的侍女結果盒子,擺在館陶公主的面前。輕拉銅製圓環,將漆盒拉開。一方美玉呈現在館陶公主的面前,見過大世面的館陶公主眼睛立刻就直了。
美玉好似羊脂一般溫潤,在黑色的漆盒中散發着柔和的光。玉璧的上面刻了一隻飛鳳,雕工精緻栩栩如生,好像隨時都會從玉璧上面振翅高飛一般。
館陶公主腦子裡立刻想起了傳說中的太祖玉璧。相傳當年高皇帝征討匈奴,結果白登被圍大敗而歸。無奈的高祖只得用和親籠絡當事的冒頓單于。剛開始。高祖想用自己的長公主前去和親。
結果呂后一力反對,這纔不得不作罷。只得在劉家的遠系旁支之中,選了一名少女前去和親。不過名義上仍然稱作長公主,爲了顯示長公主地位尊崇,便將得自秦宮的一枚飛鳳玉璧賜予和親公主。
據說這玉璧乃是上古的遺物,擁有非凡的力量。可以給佩戴之人帶來好運,經常佩戴在身邊有祛病消災福壽延年的功效。
高祖與呂后晚年,都曾經將這塊玉璧作爲陪嫁懊惱不已,後人便稱那隻玉璧爲高祖玉璧。沒想到今天雲嘯居然將這東西送到了眼前。
“這難道是……是高祖牽掛的那塊……”
館陶公主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沒有想到。當年的東西又回到了大漢。而且擺在自家的桌子上。
“南宮。哦平陽看過。按照形制,這應該便是那塊高祖玉璧。只是匈奴人不得保養之法給沁了,雲嘯這些天找了處子來盤玉。見這沁色淡了纔敢拿來獻與太主面前,不過這沁得久了想必太主還要再找處子盤過纔好。”
“自然。那是自然。雲侯送這麼重的禮。這……本宮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來人。將陛下賜予本宮的那對如意拿來。讓雲侯帶回去,這平陽有了封號我當姑姑的怎好一點不表示。”
館陶公主已經笑得見牙不見眼,雖然在和雲嘯說話。但眼皮子就沒擡起來過。眼神好像被磁鐵吸住一般的盯在了玉璧上。
好半天,館陶公主纔將眼神不捨的從玉璧上挪開。着侍女將漆盒捧走妥善保管,一邊吩咐大管事。
“還不趕緊吩咐擺宴,雲侯難得來咱家一次。讓廚子們好生巴結着,雲嘯可是咱大漢膳食第一人。若是丟了咱府上的臉面,仔細着他們身上的那身皮。”
“諾,小人現在就去吩咐。”
大管事一溜煙的跑了出去,廚房上下早就緊張不已。照顧雲侯吃一頓飯要比照顧陛下難得多,誰不知道雲侯乃是饕餮的祖宗。幾乎長安所有的名菜都是他家流傳出來的,這館陶公主府的主廚乃是藍翔畢業的高材生。
當年在藍翔的時候也聽過雲嘯講的幾次公開課,對於菜品的烹飪簡直到了高山仰止的地步。現在要給這位爺爺做菜,主廚表示鴨梨好大。
“來人,讓歌舞班子準備着。雲侯難得來,讓那些小蹄子拿出最好的節目來。只要雲侯高興,本宮重重的賞。
雲侯,這吃食你家在長安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可是在歌舞,本宮的府上可算是長安第一。別看什麼天上人間,還有什麼麗春院。她們的歌舞在本宮這裡還上不得檯面。最近本宮得了一個人才,一會兒就讓你見見他的本事。”
那方太祖玉璧立刻拉近了館陶公主與雲嘯的關係,館陶公主現在拿雲嘯就當是親姑爺一樣招待。如果她還有另外的女兒,估計一定會做主嫁給雲嘯,即便是當妾也認了。
“哦,能被太主擡愛的人。一定是身懷絕技,雲嘯一會兒洗耳恭聽。”
其實雲嘯比喜歡這漢代的樂府歌舞,總覺得沒有跳得沒有千手觀音賞心悅目。也沒有最炫民族風的那種嗓音感染力,做的詞也是晦澀難懂。
真的很懷念那個戴眼鏡的李宗盛還有羅大佑那幫人,如果他們能穿越那就太好了。
“你在家裡也應該養個歌舞伎班子,許是平陽那丫頭吃醋不許你養着。下回見着我跟她說,你貴爲侯爵納幾房妾室算得了什麼。對了,自從上次假孕就沒聽動靜。現在你們倆怎麼樣了,本宮這有秘方包你能……”
女人就是愛八卦,雲嘯不知道館陶公主居然也這麼八卦。南宮只不過是大姨媽晚來了幾天,這丫頭就覺得是懷孕。結果鬧出了烏龍,可這位皇帝的老丈母孃立刻便給開藥方。話說得露骨不堪,就差直接說金槍不倒了。饒是雲嘯臉皮已經磨礪的非常厚實,可還是羞得面紅耳赤。
話說您有秘方也照顧一下您閨女,這位皇后娘娘一輩子都沒懷過孕。或許真有可能是近親結婚的原因,雲嘯記得這位阿嬌娘娘最後被廢。除了衛子夫的一腳便踹之外,跟她不能生育也有莫大的關聯。大漢王朝總是需要繼承人的,而一個不孕不育的皇后很明顯不稱職。
換到後世,這事兒還可以找天橋中醫院。可是換到了現在,估計御醫聖手也沒有辦法。試管嬰兒這種手段,要過個兩千多年纔會有。
雲嘯的腦子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應和着館陶公主。
巨大的壓力下,館陶公主府的廚子爆發了令人髮指的高效率。他們用了最短的時間,煎炒烹炸不多時便有一席精緻的菜餚端了上來。
“雲侯可嚐嚐,看我這裡的廚子學得你八分的本事沒有。本宮可是花了大價錢養着這幫人。”
雲嘯夾起了一筷子紅油耳絲,這是雲家下酒的招牌菜。耳絲切得粗細均勻,黃瓜是橫切的絲再配上濃重的辣子。看來這廚子已經得了衛嬸的幾分真傳,只從這一道菜雲嘯便看出這廚子刀工不錯。
至於那道剁椒魚頭就不嚐了,魚頭裡面還隱隱見到了紅。很明顯是爲了趕工用大火,結果沒有完全熟透。
軟炸裡脊也不錯,蘸着旁邊的椒鹽。入口酥脆,嚼起來綿軟。真正的外脆裡嫩,這份火候掌握得還是不錯。雲嘯自認爲沒有這份功夫。
最招牌的就是紅燒肉了,正經的五花肉肥而不膩口感甚佳。看起來這位廚子的廚藝很有幾把刷子。
“太主,這廚子是廚藝很不錯。即便在雲家,這等水準也可以稱之爲上佳。太主有這樣的廚子,長安城裡恐怕除了宮裡的御廚也只有您家的菜餚敢稱第一。”
“哈哈哈,你就變着法兒的誇你自家人罷了。”
“臣的自家人?太主……”
“這廚子是你家那個藍翔技校畢業的,來人吶重重賞了那個叫做東方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