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那凝結在葬魂淵中的無窮地脈,若是稍有不慎,這西荒大地,頃刻之間便是山嶽傾斷,天崩地裂,此爲第四難。”
“不過吾之原身,爲先天靈根七彩菩提木,有鎮壓地脈,梳理元氣之能,早在數萬年前,吾便是在接引道兄相助之下,將這原身斬了出來,如今,正好是派上用場。”
“原本只有一分把握,而今玉道友相助,以玉道友之能,必然是能夠引開那鬼祖注意,吾便趁此機會將菩提神木種於地脈之上,鎮壓地脈,如此一來,便是有了三分把握,而接引道兄又以金蓮相助,把握,便是能提到四分,便是極限了。”
聽得準提道人這麼一說,便是連佘鈺,都是被深深地震撼,數萬年前,準提道人還只是化形不久,只是一位逍遙真仙,而他在那個時候,便是已經在籌謀一勞永逸的徹底覆滅這葬魂淵之事,甚至於在那個時候便是將自己的先天靈根的真身都是斬了出來。
“準提道友好大的氣魄。”佘鈺也是不由得讚了一聲道,他算是明白,這準提道人在後世傳說中,一無人品,二無後臺,三無天資,在這樣的三無情況之下,他還能排除萬難,證得至高聖人之位的原因了,這般大的氣魄,佘鈺歷經上古到現在,所見,也只准提一人罷了。
最關鍵的是,這準提道人不但敢想,更是敢做,就爲了一個目標,便是自己的先天靈根的真身,也是說放棄便是放棄。
真仙之難,便在於凝練真身之不易,而先天神聖之所以一化形便是逍遙真仙,便是因爲其本身,便已經是經歷了無窮時光所凝練出來的真身——準提道人舍了真身,無異於是散功重修。
和佘鈺不一樣,他在黃河之畔之時,真身仍在,不是重修,只能算是專修,將神格粉碎,重新化作元神罷了,難度與準提道人的重修,完全不在同一個水平線上。憑心而論,若是易地而處,他絕對做不出準提道人這般的決意來。
聽到準提道人的說法之後,血河道人當即便是沉默了下來。
“那另外三難呢?”良久之後,鎮元子纔是沙啞着聲音道。“不管了麼?”
“那萬古死魂,吾等可設法將至囚困,由玉道友送其解脫,重歸冥冥;至於那迷神黑霧與無盡怨恨,等吾等覆滅那葬魂淵,便是無根漂萍,天長日久之下,總是能夠消弭的,至於在那之前的種種,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準提語言當中,也是無端的多出幾分狠辣決絕。
“到時只怕吾等卻是要被諸多道友羣起而攻了。”鎮元子有些就糾結的道,萬古死魂淵啊,對着西荒大地,對着生於西荒長於西荒的四人來講,是他們心中永遠繞不開的坎。“蒼生何辜?要受此大難,不妥,不妥。”猶豫着,鎮元子終究是否了準提這個提議,準提這個提議,不確定性實在是太大,後果,也是太過嚴重。
“天生萬物,相存相剋,這無盡怨恨,唯有以鮮血方可系盡。”血河道人雙眼之中,也是有了決絕之色。“爲這西荒之地,準提道友能自斬真身,接引道友能捨了金蓮,便連最是溫吞的鎮元子你,也是早早的將那果樹,紮根於此。”
“無盡怨恨,當以無盡鮮血洗之。”佘鈺看了一眼此時彷彿是入了魔障一般的血河道人,“血河道友之言,真是深得吾心。只是這無盡蒼生鮮血,從而何來?莫不是幾位道友要在這洪荒掀起無邊殺伐?若是如此,只怕是引得洪荒諸位道友羣起而攻,到時幾位道友是否會隕落尚未可知,而這西荒大地,便是徹底沒有機會了。”
而這個時候,一陣雲頭落下,卻是接引道人已經回了來。
“既如此,還是以先前之意,且先處理鬼祖的麻煩,至於這萬古葬魂淵,便是等日後再說吧。”靜室當中,接引道人聽完幾人的敘述後,雖然是有些失望,但還是決定只是先合力解決了葬魂淵中鬼祖的麻煩。
“還望玉道兄鼎力相助,事成之後,大恩絕不敢忘。”既然下定了決心,接引道人便是向着佘鈺行了一禮道。
幾人都是絕頂的大神通者——是的,接引準提,鎮元血河四人,都是大神通者,整個西荒,就孕育了這四位金仙,但同樣的,這承載了西荒的一起的四位金仙,都是絕頂的大神通者,而且都是明悟了自身道途的大神通者。
幾人一起出了五莊觀,很快便是到了萬古葬魂淵之前。
“這葬魂淵核心所在,便是那鬼祖所在,稍後便由玉道友先進入這葬魂淵當中,將鬼祖引出來,而後我等四人便隨後潛入,待到那鬼祖現身之後,便是由血河道友拖住他,吾等三人便深入核心之地,鎮壓地脈。待到我等將地脈鎮壓之後,兩位道友便可放心施爲了。”依舊是準提道人在說着他的計劃——計劃很簡單,但正因爲簡單,纔是無解。
佘鈺能夠令這萬古死魂得以解脫,重歸於冥冥,而這,毫無疑問是與鬼祖的利益相悖的,鬼祖想要創生鬼族,最核心的東西便是這些萬古死魂,故此,只要佘鈺一動手,鬼祖便立刻便是能夠發覺,必然要現身阻攔,而此時,其餘幾人便是趁機機會潛入核心,先穩住地脈——而這,無疑便是廢了鬼祖最大的一張底牌。
西荒四人都是絕頂的大神通者,之所以此前不對這鬼祖動手,便是因爲這鬼祖盤踞於西荒地脈交匯之所在,幾人投鼠忌器,一直不敢全力施爲,只要等待鎮壓了地脈,以五第一,鬼祖便是再強,也是能安心做了砧板上的魚肉。
準提的計劃當中,看起來他與接引道人,鎮元道人的任務最爲輕鬆,其實不然——他們要鎮壓的,不是一山一地的地脈,而是整個西荒之地的地脈,近乎是整個洪荒的四分之一,縱然是此時西荒生機寥寥,地脈虛弱無比,想要鎮壓住,也依然是一件極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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