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什麼是天珠?”
“天珠是凝聚了最強修行者所有氣機的所在。”
“那最強修行者又是誰?”
“是大青山人。”
“那天珠去了哪裡?”
“天珠是有靈氣的,它會自己尋找宿主。”
蕺山之巔,一個小道童纏着師傅講着天珠的故事。
蕺山之下的越州昌興縣城,正是臘月裡最冷的時候。
顧朐眼睛都沒睜開的裹了裹身上的棉被,然而他摸到的卻是一件涼涼的東西,這時他猛地睜開眼睛,看了看那件東西。
它是一件青黑色的方塊物體,上面刻着一些繁複的花紋,正中間刻着一個字“衙”。
這是什麼玩意,怎麼會放在我這裡?看起來好像還挺精緻的。正想着,他擡起眼看了看自己的房間。在看到周圍的情況後,他豁的坐了起來。
這是什麼地方???
我不是應該在自己的出租屋裡嗎?怎麼會在一座古樸卻破敗的大門口?
他馬上起身開始環顧四周,在昏暗的月光下,他發現這是一條小巷子,巷子裡有幾戶人家,每家的門口都差不多,自己躺着的這個位置屬於巷子的正中間,自己剛纔躺的位置旁邊還有一大灘泛着酒氣的嘔吐物。沒錯沒錯,今晚和同事們慶祝自己考過了執照,喝了很多酒,不過明明記得自己是回到了家裡了,怎麼跑到這個陌生的老街了。
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他開始在身上上下摸索起來,沒有手機,沒有鑰匙,沒有錢包,什麼也沒有,在渾身摸索的時候他藉着月光纔看清自己身上穿了一身棕色衣服,是一種古怪的衣服,不是他喜歡穿的衛衣和夾克。摸了摸頭髮,瞬間驚呆在原地,頭上紮了一個髮髻,不再是帥氣的髮型。
惡作劇?
他開始回憶之前發生的事情,被同事送回家之後,他就倒頭大睡,然後在睡夢中是一陣胸痛感和無法呼吸的窒息感之後就沒有了意識。
難道是我猝死了?不是穿了吧?
擡起頭看到剛纔躺着的門樓的門縫裡有一絲微弱的光線,湊上前往裡看了一下,一個小小的院子,院子裡除了一臺磨之外就是一口水缸,不過好在有三廂房,正對門口的房裡發出微弱的光。他擡起手在大門上拍了幾下,大聲喊着:“有人嗎?”
屋門打開,出來一個婦人,一身樸素羅裙打扮,向門口張望,問了一句:“是凌甫回來了嗎?”
門外的人沒有回答她。
婦人回到屋裡,一會出來兩個人,除了這個婦人還有一個高瘦中年人,中年人一邊出門一邊披上袍子,兩人走到大門口,緩緩打開大門,但只露出一個腦袋,中年人開口說:“凌甫,你怎麼回來這麼晚?不快進門在外面喊什麼?”
顧朐呆在原地。
這下看來真的是穿越了,在看到這兩個人的瞬間,他腦子裡浮現出很多畫面,有與他們乘坐馬車逃亡的畫面,有高瘦中年人給他啓蒙讀書的畫面,有自己病重婦人在牀邊照顧的畫面。
他一張嘴,卻下意識的喊了一聲:“三叔三嬸。”
“快進來吧,怎麼一身酒氣,喝了多少啊?”高瘦中年人一邊說着一邊把他拉進院子裡,然後轉身對着婦人說:“給他弄碗水喝,看門口他吐了。”
婦人點頭離去,沒再說話。
哦,原主叫洛泳瀚,今年十八歲,這是原主的三叔三嬸,這裡是他長大的地方。。。。
大量的信息開始從他的腦子裡涌現了出來,彷彿一切都回憶起來了。
就在這時,他已跟隨三叔來到了點着油燈的堂屋,堂屋裡只有一套一看就堪比他年齡的桌椅,其餘空無一物。桌子上放着一個針線笸籮,裡面放了幾塊粗布和一些針線,看樣子是三嬸剛纔在這裡做針線活了。
“快坐下喝口水。”三嬸這時端了一碗水進來,邊走邊說。
愣愣的接過這碗水的洛泳瀚,看了看兩個人,沒多說喝了一大口,然後又一口噴了出來。水冰涼冰涼的,把牙齒都快要冰掉了。
“怎麼了?”三嬸三叔異口同聲的問道。
“沒。。。沒事,就是水太涼了。”洛泳瀚一邊擦嘴一邊說道。
“那在屋裡放一會再喝。”三叔溫和的說。
呵呵,大冬天的喝冰水,真是透心涼啊。洛泳瀚一邊心想着一邊慢慢的回憶起來,這個家庭一直過的很清苦,全靠三叔在街上爲人寫字和去私塾教幾天課賺來的錢度日,冬天家裡沒有取暖和燒水的薪柴,而這周圍的大多數人家也都是喝涼水,所以他們端來冰水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三嬸這時又坐回去繼續做起了針線活。
“今日在縣衙做的還順利嗎?”三叔依然溫和的問着。
縣衙?哦,對,今天是我第一天到縣衙打雜的日子,是三叔找京城裡的大伯託人找關係給他送進去的。在縣衙裡主要做些個抄錄謄寫的工作,畢竟跟着三叔讀過幾天書,每月一百文錢的酬勞,其實就是個縣政府的臨時工。今日恰好新來的縣丞到任,全縣衙的人都去給他接風,第一次見到那麼多美味佳餚又第一次喝酒的他難免吃的多了點又喝得多了一點。於是回來的時候就倒在大門口狂吐後醉了過去。
“順利,順利。”洛泳瀚趕忙答對。
“你以往沒有飲過酒,今日第一次飲酒自然不勝酒力,快些喝完水去睡下吧。”三叔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水我就不喝了,覺我是真想睡~洛泳瀚心裡吐槽着。
“三叔,我乏了,想着直接睡去了,明日還需早些起來去衙門點卯。”洛泳瀚起身對着三叔說道。
“等一等,凌甫,來給你爹上柱香。”三叔突然喊住洛泳瀚,洛泳瀚緩緩移步過來跟着三叔走到一個寫着“賢兄洛鎮海之位”的排位前。
“二哥,十二年了,凌甫也長大成人了,你在那邊不要多掛念,他現在託大哥的福進了縣衙做事。”三叔一邊點香一邊碎碎念着。說完把香遞給洛泳瀚。
洛泳瀚深深施禮後將香插進了一個牌位前的香爐裡。
做完這些洛泳瀚和三叔三嬸拱拱手,離開堂屋走進了右手邊的廂房靠大門的一間。
吱呀一聲推開屋門,屋裡藉着月光可以看到有一張牀和一張桌子,桌子上放了幾本書,由於太暗並沒有看清是什麼書。靠牆的龕裡放着一盞油燈,油燈旁邊是兩塊火石,洛泳瀚拿起火石敲擊幾次後成功點燃了油燈。
看來原主對火石的使用還是非常熟練的,這同時說明了這次穿越的起點實在是有點低,真是開局不利啊。。。。
洛泳瀚把屋門閉上之後,就迅速躺到牀上蓋上被子,衣服都懶得脫掉,畢竟實在是太冷了。
他看着黑乎乎的屋頂,腦子裡飛快閃過一些畫面。自己本來是211/985畢業的大學生,畢業後到一家航空公司幹維修工程師。天天起早貪黑風裡來雨裡去,就爲了早日拿到一本執照。好不容易拿到了執照,與朋友們一起喝酒慶祝,結果確猝死在出租屋。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得知這一切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想到這裡他不禁流下了眼淚,父母含辛茹苦把他養大供他上學就是爲了有一天他能自食其力,然而就在他剛剛可以獨立的時候卻上演了這麼一出悲劇。
“真是可憐的傢伙。”洛泳瀚自言自語道。即是說自己也是說原主。因爲原主也不比他幸福到哪裡去。原主五六歲隨着三叔顛沛流離從青州逃難到這裡。五六歲以前的事情記憶不太深刻,那個時候他有一個父親,整天神神秘秘的,但是很強壯話很少。此外他只是依稀記得青州那個地方是屬於他們現在的國家-寧國,後來不知怎的來了很多兵燒殺搶掠,他的父親也在那個時候就沒有再回過家。之後他就跟隨者三叔三嬸一起逃難,兩個大人帶着三個孩子,一路南下來到了現在的越州。
在越州一開始他們整日寄宿在一個破廟裡,再後來有人來找三叔,說京城裡的親戚託人給三叔找了活計,所謂的活計就是去縣裡的私塾代課,不過不管如何也算是有了收入。之後他們就住進了現在這個院子,這是三叔花了絕大部分收入租下來的。
洛泳瀚一邊回憶着一邊想,不管如何,上天是給了自己一次重生的機會,雖然起點是很低。
“一定要活好這一輩子!”洛泳瀚擦乾眼角的淚水對自己說。
之後他吹滅油燈,和衣而睡。
睡着之後,他夢見自己的大學時光,他徜徉在美麗的校園裡,學校裡有好多青春靚麗的學姐學妹,自己是如此的普通且害羞,都不敢上去和她們打招呼。這時他碰到自己的舍友,要拉着他去網咖打遊戲。他愉快的答應了,到了網咖,要了一個小包間。戴上耳機登錄遊戲之後,他覺得屏幕的畫面很奇特。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遊戲畫面,裡面是一個破舊的小屋,小屋裡只有一張牀和一張桌子,小屋的牀上躺着一個年輕人,年輕人正和衣而睡。就在這個時候畫面拉遠,他來到了屋子外面,看到有一個黑色的身影,正趴在窗戶向裡窺探。畫面慢慢拉近黑色的身影。
他看清了,這個人穿着黑色的斗篷,個子很高,他的臉很特別,但是由於不是正臉,不太確定。這個時候黑衣人突然轉臉說了一句:”你終於來了!“然後再看牀上的年輕人變成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
看到這個畫面的他嚇了一跳,猛地打了個寒戰。
夢一下子醒了過來。
他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鬍子,看了看窗外,也沒有人在那裡。 但是剛纔那一幕彷彿就在眼前,讓自己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這時他隱隱覺得胸口有些灼燒感,緩緩拉開衣襟,發現自己的胸膛皮膚上有一片黑色的灼燒痕跡,一碰就疼的厲害。他完全記不起是睡覺之前出現的還是睡醒之後出現的。
“第一次穿越,完全沒有經驗吶~~”顧朐或者現在應該叫他洛泳瀚,心裡自嘲着,齜牙咧嘴的躺下,因爲醉意和疲憊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