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人啊,太感動了,嗚……”看完電影,在回來的路上,小蝶就在那嗚嗚感傷個不停。
“是啊,我可愛的天使……”軒緒也發泄一下。
“別再我面前提天使。”小蝶馬上換了表情,狠狠地給軒緒使了個眼色。
不過就一下下功夫,又回到自己的熱情中去了:“哦,上帝真是太癡情了,嗚……”又瞧了一眼軒緒,一笑說,“你說,我會不會是艾吉琳天使的轉世呢?”
軒緒的頭都大了,摸了摸小蝶的頭髮:“小傻瓜,做天使的轉世有什麼好的,只能活到二十二歲,那可就不能和我長相廝守了呀!”
“誰要和你長相廝守了啊!”小蝶,你就睜眼說瞎話吧!
“小羽,聽小蝶他們說,最近有部電影很好看,我們一起去吧!”陳宇帆誠懇邀請。
“我和你,就我們倆?”紫羽疑惑地望着他。
“對啊,幹嘛這樣大驚小怪的,你還想和誰一起去啊?”陳宇帆很是鬱悶。
“我幹嘛要和你去哩。”紫羽眼珠一轉,故意刁難。
“你是我女朋友啊!”爲了一輩子的幸福,陳宇帆只好拉下臉。
“我什麼時候成了你女朋友了,真鬱悶,我都不知道!”紫羽驚訝,這人臉皮還真厚。
“那我現在正式問你,願不願意做我女朋友。”陳宇帆望着她,眼睛裡充滿了一種叫曖昧的東西。
“我……我纔不要。”紫羽俏皮地說着,口是心非。
“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陳宇帆拿出兩張電影票給她,“你可以考慮一下,明天晚上,我會在電影院門口等你的迴應。”
紫羽臉微微泛紅。
“鈞晰哥,這麼晚了,你還要出去?”紫羽見都半夜了,鈞晰還要出去,於是好奇的問。
“阿保打電話來,說那天他離開顏家後,貝貝就跟着他走了,可是它沒有你的盒飯,什麼也不吃,終於進了醫院了,我去看看它。”
“那也不用半夜去,那麼急?”
鈞晰嘆了口氣說:“想想從那時到現在已經多久了啊,如果不是很嚴重,阿保也不會來煩我的。”
“那我也去吧!”
鈞晰點頭,於是兩人去了。
貝貝果然奄奄一息了。
對於一隻狗狗來說,能夠做到從一而終,只吃盒飯,不染半點雜糧,真的是很了不起的事了。
而且在臨死之前,還要撐着見到主人最後一面,真的是史今第一狗。
貝貝在鈞晰的懷裡慢慢閉上了眼睛。
鈞晰將它緊緊抱住,問紫羽:“有和伊聯繫過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紫羽一驚。
“她……我想知道。”
“她很好啊!”紫羽的神色十分古怪,“你……”
“等她下次回來,我要告訴她,我真的不能沒有她,就算沒有將來,但是僅有的現在,我一定要和她在一起。”
貝貝的死,也終於讓鈞晰放開了他心裡的結,作出了這個決定。
紫羽忙點頭:“鈞晰哥,我相信,她一定會再回來的。”
失去的確是一種捨不得,貝貝的離去,讓我明白了,萬事萬物都是有感情的,毀滅再痛也好,如今的等待與自欺更是折磨。
我很清楚,我剩下的日子已經不多了,不知道貝貝在他臨死前還在想些什麼呢?
它爲何還要憑着一口氣,等我再來撫摩它一下?
我想它的確是像極了我,即使在我生命亦結束時,我也會等她再來看我一眼的吧!
我是捨不得的,而她……
這一切都是註定的,我又何必要再和命運抗衡,我要見她,我要對她說,我只愛她——顏鈞晰。
第二天,紫羽一直對着兩張電影票傻笑,她輕輕地放在桌子上後,自己坐到梳妝檯前打理着。
不知什麼時候,軒緒溜進了她的房間,拿着電影票逗她:“呵呵,今晚要和情人去約會了啊!”
“纔不是呢!”紫羽還否認,“還我。”
“好了,好了,知道你緊張了。”軒緒賊笑,將電影票還給她,“今晚是最後一場了,這電影我看過,真得很感人。”
紫羽一拿回電影票後就“翻臉”了:“女孩子的房間,誰叫你亂闖進來了,出去!”
“哎!好吧,好吧!老大!”軒緒搖頭走人,找小蝶去了。
紫羽也不覺好笑,真是多種滋味啊!
就在這時,她接到了一個電話,一下子,臉色僵了下來……
晚上,陳宇帆早早的在電影院門口等人了,他一臉的笑容。
記得出門時,小蝶偷偷給他吃了顆定心丸,告訴他,今天軒緒看到紫羽是如何如何地準備着,還很難得的化起來妝……
他的心裡也早已有了底。
放映的時間快到了,人羣慢慢開始進場,門口擁擠的場面減輕了,可是還是沒見到紫羽的身影。
靜靜的,終於看到有人趕來了,可惜不是她。
陳宇帆在外面來回盪漾,他已經忘記了時間。
許久之後,有人出來了,已經散場了,到處都能聽見人們在談論着上帝……
可是,還是不見紫羽。
最後一個人也走了,陳宇帆依然抱着一絲希望等着。
直到天明,他終於明白了……
他垂着頭,走了……
正當他回到流霞山莊時,他撞到了匆匆趕出來的紫羽。
“對不起,我突然想起來和你約好了……”
“不要說對不起,我明白的。”陳宇帆沒精打采地說了句。
“不是的,我是想去的,只是突然有件事……”
這件事還真重要啊,陳宇帆沒有再說什麼,也不想聽她解釋什麼,他穿過她,回去自己的房間了。
中午的時候,小蝶跑來找紫羽:“是怎麼了?哥哥爲什麼突然說要回法國?”
“他?”紫羽一驚,但也不知說什麼好。
“你昨晚爲什麼沒有去赴約?”軒緒也過來了,“我見你房間的燈亮了一夜,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紫羽還是不願意透露一點。
“小羽,你到底有什麼事就說呀,對我們有什麼好隱瞞的!”軒緒逼問,“你已經錯過一次了,還要錯過第二次嗎?”
“阿緒,你不要再說了,反正我昨晚就是有事,所以去不了了,信不信隨便你們,至於是什麼事,你們就都別問了,我很累!”紫羽丟了狠話,又看了一眼正從樓梯上下來的鈞晰。
但是軒緒很敏感地捕捉到了這個眼神:“難道你到現在心裡還是放不下顏鈞晰嗎?”
“阿緒……”
“軒緒,別說了。”有人搶過了紫羽的話,是陳宇帆,他拿了行李從房裡出來。
紫羽看着他:“你真的要走嗎?”
陳宇帆深吸一口氣:“也許我根本就不應該來這。”
紫羽沒有說話,陳宇帆走出了門,沒人上前去攔他。
紫羽一個人去了小河邊,她曾經在這裡抓過魚,她曾經在這裡歡樂的笑,她曾經在這裡吸引了一個小男孩過來看她抓魚,她曾經也是在這裡,和藍伊一起……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不在了……
淚水從紫羽的臉上滑下,落進清澈的河水裡,形成一個小水暈。
“小羽……”軒緒過來了,他的確很瞭解她,知道這個時候,她會來這裡。
紫羽靠在軒緒的肩上痛哭。
“雖然我不知道的事很多,可我相信你。”軒緒嚴肅而也溫暖地說。
紫羽依然痛哭着。
秋天的雨,沒有春雨的細柔和清涼,它帶着夏天的餘溫,卻又夾雜着冬天的寒冷。
雨一點一點的下着,淚一滴一滴的流着。
在心情平靜下來後,紫羽又要求要一個人去老屋坐坐。
“不行,剛纔被雨淋了,那樣會感冒的。”軒緒不準。
“阿緒,你又不是不知道,從小到大,我什麼時候生過病,我強着,沒事!”紫羽拍胸說,全力要趕軒緒走。
軒緒見她又恢復了活力,也就只好乖乖聽她的話,不然,少不了被扁。
紫羽又一個人來到了老屋,雖然雨停了,可身子溼透了,風一吹,冰涼入骨。
紫羽慢慢開門進屋,發現破舊的小屋裡,還是比較溫暖的。
在這套小房子裡,她度過了幼年最痛苦的日子。
那年父親帶她搬來了爺爺這裡,生活十分清苦,父親長期東躲西藏,到處打工,而債主卻不停的來要債,還砸爛她和爺爺辛辛苦苦做好的櫃子。
一次又一次,她終於決定反抗,從那時起,她學會了打架,而且還超能打。
父親根本就不顧家,她和爺爺爲了生存,常去撿破爛換錢,也扮過乞丐,維持着最基本的生活。
有一天,父親滿身傷痕的回來,倒在地上笑着告訴他們,債務還清了,但父親卻這麼一倒就沒醒了。
也不知道父親是怎麼還清的債,但的確,在那以後就沒有人再來要債了……
紫羽從牀底下拖出一個箱子,裡面放的是那天晚上藏起來的東西,裡面有她和藍伊的相片,有她對她的回憶……
小時候,紫羽就會常常拿着藍伊的相片坐在屋檐下想她們在一起時的事:
“小羽,這是什麼呀?”藍伊對紫羽手裡拿的自制船模很感興趣。
紫羽驕傲地說:“這是我和小哥們一起抓魚的時候發明的,可以在水上飄喔!很厲害的,下午我們還要去抓魚,你要不要一起去呀?”
“好啊,好啊!”藍伊高興地拍手。
“藍伊,你的書法寫完了沒?”母親嚴厲的聲音出現。
“我……我這就去……”藍伊只好跑回房間去了,在關門時,還不忘看一眼紫羽手中的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