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娘見屋裡的人被稻花幾句話就說得默不作聲了,心中發急,只得自己硬着頭皮說道:“大姑娘,只是兩個名額而已,小王爺那麼尊貴的身份,要辦成這事,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聽到這話,顏致遠立馬回過神來:“就是啊,這對小王爺來說根本不是什麼大事呀,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剛剛差點被稻花這個妮子給繞過去了。
“呵~”
稻花嗤笑了一聲:“既然你們說得如此輕描淡寫,不如自己去書院求名額?”說完,也不看這兩人,轉頭看向顏致高:“爹,你覺得呢?”
她是可以斬釘截鐵的拒絕兩人,可這樣的事憑什麼由她一個小輩來做,憑什麼她來得罪人?這兩個人一個是便宜爹的弟弟,一個是他的妾室,不是該他來管嗎?
顏致高眉頭跳了跳,看着期盼的望着自己的弟弟和妾室,拒絕的話就有些說不出口。
之前他沒阻止兩人,也是希望文傑和文彬都可以去望嶽書院讀書的,這裡面雖有他的一些私心,可從長遠來看,這是利於家族發展的。
顏致高看了看妻子身旁神色自若的長女,眸光閃了閃,小王爺只給了三個名額,而且名額還特意指定了文修三個,應該是和長女有關吧?
見便宜爹看着自己,稻花沒有任何心虛的回視了過去,笑道:“父親,開口求小王爺也不是什麼難事,只要你吩咐,女兒照辦就是,只是......如此一來,小王爺怕是會覺得咱們顏家得寸進尺,慾壑難填了。”
聞言,顏致高神色一變,當即拍板道:“文修、文濤、文凱去書院讀書的事就這麼定了,誰也不要再多說其他的了。”
“老爺!”
“大哥!”
林姨娘和顏致遠齊齊驚叫出聲。
顏致高直接打斷了想要再次開口的兩人:“你們不用再說了!”
林姨娘見顏致高這樣,知道多說無用,心思一轉,再次將目光轉向稻花,哀求道:“大姑娘,求你幫幫二爺和文彬吧,這對你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呀,日後二爺和文彬若有了好前程,他們一定不會忘了你的大恩的。”
“文彬,快,快求求你大姐姐。”說着就要拉顏文彬過來求稻花。
見此,稻花直接沉了臉:“林姨娘!”聲音陡然大了一倍,將屋子裡的人都嚇了一跳。
稻花被林姨娘三房兩次的當做由頭,早已厭煩至極,這次懶得再顧忌便宜爹的面子了:“林姨娘,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欺負呀?每次一有事就拿我當筏子,好達成你心中那點不可告人的目的!”
“今天之前的事我都懶得說了,咱們就說說今天。”
“先前你失了規矩,在祖母面前自稱兒媳,祖母生氣讓你離開,可你爲了顏文彬去望嶽書院的事,生生把話題轉移到了我身上,搞得別人以爲是我欺負了你。”
“剛剛,父親明明已經有了決定,不許你們再提書院的事,可你話頭一轉,又把事扯到了我身上,不僅再次拉上二哥哥,還讓顏文彬求我,你到底安的什麼心呀?”
林姨娘被稻花的突然暴怒嚇住了,回過神來,立馬哭泣道:“大姑娘,你誤會我了,我沒有......”
稻花打斷她的話,諷刺道:“林姨娘,你是一個慣會示弱的人,眼淚一流,配上你那楚楚可憐的神色,就忍不住讓人心生憐憫,再說幾句以退爲進的話,你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你先是將二哥哥和顏文彬的前程壓在我身上,好像我不去求情,就是不顧兄妹之情。”
“之後,你又強行拉着顏文彬來求我,做足了低姿態,我若再不肯答應,那就是冷心冷肺。”
“這兩樣一下來,我答應了最好,大家皆大歡喜,顏文彬也能去書院讀書了。”
“可我若不答應,最先惡了我的就是二叔二嬸和二哥哥了,加之我再態度強硬一點,父親在一旁看着怕是心裡也堵得慌吧。”
“你瞧瞧,你多會算計呀!我答應了,你得利,自己兒子去書院;我不答應,惡了家裡人,你也沒損失。林姨娘,有些時候,我真的是很佩服你。”
說完,稻花轉頭看向顏致高:“父親,我若知道因爲書院的事,我會落了這麼大的一個不好,絕對不會向小王爺提什麼名額的事。”
顏致高臉色一變。
屋裡的其他人也紛紛變色。
林姨娘見稻花將她心裡的小心思全部說了出來,面色有些蒼白,不敢在說其他,只能低頭擦淚。
顏文凱看她這樣,不耐道:“林姨娘爲何我每次看到你,你都在哭呀,你除了哭,還會不會點其他的?”
“啪!”
顏老太太猛的一巴掌啪打在桌子上:“要哭給老婆子滾出去哭!”說完,顫抖着手指着顏致高,“這就是你口中知書達理的好妾室?”
顏致高見老太太氣得不行,立馬看向林姨娘:“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下去!”
這時,林姨娘不敢在多說什麼了,和老太太行了禮,連忙帶着顏文彬和顏怡雙離開了。
她一走,老太太就狠狠的瞪着顏致高:“老婆子享受不了你那妾室的福氣,你去告訴她,日後別讓她到我跟前晃悠,我怕被她氣死!”
顏致高:“......林氏她也是因爲太過關心文彬的前程......”
“呸!”
老太太啐了他一口:“關心文彬的前程,那她找你去呀,來禍害我的稻花算怎麼回事?我警告你,這是最後一次了,要是你那妾室再敢挑事......哼,老婆子就帶着稻花回老家去!”
聞言,稻花上前挽住老太太的胳膊,將頭埋在她肩膀上,不讓別人看到她的臉色:“祖母,是我的錯,早知道我就不朝蕭燁陽提名額的事了。日後,我肯定不會再犯這樣的錯了。”
這話一出,屋裡的人頓時不好了。
李夫人以爲稻花真的傷心了,立馬上前:“好孩子,這不是你的錯,小王爺的決定,哪是你能左右的?”
就是顏致遠和孫氏這時也急忙跟着說道:“就是就是,不是你的錯。”
雖然他們兒子沒能去成書院,可顏家因爲小王爺的到來卻是實實在在的得了好處,他們也跟着沾了光。
顏致高也想說兩句,可又下不了面子,只好看着顏老太太和自己夫人。
誰知,兩人都沒理他。
稻花埋着頭不出來,悶聲道:“二哥哥沒能去書院讀書,我也很遺憾,現在二叔二嬸肯定恨上我了!”
顏致遠和孫氏立馬否認:“沒有的事,其實你二哥在州學裡讀書也是一樣的。”
顏文傑撇了撇嘴,想開口反駁說不一樣,可見爹孃都瞪着他,只好抿嘴不說話了。
顏老太太瞥了一眼肩膀上的稻花,不耐煩的揮手趕人:“好了,今天你們別在這裡吃飯了,看得我心煩!”
等一羣人都後,顏老太太纔沒好氣的對着稻花說道:“行了,人都走了!”
稻花擡起頭,笑嘻嘻的看着老太太,哪有什麼傷心的樣子。
“你這鬼丫頭!”
老太太點了點稻花的腦袋,一臉的無奈。
稻花嘆氣道:“林姨娘算準了二叔二嬸的心理,我要不來這麼一出,二叔二嬸心裡肯定會有疙瘩的,就是二哥哥那裡也會埋怨我的。”
“祖母,我真的是怕了那林姨娘了。”
顏老太太就這麼默默的看着稻花,一副看她表演的樣子。
稻花被看得不好意思,搖了搖老太太的胳膊。
“哼!”
老太太冷哼了一聲:“你這次說了那麼些話,你爹會讓她收斂的。”她的兒子她知道,看重家族,看重仕途,不會爲了一個妾室,耽誤顏家親近小王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