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稻花帶着女眷在正院花廳聊天喝茶,蕭燁陽則帶着男眷繼續在戲樓陪古堅看戲。
期間,安欣在安老夫人耳邊說了幾句,然後藉口給蕭沫慶添衣,轉身出了花廳。
稻花注意到後,眸光微沉,不想安家人攪合了古堅的壽宴,在安欣快要走出花廳的時候,出聲問道:“安姑娘這是要去哪裡?”
屋子裡聊天的衆人並沒有多注意安欣,不過聽到稻花的問話,都紛紛看向了安欣。
安欣心中有些發緊,不過還是一臉鎮定的說道:“回王妃,小女瞧着外頭的風似乎又大了些,想給沫慶殿下送衣服過去。”
稻花淡笑道:“這種小事讓丫鬟去做就是了,何必勞煩安姑娘親自跑一趟呢?”
這時,安老夫人開口了:“王妃不知道,沫慶殿下只聽安欣的話,要是派丫鬟過去,殿下肯定不會添加衣服的。”
稻花似笑非笑:“還有這樣的事?在王府,沫慶那孩子挺懂事的,吃飯、午睡都沒有太讓人操心,沒想到在安府竟只聽安姑娘一人的。”
這話一出,屋子裡的女眷都不由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安老夫人有些氣結,不過得憋着:“誰讓我這孫女比較得人心,又善解人意呢。”說着,看向安欣。
“殿下可不能着涼,快去吧。”
安欣點了點頭,剛準備轉身,稻花又開口了:“安姑娘,王府太大,我派個丫鬟跟着你,免得你不小心走過了錯。”
安欣蹙了蹙眉,不過還是得體的福了福身子:“多謝王妃。”
衆人看着安欣離開,又看了看臉色淡了幾分的稻花,有些若有所思。
......
戲樓。
因着戲臺上在唱戲,不好打擾聽戲的賓客,蕭沫礽就將稻子和蕭沫慶幾個帶到了戲樓外玩耍。
穿着動物玩偶服的幾個小傢伙,正玩得興起,突然看到安欣走了過來。
蕭沫礽看到安欣,皺了皺眉,戲樓這邊是招待男眷的地方,安家小姐怎麼又過來了?
安欣笑着走向蕭沫慶,蹲下身子笑着說道:“殿下,外頭的風大,老夫人讓我給你送衣服過來。”
遊戲被打斷,蕭沫慶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我不冷,用不着穿衣服,你快走吧,別打擾我們玩遊戲。”
安欣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維持着臉上的笑容。
自從蕭沫希不再去安府後,她見威遠王的機會就更少了。
見不到威遠王,那她就沒辦法吸引威遠王的注意,威遠王注意不到她,又談何納她進王府。
她十分清楚,她和她的那些庶姐們一樣,都只是安家拉攏其他勢力的棋子,若她不能跟了威遠王,那麼等待她的結果,肯定是隨便被打發給某個官員做小。
這個官員可能是七老八十的老頭,也可能是某個有些特殊癖好的爛人,嫡母是不會管她的死活和意願的。
所以,她必須得爲自己創造機會。
這次給輔國公賀壽無疑是見威遠王的天賜良機。
她就不信,威遠王看到年輕貌美的她會一點都不動心,也不相信威遠王真的只願意守着蕭王妃一個人過。
安欣整理好的情緒,重新揚起笑臉,伸手摸了摸蕭沫慶的臉頰:“殿下現在確實不冷,不過外頭風大,沒準一會兒就冷了。”
“現在殿下要玩,肯定不能穿得太厚重,這樣吧,我拿着衣服坐在亭子裡等殿下,殿下要穿,就叫我一聲,如何?”
蕭沫慶看着稻子幾個已經開始下一輪遊戲了,早就不耐煩了,隨意的揮了揮手:“隨你把。”
說完,就跑向稻子幾個。
安欣笑了笑,站起身,歉意的看向領她過來的王府丫鬟:“這位姐姐,真是不好意思,我要在這裡等殿下,你要有事,就先去忙吧。”
說完,也不理會丫鬟,徑直轉身走到旁邊的亭子裡坐下。
碧微皺了皺眉頭,沒說什麼,招來伺候在一旁的婆子,說了兩句,就擡步跟進了亭裡。
安欣看到不肯離去的碧微,心裡十分的不悅,想到自己的目的,腦海裡快速的思考着要如何將人支開。
過了沒多久,安欣注意到戲樓裡往外走出的幾個身影,想了想,看向碧微:“這位姐姐,我有些口渴,能否幫我拿壺熱茶過來?”
縱使在不喜安欣,可她是王府的客人,碧微也不敢慢待,因爲背對着戲樓方向,並沒有看到往外走的蕭燁陽等人:“姑娘稍等,奴婢去去就回。”
碧微離開,安欣立馬整理了一下儀容,然後露出得體的微笑,走出了亭子,再次來到了蕭沫慶身邊,貼心的幫他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
就在這時,稻子高興的叫了一聲:“爹!”
原來是蕭燁陽送幾個人出來。
看到稻子現在穿着一身猴子服,蕭燁陽失笑:“這衣服着實配你,你呀,就是一個小瘋猴子。”
稻子不悅,糾正道:“我是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纔不是什麼小猴子呢。”
蕭燁陽失笑,正想在說幾句,就聽到一道婉轉的女聲傳入耳中。
“小女見過王爺。”
看到安欣,蕭燁陽直接皺起了眉頭,還不等他開口,稻子就一臉警覺的看着安欣,不悅的問道:“你怎麼還沒走?”
說着,瞪大了雙眼,張開雙臂擋在了蕭燁陽身前,怒氣騰騰道:“我知道了,你瞧上我爹這塊肥肉了,你是來勾引我爹的!”
蕭燁陽:“......”
在場的幾個官員:“......”
蕭沫礽幾個:“......”
被人直白的拆穿,安欣先是一震,看到衆人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面色有些發白。
到底是在嫡母手下生存下來了,不過片刻,安欣就有了辦法,眼眶發紅,淚光點點,瞬間,一個楚楚可憐的柔弱女子形象就映入衆人眼簾。
可惜,稻子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想法,氣鼓鼓的說道:“你趕快走,我爹是我孃的,你別妄想了!”
安欣有些搖搖欲墜,紅着眼睛,倔強的咬着嘴脣,欲語還休的看着蕭燁陽:“王爺,小女絕對沒有這個想法,小王爺這般污衊小女,小女沒法活了。”說着,就捂着臉抽泣了起來。
稻子根本不吃這一套,跳着腳指着安欣:“你撒謊,你自己拿鏡子照照看,你看我爹的時候,兩眼放綠光,和我娘故事中提到過的餓狼一模一樣,你就是想吃我爹這塊肥肉。”
“我告訴你,沒門!”
說着,鄙夷的看着安欣。
“你連我娘一個腳指頭都比不過,還想當老虎叼走我爹,簡直自不量力,我要是你,都沒臉出門見人了。”
被一個小娃娃如此鄙視,哪怕安欣心理再強大,也氣得面色通紅,注意到戲樓裡的人出來,安欣眸光一閃,心中一橫,徑直朝着蕭燁陽倒去。
安大人和其他人聽到動靜,剛走出戲樓,就看到安欣倒向蕭燁陽的一幕,安大人面上頓時一喜。
只要安欣當衆和蕭燁陽有了身體接觸,安欣就進定威遠王府了。
“小王爺小心!”
剛剛還站着不動的王武突然一下竄了出來,直接將安欣推了出去。
王武沒有留力,驟然受到推力的安欣,連連後退了數步,才狼狽的跌倒在了地上。
“大膽賊人,竟敢意圖謀害小王爺,不要命了!”王武神色凜然的瞪着還沒回神的安欣。
“小王爺不過說了你幾句,你就想用你那成人的身軀將小王爺壓扁,真是其心可誅呀!”
蕭燁陽:“.......”這是個秒人呀!
其他人:“.......”這人眼瞎,人家姑娘想壓明明是威遠王好不好?
大家都是明眼人,誰還看不出安家的心思呀。
稻子則是一臉崇拜的看着王武,舉起手,給了王武一個大拇指。
王武見了,對着稻子眨了眨眼睛。
蕭燁陽看向安大人:“安家的教養真是讓耳目一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