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省同時遭遇旱災,哪怕朝廷積極賑災,又是發放賑災糧食,又是發放耐旱糧種,可還是沒法徹底解決問題。
八月過後,不少城池外都聚集起了大批的難民。
一開始受災省份的官員都不願意讓難民遷移去西涼,畢竟治下人口的多少關係着他們每年的政績。
可進入九月,天氣開始變冷,一些官員坐不住了。
沒辦法,北方的十月已經很冷了,有些地方還開始下雪,在缺衣少食的情況下,難民們餓死凍死的情況會急劇上升的。
最重要的是,官員們擔心難民會爆發民變,而且死的人多了,還可能引發瘟疫。
於是,一些救災招架不住的省份,還是陸續往京城遞摺子,同時遷徙難民。
......
威遠王府。
大門前,稻子利索的跳下馬車,然後就興沖沖的跑回正院,人還沒進屋,興奮的聲音就傳了進去:“娘,爹今天到書院給我請假了,說明天要帶我出去走走呢。”
稻花正在陪雙胞胎塗鴉,聽到聲音,擡頭看向門口,沒一會兒,就看到稻子興高采烈的跑了進來。
等稻子來到身前,稻花拿出手帕給他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笑問道:“你爹要帶你去什麼地方呀?”
稻子臉上的神情還很振奮,大聲道:“爹說要出西涼呢,說是去接收遷徙的難民的,這次帶上我,是讓我跟着去長長見識。娘,你快給我收拾外出的東西吧。”
看着迫不及待想要出去見識天地的兒子,稻花的心情微微有些複雜,兒子大了,已不再是那個天天都喜歡粘着她的小糰子了。
複雜的心情轉瞬即逝,稻花笑看着兒子:“你想帶些什麼東西出門?”
稻子掰着手指細數了起來:“衣服、鞋子、玩具、故事書......我平時用慣了的東西都帶上。”
聞言,稻花沒有立馬錶態,讓丫鬟、婆子看着雙胞胎,陪稻子去了他住的廂房。
“你自己出門,東西自己準備,娘在一旁看着你。”
稻子見娘任由自己做主,頓時樂顛樂顛的去收拾東西了。
喜歡的玩偶服帶上、娘給自己的香枕頭也帶上、多寶盒子也帶上......
稻子歡快的將想帶的東西放到了塌上,沒一會兒塌上就滿了,然後又往旁邊的桌上放。
一通忙活,塌上、桌上、牀上,全堆滿了稻子要帶走的東西。
“累死我了!”
看着稻子一副他累壞了的表情,稻花失笑着搖了搖頭,將丫鬟端來的奶茶拿給他喝。
等稻子喘口氣後,稻花才問道:“你確定這些東西都要帶上?”
稻子忙不迭的點頭:“當然,回來的時候蔣護衛跟我說了,出門在外,吃不好睡不好,很苦的。”
說到這裡,稻子連忙看向一旁的穀雨:“穀雨姑姑,你趕快讓廚房的人幫我多做點我喜歡吃的糕點,明天我得帶上。”
稻花失笑:“你知道輕車簡行是什麼意思嗎?”
稻子愣了愣,然後搖頭。
稻花:“輕車簡從的意思呢,就是出門在外,要儘量的行裝簡單,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稻子瞪大着眼睛:“爲什麼?”
稻花:“因爲出門在外,會遇到很多事情,還會發生一些不可預料的意外,你帶的東西多了,不但不會讓你過得舒心,說不定還會成爲你的累贅。”
稻子面露不解。
稻花指着稻子預備帶上的那些精緻擺件:“這些東西,都是你祖父送給你的,在外頭是很難見到的,隨便拿出去一件,就會引起別人的窺覬。”
“出門在外,財不露白,不能讓別人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一隻大肥羊。”
“餓狼瞧見大肥羊,你知道後果的。”
稻子默了默,有些不服氣:“爹會保護我的。”
稻花:“那萬一你爹有事不在你身邊呢?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出門在外,你爹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說這些,稻花只是想讓稻子知道敬畏,在外天不怕地不怕、橫衝直撞是很危險的。
稻子想了一會兒,走過去將那些看起來比較精緻的東西給收了起來:“那我不帶就是了。”
稻花笑着點了點頭,鼓勵的看着稻子刪減東西,繼續說着:“咱們出門,都是有目的的。”
“像你祖母和楚爺爺那次離開,因爲他們是回京城的家,以後基本上都不會再來了,所以就可以帶走他們院裡的所有東西。”
“可這次,你出門的目的是什麼呀?”
稻子:“跟着爹出去長見識。”
不用稻花繼續說,稻子就再次主動刪減要帶的東西了。
稻花點着頭,嘴裡的話不停:“你爹是去辦差的,所以,趕路不會太慢,那你帶着玩偶服這些是根本用不到的。”
“出門準備東西,不是想帶什麼就帶什麼的,要根據自己的目的,出門時間的長短,目的地來決定。”
“你現在再好好想想,要帶些什麼?”
稻子看着稻花,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做出一副認命樣,一通忙活,最後就只剩下小半塌的東西了。
“這下可以了吧?”
稻花看了看剩下的東西,都是些衣服、鞋襪等必備的東西,笑着點了點頭,毫不吝嗇的誇讚道:“稻子真聰明。”
稻子不捨的看了眼被自己刪減掉的東西,心裡嘆了口氣,等跟着爹回來後在玩吧。
等稻子收拾好東西后,稻花回了正屋,開始幫蕭燁陽收拾行禮。
晚上,蕭燁陽回來得有些晚,雙胞胎已經快要睡了。
想到這次去接難民,有段時間都見不到雙胞胎了,蕭燁陽心裡不捨,陪着雙胞胎玩了好一會兒。
“怎麼走得這麼急?”
等雙胞胎睡了,稻花纔開口問道。
蕭燁陽:“還不是受災省份的官員捨不得放人,生生拖到了現在,眼看馬上就要十月了,西涼的十月冷得很,得早點將難民接過來安置才行呀。”
稻花又問:“皇伯父同意遷移多少難民過來?”
蕭燁陽默算了一下:“幾個省份加起來,應該有十萬吧。聽上去好像挺多的,可幾個府一分,也就分得一萬多點人,再往下分,每個縣、每個村也就沒多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