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公審,人心變化

“姑娘,蜜姑娘求見”

準備脫鞋子的手一頓,隨即說道“說我累了已經歇息了,讓她明天在過來”

“是”迴雪應了一聲退出去,一口氣嘆在心裡,青姑娘表面看着溫和可親,實則卻是淡漠疏離,真正能夠走進姑娘內心的人很少,除了了家人之外,蜜姑娘算一個,可如今。

“怎麼樣,青青可有空?”劉蜜問得有些忐忑,

“蜜姑娘,奴婢剛纔去姑娘房裡,姑娘睡着了,這幾天事情太多,姑娘也實在是累着了,要不您明天在過來吧”迴雪婉轉的拒絕並解釋道。

“這樣啊,那你給我帶句話給青青,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不管她們做了什麼?我都不能看着不管,還請她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能網開一面”

“她以爲她是誰?…網開一面?不知所謂”畫意看着劉蜜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嗤鼻冷笑。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詩情冷冷的瞪了妹妹一眼,拉着她走開。

迴雪將劉蜜的話轉述給沈青青,沈青青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躺下矇頭大睡。

沈青青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清晨,還是肚子餓才醒來的,詩情在門外聽到裡面的動靜,走了進去“姑娘醒來,奴婢伺候您梳洗”

“詩情啊,你一直守在外面?”沈青青看着這麼快進來的人,眨了眨睡眼朦朧的眼,問。

“奴婢上半夜睡了,怕姑娘醒來沒人伺候,纔過來守着的”

“這樣啊,我這裡不用伺候,你去給我準備些吃的吧,我餓了”捂着肚子,沈青青的樣子有些萌,又好似撒嬌的樣子。

看得詩情眸光一閃,應聲點頭,轉身出去了,不過卻不是朝廚房的方向走,而是去了她妹妹的房間,做飯什麼的,她不會。

畫意聽了姐姐的話,神情一振,這還是姑娘第一次開口讓她做飯,一定要好好表現,連帶着吃了大半個月苦藥的李辰雨,今天早上都得到了優待。

沈家不比青雲小莊,個人的院子沒有配備小廚房,所以吃飯大家都在一起,李辰雨看見那豐盛的早膳,眼睛直冒綠光。

“終於可以吃到一頓正常的飯了”終於不用到哪都是藥了。

“有沒有這麼誇張,跟幾百年沒吃飯似地”李蕙敏面色清冷的從外面走進來,看見她這樣子,清冷的眼中浮現出一抹笑意。

而小心翼翼陪着笑臉跟進來的人,看見那一瞬間的變化,那沉入谷底的心好似回升了一點,惠敏或許,應該,不是真的那麼絕情,只要他用心,一定可以化解他們之間的溝弘。

其實真說起來,他也很無辜的,莫名其妙的就背上殺父仇人之子的罪名。

“大姐,就是有真麼誇張,你是不知道,我這大半個月來,睜開眼就是吃藥,就是吃飯的時候,筷子一出去都能夾到藥材,你想想是什麼滋味”

“那你想吃一陣子,還是一輩子?”李蕙敏坐下,看着另一邊同樣冒着綠光的人,眼中笑意加深“青青,你昨天晚飯都沒吃,快吃吧,別餓壞了”

“謝謝敏兒姐姐”沈青青一得令,筷子都不用了,伸手就抓了一個水晶餃啃了起來,一邊吃還捧起前面的燕窩粥,喝了一大口,那樣子同樣跟餓了幾天一樣。

“慢點吃,別噎着了,沒人跟你搶”銘少坐在她身邊,一邊給她順背一邊柔聲細哄,這姿態,讓所有人側目,只是沈青青好似不在意似地。

“神經,你噎死了我都噎不死”不耐煩的將他的手撥開,努力吃東西,昨天可以說是,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現在早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春捲,春捲,你幫我拿一下”李辰雨見沈青青喜歡水晶餃,也不跟她搶,眼睛盯着那盤春捲,可惜太遠,她這半殘廢的身子夠不着,只能推推身邊的人。

這樣的服務,孟偉晨倒是很樂意,她感覺到這丫頭已經慢慢習慣他的存在,儘管還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心悸,但他相信不會太遠了。

孟偉晨的享受,銘少看着就有些礙眼了,他表現得也不差啊,爲什麼差別這麼大,這丫頭是習慣他的存在,只是在習慣的同時總是帶着一分排斥與戒備,不禁讓他懷疑,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他的想法還沒落下,就聽見一句讓他吐血的話“吃了早飯你就帶着那些礙眼的走吧,要不然我怕我會忍不住宰了她們”

這個她們,當然指的是前榮親王妃以及那個蛇精病的尊主。

“青青,袁家,劉家以及楊家那些人,你打算怎麼處置?”李辰雨在碗中擡起頭來,她是想將他們都宰了的,居然敢給她下藥粉?可是這些人中,有些人跟青青的關係匪淺,所以她還是問問她的意見比較好。

“命案當然是交給官府負責咯,至於劉家,那是你的事情,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如果是昨天李辰雨這麼問,沈青青或許還會猶豫,可是今天,沈青青覺得沒必要了。

“恩”李辰雨雙眸冷光一閃而過,然後繼續吃東西。

沈家大門打開,等了一夜的人終於熬不住了,陳氏飛快的轉身,朝劉金海家跑去,到了院子,噗通一聲跪下“爹,娘,千錯萬錯都是兒媳的錯,是我沒有教好兒子,兒媳只求爹孃能原諒絮浩一回,救救他啊,他可是咱們劉家的長孫啊”

劉金海跟廖氏經過這一事,在一夜之間白頭,也讓他們對兩個兒子是徹底寒了心,對他們也不在抱有期待,看見陳氏還有臉來求他們,也沒有多大感覺,只是漠然的看着她“我們老兩口行將就木,拿什麼去救人,你還是回去吧”

劉金海的冷漠,讓陳氏怨憤橫生,這兩個老不死的,當真如此無情,也不想想,她們都這麼大年紀了,要是死了能夠孫子謀得一份前程,有什麼不好。

只能說,陳氏在這一夜的擔驚受怕之中,魔怔了,心態也扭曲到變態了。

“爹孃,你們只要跟青青說,讓她放了絮浩就成了,咱們家對沈家有恩,她一定不敢違揹你們的話的,否則她們就是忘恩負義,不孝”可是心裡在怎麼恨,陳氏還是要求着,因爲現在能救她兒子就只有眼前這對老不死的。

“爹孃,青青他們家的人,一個個殺人不眨眼,絮浩在他們家已經一夜了,還不知道受着什麼折磨呢”昨天她可是去袁家看過的,那一地的血還有那橫七豎八的死人,到現在她想起都眼前發黑,腳底生寒。

“爹,娘,兒子知道,是兒子不孝,可那都是兒子的孩子呀”劉泉山也從門外走進來,跪下,紅着眼眶望着劉金海夫妻。

“大哥,你也好意思來求爹孃,當初他睜着眼睛說瞎話,送他奶奶去死的時候,你怎麼不出來說句話,說這人也是那畜生的奶奶。現在青青回來了,把壞人抓了殺了,你們到有臉來求情了,晚了”

劉寶玉到死都不會忘記,當初事發,袁家人將娘跟舅舅送到村長家的時候,就是那個畜生一口咬定,是娘和舅舅拒絕幫他們找青青,在混亂之下殺了袁家的兒子。

而且當初娘跟舅舅會去袁家,也是因爲那畜生騙娘說,那邊同意寫決義書,娘纔會喊舅舅過來,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那個畜生,現在還想讓娘去救她,她不說讓青青狠狠折磨他就不錯了。

成晉看劉寶玉氣憤的樣子,上前攬住她,無聲的給予安慰,因爲他的身份,在這樣的場合情景,說什麼都不對,乾脆不說。

“娘,東西收拾好了嗎?咱們過去吧”昨天他們回來,青青就說了,讓她們跟着他們去城裡住,也免得爹孃看見他們堵心,眼不見爲淨。

陳氏絕望的坐在了地上,眼睜睜的看着劉金海幾人出門,去了沈家,不過一會之後,陳氏卻跑了出去。

“三婆婆。長鬆大伯他們可回來了”

“就是沒有,今天一大早的,臉蜜姐兒都不見了”三婆婆見到同樣一臉哀慼的陳氏,好似找到了知心人一般“這沈家真是翻臉無情,當年要不是有我家的幫襯,哪有他們現在的風光,如今就這麼一點小事,居然就要打要殺的”

“可不是。她們現在就算有權有勢也不能以仗勢欺人,無緣無故的就抓人,咱們去找村長,找村長給咱們做主,要是以後誰得罪他們,她們不喜歡誰就抓誰,天底下還有王法嗎?”

“我那婆婆可是村長親自審問的,可是青青一回來,就把人給放了,反倒是咱們兩家遭殃了,說不定啊,青青就是嫉恨你孫女搶了她的作坊呢?”

這兩人湊到一起,那是什麼解氣,什麼寬心怎麼說,說到最後,沈青青居然成了殺人不眨眼的殺人魔,還說要是這次不能阻止她,將來說不定誰得罪她,她就殺誰?

兩人找到村長家,正巧又遇上了楊樹村的村長,楊樹村因爲靠着劉家,靠着楊家,現在的生活水平也是直逼梨樹村的,現在他們一家莫名其妙被抓,他們村裡的人自然抓狂了。

這下兩廂一合計,梨樹村的村子沒辦法,只能跟着一起來到沈家,說是讓沈家給出一個說法,不能仗勢欺人,徇私枉法,放過殺人兇手,還胡亂抓人。

“外面怎麼回事?”沈青青正收拾的東西,打算回城裡,就聽到外面傳來陣陣吵鬧聲,因爲人多嘴雜,她的內力也不夠深,所以聽得就不是那麼清楚了。

“回姑娘,是村長和一些村民,說是讓姑娘出去給個說法,爲什麼抓了袁家,楊家那些人?”詩情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道。

“給說法?”冷冷一笑,既然給臉不要臉,那就乾脆撕破臉。

“你去問問表姑娘,她怎麼說?”這次的受害者是李辰雨,沈青青自然以她的想法爲準。

李辰雨自然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剛想發火就見詩情進來,腦子轉了轉“你去通知郡王爺,說是委屈郡王爺臨時設公堂”

這裡是姑父的老家,是他們沈家的根,要是不給村民一個說法,不說以後不好回來,要是傳出去,對姑姑,姑父一家的影響也不好。

“是,表姑娘”

詩情走後,李辰雨看向孟偉晨,這樣遇事就找他,已經漸漸成爲李辰雨的習慣,習慣之後就成了理所當然。

“人,我立刻帶過來,我不在,你自己小心,不要離開畫意的保護”孟偉晨接到她的視線,點頭,又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

“我知道了,你快去快回”李辰雨或許粗線條,可她也是一個姑娘家,自從她受傷之後,他的照顧與陪伴,還有那不時的寵溺,孟大夫人的態度,她自然是有感覺的,只是她不明白自己是不是也喜歡他,更不清楚他是因爲他娘才這樣還是他自己想的。

段哲宇正在李蕙敏這邊立規矩,小心翼翼的站在門口守着,他現在也不敢有太多的要求,只能用這樣老套的辦法,苦肉計再加耐心真心,希望能夠抹平李蕙敏心中的疙瘩。

聽到詩情的傳話,他自然的看向屋裡的李蕙敏,而裡面的人也聽到了詩情的話,在見他一副詢問意見的姿態,在心裡笑了一下,隨即冷聲說道“你身爲郡王,難不成還需要我教你怎麼做不成”

“是,爲夫這就去辦”

思琪看着兩人的樣子,有些不忍的開口“主子,在這件事上,姑爺也是無辜的,您又何必折磨了姑爺也苦了自己”

主子對姑爺的感情,她在旁邊看得最清楚,而姑爺對主子的情義,她同樣瞭解,她真心不希望他們兩人這樣冷冰冰的,就這麼兩天一夜的功夫,就是兩位小少爺都沒了笑容。

“我又何嘗不知道,只是我這心裡就是不得勁”思琪說的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可是她就是有點不自在,也想着給他一個教訓,上次一走就是那麼久,連個口信都沒有。

段哲宇帶着侍衛出來,那冷麪威武的護衛,那出鞘見血的長劍,立刻就將村民以及陳氏等人震住。

“村長何在”段哲宇冷眼掃過衆人,最後停留在爲首的陳氏身上,那刺骨森寒的眸光讓陳氏打了一個寒顫。

“老夫就是,不知您是。?”梨樹村的村長雖然見過世面,可是他見過最大的官也就是縣令了,像段哲宇這種皇家出品的氣勢以及威儀,只是一會就已經腿軟了。

“去通知村民,本郡王在梨樹村公開審理此案,給你們一個交代”簡單明瞭,說完轉身,關門,將一衆人關在了大門之外。

在村裡設公堂,必定要找一個莊嚴的地方,而符合這個條件的,就只有各家的祠堂,而在這些祠堂中,只有劉家的最大,劉家族老們立刻佈置。

郡王爺要公審的消息傳開,不僅梨樹村的村民,就是隔壁村子的人也都紛紛跑過來打算聽審,就想知道,這段日子,梨樹村究竟搞得什麼鬼,這事一出一出的,還一件比一件嚇人。

早早的就在祠堂邊等着,看到沈家人出現,原本熱鬧的場面,瞬間鴉雀無聲,只因這些人身上的氣場太強大,郡王爺一身威儀只是不必說,就是沈青青跟她身邊的那個姑娘,同樣英姿颯爽貴氣逼人。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沈青青,此刻的她就好似一個耀眼的火球一般,刺目卻帶着光亮與溫暖,絕塵清貴高雅。

影二等人充當壓抑,在段哲宇坐上去之後,大聲喊着威武,那帶着絲絲煞氣的吼聲,驚得那些村民不自覺的後退一步。

“村長,本王聽說您對本王扣押袁家,劉家,楊家一事有些疑惑是不是”

“回。回郡王,是。是的”村長頂着壓力上前。

“那好,本王今天就給你們說說,本王究竟爲何抓人”

聽着這些廢話,沈青青在下面無語的撇嘴。

“來人,將袁家命案的相關人等押上堂來”

袁家一家十幾口,在加上廖氏姐弟以及劉絮浩,本就不大的祠堂,此刻是人滿爲患,要不是沈青青他們就坐在案桌的旁邊,只怕都要擠得沒地方站。

“郡王冤枉,冤枉啊,我們什麼都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我們沒有想要害青姑娘,沒有啊,還請郡王爺明察”

段哲宇還不曾開口,袁家就有人扛不住了,因爲他們認出,今天站在兩邊的人,就是昨天殺了那些人的人,這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他不想死啊。

“現在本王審的是你家的命案,說說你家兄長死前,你是不是看見兇手了,是不是就是堂下的廖氏姐弟,還有爲何廖氏姐弟會潛進你袁家殺人,你們之間有什麼過節”段哲宇冷着臉,一本正經的詢問,本來也很正常,只是那不經意透露的森冷殺意,卻是在凌遲着驚嚇過度瀕臨崩潰的袁家衆人。

“不。不是。不是她們,是那些人,那些人殺的,本來我們購買梨樹村的山地,聯合楊家,就是爲了與青姑娘合作,藉此交好護國公府,可是。可是廖氏怎麼都不肯幫忙,於是。”不用審問,袁家人就一五一十的將事情原委說了個清楚。

想要攀附護國公府,廖氏不合作,想要威逼,沈青青卻毫不在意,還直接斷了這邊的供貨,讓他們成爲村民的公敵,最後那個什麼尊主出現,告訴他們,只要按照他們說的做,保證讓他們得償所願,不僅能拿回袁家原由的官職,還能讓他們家更上一層樓。

這些人的目的是爲了殺沈青青姐妹,讓他們直接進了地獄。

劉絮浩雖然一直沒有提及,但是袁家那個人說的話,卻早已將他的罪行公諸於衆,誣陷嫡親奶奶,將嫡親奶奶送上絕路,如此不孝不弟的子孫,就該打八十大板逐出族譜,陳氏也沒有想到她費心救人,最將兒子送進更深的深淵。

“奶奶,奶奶,我錯了,我錯了,你原諒我,原諒我,我不能逐出族譜,不能啊,否則孫兒這輩子就完了”他揹負這個名聲在逐出族譜,他以後還怎麼科舉,還怎麼在世上立足。

他可沒有一個像爺爺一樣的舅舅,費心竭力的給自己的外甥再找一個宗族。

劉蜜失魂落魄的從鎮上回來,她不願意相信,她那老實憨厚的爹,居然會養外室,另置一個家,爲什麼會這樣。這一切都是爲什麼?

難道錢真的能夠使得迷失心智,甚至變成另外一個人嗎?劉蜜不由得想起了當年遇見邵家的那一幕,也是爲了錢,兄長將弟弟一家逼上絕路,甚至還不惜送自己的侄子去死。

還有那沈家莊沈家,爲了功名利祿,連爲人的臉面都不要了,與人私、通,陰謀陷害。

在知道會是這樣,她寧願她傢什麼都沒有。

“姐姐,你這是去哪了,出事了,村裡出大事了”劉元寧找了半上午了,終於找到了人,記得他拉着劉蜜就要跑。

“寧兒啊,出什麼事了?”現在還能有什麼大事,比得過她家散了還要嚴重。

“奶奶跟陳氏帶人鬧到了沈家,說沈家仗勢欺人,後來郡王爺出面公審,現在都快要結束了,你快去看看吧”劉元寧是不知道事情的真想,可是他人聰明,他想,既然郡王爺同意公審,那就代表大伯他們真的犯事了。

奶奶又這樣一鬧,那是徹底與青青姐姐撕破臉了,就是求情都沒用了。

“什麼?”劉蜜大驚,奶奶居然直接鬧開了,劉蜜也顧不得在想其他了,就算散了,也還有命在啊,可是現在…

瘋了一樣的朝祠堂跑,可是走到門口,聽到裡面傳出來的話語,劉蜜定住,再也挪不動腳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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