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是有些同情的,可她心裡心裡更清楚,宋家不可能再和張家扯上關係!
“二秋,你求我沒用,我公婆如今還在炕上躺着,你說說誰家出了這事會讓你進門?你還是趕緊回家去吧!”吳氏雖然沒心軟,但態度卻緩和了很多。
張秋其實沒做錯什麼,不過是身不由己罷了,原本遷怒的那點怒氣也發泄過了,如今小丫頭這般可憐的哭求,吳氏自然是說不出刻薄話的。
趴在地上哭求的小姑娘瘦弱的身子一顫,而後擦着眼淚走出了宋家門,秋妍知道沒希望留下走的也乾脆,從小就看人臉色判斷利害的活着,她自然明白吳氏是鐵了心不留她的。
宋明理看張秋走了氣呼呼的去把門重重的關上,然後低着頭很是生氣的回了自個的屋子。
吳氏看着小叔子垂頭生悶氣就知道這是讓小叔子氣上她了,可她也是爲了這小子好啊,都說長嫂如母她雖沒有大本事,護着自家人還是做的到的,這件事她自問做的沒錯。
“張家的事怎麼辦?”默默坐回土炕上,裴玉看着宋恆悄聲問道。
“你好生躺着就是,何大夫說了養不好可是會礙着壽數的,這可是張家人打出的毛病,明兒我就找宋氏族長上張家要說法去。”
“行。”裴玉哪裡聽不出意思,這人是要狠狠坑張家一把呢。
裴玉完全不懷疑宋恆的能力,能做大佬的人,那心智手段,她沒什麼好擔心的,宋珩可是皇帝手裡的刀,那得多鋒利?
只是對張秋那小姑娘有點愧疚,那孩子實在可憐,雖然張家不厚道,但張秋是真無辜,張秋在張傢什麼地位村裡沒有人不知道,純粹是這次事件的犧牲品。
原主記憶裡張家人從沒有一絲要悔婚的苗頭,甚至一直都挺積極,臨到婚期了張家人竟然暗自換了新娘,這不是擺明了不把宋家看在眼裡嘛。
這些年裴玉身體不好,村裡人也都知道情況,要不是宋家幾個兒子都大了,又是從小習武的,那些耍橫無賴的早就來碰瓷了,這事要是不給張家點教訓,往後指不定什麼人都敢來宋家找茬。
當初這親事可是在宋明理七歲時定下的,那時張家大房小兒發了高熱沒銀錢抓藥,大房的張氏硬是到宋家說了這門親事,拿了定銀去給小兒子看病。
原主當初會同意其實也是看在張家大房夫妻對大女兒的疼愛程度,想着自己也是被父母疼愛長大的,這樣父母養大的孩子必然差不了,反正兒子都是要娶妻的,早點定下也沒什麼不妥,何況先幫了準親家一把,這便是欠了情,日後在婚事上張家必然不敢刁難的。
可哪成想這張家不僅不感念往日恩情,還恩將仇報!
裴玉想到此處不由氣憤,可想到宋家三兒這口氣便是提起又放下,宋明理八歲時在山坡上摔下,腦子就這麼摔壞了,智力宛如六七歲孩童,雖然生活無礙,可到底比不得正常人,張春被捧着長大自然是不甘願嫁給這樣的男子的。
哪怕明白張家人的想法,裴玉也不會輕易放過張家,這次必然要他們付出代價!
雖說張家有那什麼縣令家的公子撐腰,可說到底縣官不如現管,根據原主的記憶,裴玉十分清楚這個時代的氏族力量是很強大的,宋氏一族在當地傳承了近百年,根基牢固的很,否則當年也出不了宋恆爺爺那樣的舉人。
宋氏可不是隻出了這麼一個舉人,往上數可是出過不少秀才舉子的,當初的老祖宗可是當京官的,至於爲什麼會辭官到這種山溝溝安居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的宋氏在十里八村是很有威信的,到時候由族長出面,這事就是宋氏和張氏的事情,別說縣令的公子,就是縣令,也得按當地的規矩來!
當然,前提是他們也不能做的太過就是。
“爹!娘,外祖母來了!”
屋子裡頭兩人剛落下話頭,院裡就傳來宋老大的大嗓門。
一聽外祖母這稱呼,裴玉還懵了一下,瞬間反應過來,是原身的娘來了!
宋恆反應更快,瞬間按下裴玉躺好,麻溜的蓋上被子:“裝好點。”
行,古代大佬叫她演戲呢,演吧,還能怎麼滴。
回憶下原身的孃家,裴玉有些心慌,都說母子連心,不知道會不會被看出什麼。
宋恆也想到了,默默的看向裴玉,兩人對視一眼,眼神裡透着分莫名的默契。
“玉兒啊!娘來看你了!”
吱哇刺耳的推門聲伴着婦人擔憂的呼喚傳入屋內,宋恆站在炕邊一副身體虛弱正要起身穿鞋的姿勢,而裴玉半撐着身子正要起身,又恰到好處的扶着頭。
裴劉氏一見女兒這幅模樣,心都碎了:“孃的玉兒!怎會如此虛弱?那張家人簡直欺人太甚,竟敢把我閨女打成這樣!”
“娘……”裴玉見婦人眼中帶淚,一副着急氣憤的模樣,心裡不由酸楚起來。
似乎是原主遺留的情感在影響,雖是第一次見裴劉氏,裴玉竟覺得十分親近,原本不覺的如何,此刻竟從心底覺得委屈,鼻頭一酸,眼眶也泛紅了起來。
眼看閨女眼睛都紅了,裴劉氏更覺得閨女受大委屈了,她家小閨女性子堅韌從小習武都不曾鬧過哭過,今兒竟委屈的紅了眼,那怎麼能成!
“殺千刀的張家竟敢欺負孃的玉兒,娘一定幫你討回來!”
“好了,你先彆氣,小心惹哭了閨女。”裴成站在裴劉氏身側,一臉擔憂的看着娘兩,一聽閨女醒了裴劉氏什麼也顧不上直奔而來,哪像是前一刻還暈在炕上的人。
“對對,不能哭啊閨女,病着呢,可得好好養養。”她閨女可算是遭罪了。
裴玉被這般關心擔憂,心裡少了分不自在:“爹孃不要擔心,我沒事。”
“怎麼會沒事?都被打破頭了!你可不要騙娘。”裴劉氏一臉心疼的道,生怕小閨女怕他們擔心沒說實話,這閨女掘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