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看了眼兩孩子,心裡隱隱有了決定。
若是無人善待這兩孩子,她到時候無論如何也要爭取下。
看着裴玉的眼神宋恆心中明瞭,果然,媳婦是把這姐弟倆記在心裡了。
宋恆斂着眸子,想着宋氏旁支和嫡支的隔閡,心覺裴玉怕是在族長這不能如願。
當然,他若是插手,這事並不算難,雖然他不喜歡小娃娃,可媳婦喜歡不是。
裴玉和周氏說了會話就走了,她沒有和周氏說自己想收養兩孩子。
因爲她知道自己八成是沒希望的,畢竟他們家和野草家五代內都沒有血緣關係。
回到宋家後裴玉面色闆闆的,宋家人還以爲她是爲了掀爹衣服的事情覺得沒臉面對他們這些小輩,一個個都安靜的不行,也不敢往爹孃跟前冒頭。
野花半夜起了燒,嚇得周氏不敢離開半步。
幸好何大夫開了藥,吩咐過先熬了備着,餵了藥後野花果然漸漸退了燒,周氏心中直呼何大夫醫術高明。
天色微亮,炕上的野花緩緩睜開眼,迷茫的看着陌生的房頂。
這是在哪?這房樑……不是……柴房?
腦中閃過疑惑後聽到熟悉的驚呼聲“哎呦,花兒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周氏摸着女娃的小臉,眸子裡帶着關切,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命苦呢!
“族奶奶……”原來是族長家,她被族奶奶救了嗎?
是弟弟找族奶奶救了她嗎?弟弟……弟弟怎麼樣了?有沒有被打?!
“族奶奶……咳咳!”剛要起身,小姑娘就疼得不行。
“唉,奶奶在呢,你乖乖躺着別動,奶奶給你端粥去。”周氏摸着野花的額頭,確認孩子真的沒事了才起身出門。
野花看着周氏離開的背影,眼中卻漸漸模糊,而後眼皮輕合昏睡了過去。
午後裴玉提着半籃子白米特地來看了一趟野花,聽孩子醒了兩次,也吃了粥,這心才放下。
裴玉走前留下白米說是給野花養傷吃的,周氏不好拒絕只好收下。
他們家也是沒存糧的,如今家裡的糧食不是借的就是買的,實在沒法大方,這大白米也確實有助於孩子養傷。
轉眼過了三日,族長家的小子辦事速度快,不僅回了信還夾帶着兩張船據。
宋長淵親自送來的宋家,宋恆寒暄感謝一番又拿出買船據的銀錢,才送走特地走一遭的族長。
裴玉看在眼裡,心道,看來族長也有意修好。
否則他家小子也不會墊資買好船據送來,宋族長更是親自走這一趟,要知道她家獨處村尾的山腰上,離村中可有一段距離的。
得了船據,當天夕食宋恆就說了兩日後出發的事情,吩咐了一番便宜兒子們,又叮囑好宋家人統一口徑纔算完。
出發這日,天微微亮宋老大就借了族長家的牛車,送親爹和親弟弟去鎮上。
到了鎮上父子倆還要趕去上溪口的碼頭才行,這趟商船傍晚出發,趕馬車是來得及的。
裴玉看着牛車走遠冷不丁的有點落寞,好像這天地間就剩下她孤獨一人似得。
吳氏和王氏都切實感覺到了婆婆情緒不佳,妯娌兩一整天下來大氣都不敢喘。
公爹和小叔都離家出遠門,娘一定掛心的不行,這可是娘最在乎的兩個人。
這些日子她們是悟出來了,公爹心裡最在乎的就是娘,子女們都是排不上位子的。
而娘心裡最在乎的也是公爹,小叔和小姑看着倒是排的上位子。
而且這段日子來看小叔的位子不比小姑差!甚至有時候,她們覺得婆婆對小叔比小姑上心的多!
裴玉要是知道兩兒媳婦這樣想她,一定無語的捂頭。
她關注宋明智完全是在防範這個重生者出幺蛾子好吧,真要排也是小閨女排前頭,其他人都一條水平線!
裴玉回屋就一直濛濛的,就連小閨女默默陪着她都沒察覺。
也是宋明珠太過乖覺,怕擾了娘心情,不敢出聲打擾,小丫頭知道娘這是擔心爹和哥哥。
她也擔心呢,她記憶裡爹從來沒有離開她過,哪怕爹偶爾去鎮上她也能撒嬌跟上一兩回。
可這回聽說爹是帶着四哥去拜訪友人,要去一個多月呢,她突然好想爹回來。
拜訪友人就是宋恆編的藉口,除了幾個兒子和族長沒有人知道此行的真正目的。
這藉口就是對外說的,畢竟出門一個多月不露面,可不是幾天的事。
宋恆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長期宅男,不常走動還算正常。
宋明智可是個半大孩子,最近也三天兩頭帶着哥哥妹妹村裡走動,長期不露面會有人察覺的。
之前的宋明智當然不會三天兩頭的出門,這孩子可是勤奮的娃,在家裡都是埋頭苦讀的。
可這不是重生了嗎,現在的宋明智只想着多陪陪親人。
至於讀書,他學過的才學可沒有丟,如今學的那些對他來說太簡單了,每日溫習一個時辰夠了。
而宋恆和裴玉對小兒子的情況又心知肚明,根本不會想到要去管宋明智讀書的事。
這小子每天早晨都老老實實的讀書,一副認真刻苦的模樣,下午不是跟着哥哥下地幹活,就是在家幫着帶着妹妹,還幫兩個嫂子把家裡的活做了。
剛開始妯娌兩還有些不習慣和擔心,怕耽誤小叔唸書被公爹責怪。
可眼看着公爹沒說什麼,婆婆也不管,漸漸的她們也都習慣了。
宋老大在弟弟第三次跟着他下地的時候就忍不住擰眉,認真的叮囑弟弟要多唸書。
家裡幹活的可不缺他一個半大孩子,宋老大也是怕爹生氣,其實弟弟願意跟着他,他是高興的。
不爲別的,就爲了能指導弟弟做活,顯示下他作爲大哥的地位和本事。
因爲念書沒有天分,雖然四弟對他這個大哥一向尊敬,可其實兄弟倆相處的不多。
一個忙着種地,一個被拘着唸書,從小就老三和老四走的近,他們兩個大的和兩小的相處的少。
宋老大有時候都不知道怎麼帶着四弟纔好。
而如今四弟自個跟在他屁股後面幹活,他一點點指導着弟弟幹活,竟漸漸的沒有了往日那種無措感,兄弟倆之間好像有層薄薄的隔閡消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