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聲悶響,那一道細小的骨劍與那道流光撞擊到了一起。
骨劍崩碎,流光也炸做了漫天的火光,墜落下來。
鐵琴臉色微微一變,凝眸看向了遠方。
遠方那一隻赤紅的大鳥飛速靠近,即便隔着老遠,他也能感受到那恐怖的高溫。
“這,是誰參悟了圖騰,於體內孕育出先天生靈了。”鐵琴喃喃自語着。
這一道火光與骨劍相互抵消時,鐵音的大劍再度斬向了薛鵬。
轟!
一聲巨響,猶若天鼓擂動。
薛鵬被鐵音這一劍劈中,整個人瞬間陷入到黃沙之中。
強大的氣勁將四周的黃沙卷向了半空,方圓數百丈內盡被黃沙籠罩。
鐵音嘴角勾起,一陣得意,然而忽然她臉色一變。
忽然間,她覺得一股大力自骨劍傳來。
她雙手緊緊握住大劍,雙足站定,可大劍中更爲澎湃的大力山呼海嘯一般倒了過來。
劍柄頓時脫離了鐵音的手掌,重重砸在了她的胸口。
砰!
鐵音的身影頓時被砸飛了出去。
“小妹!”鐵琴驚呼一聲,身影連閃,撲向了鐵音。
此時原本戰場的中心,一股氣浪席捲開來,吹散漫天的黃沙。
一道金色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
這人兩頭五臂,周身穿着金色的骨甲。
骨甲金光閃閃,其形狀與別人的骨甲極爲不同,頭盔上呈現一種怪異的獸首狀,胸前後背有着七彩的紋路繪刻的圖紋。
這些圖紋散發着微光,看去玄奧而厚重,將裡面的人護得嚴嚴實實。
整個骨甲,嚴絲合縫,唯有兩個頭盔上有着洞口,散着金光。
“骨王甲?”鐵琴凝神望着薛鵬,神色連連變化。
“咳咳,什麼骨王甲?”鐵音輕咳一聲,緩緩道。
“骨王甲,據說練骨練到超越了大成便能凝聚王甲,近千年來,我也只聽說過咱們的城主凝聚了王甲,卻沒想到,這個大曌人,竟然也凝聚了出來。”
“據傳這骨王甲,能夠抵擋遠超自己實力的攻擊,看來所言不虛。”鐵琴凝重道。
“什麼骨王甲,我還沒有用出我最強的一擊,看我怎麼破了他的烏龜殼。”鐵音氣呼呼地說。
“好了,小妹這個人交給姐姐。”說着鐵琴指尖冒出一截骨頭,骨頭呈現流矢狀,四周圍繞着細微的風。
“陸小魚是吧,你若束手就擒,隨我前往城主府領罪,我可以讓你少受些皮肉之苦。”鐵琴緩緩道。
“呵呵,你又算什麼東西,你讓我束手就擒,我便束手就擒?”骨甲中,薛鵬冷笑道。
遠方那紅色的大鳥再快速逼近,鐵琴不想再耽擱,冷哼一聲道:“既然你冥頑不靈,休怪我鐵琴手下無情。”
話音落下,鐵琴屈指一彈,那一道骨質流矢朝着薛鵬激射過去,幾乎瞬間就到了薛鵬的身前。
薛鵬根本反應都來不及,胸口被這一道流矢擊中。
哧!
一聲刺耳的聲響傳來。
流矢深深插入王甲左側,直接將薛鵬撞飛了出去,骨甲上也浮現了細密的裂紋,那骨質流矢內蘊含的風行之力,切割着薛鵬的骨甲。
薛鵬要緊了牙關,全力運轉着不滅金身,血神塔第二層的血氣快速朝着薛鵬的骨甲匯聚着。
薛鵬頭盔上的獸首上的紋路越發細膩起來,慢慢的,凝聚出只鷹獸形狀,其胸前背後的紋路的色彩也越發鮮明起來。
胸前好似龍頭,背後似麒麟。
鐵琴見一道流矢未能擊穿薛鵬的王甲,反而助其王甲越來越強大,接連又彈出數道骨質流矢,擊向薛鵬。
而就在此時,遠方的赤紅大鳥終於到了,赤紅的火焰席捲過來,瞬間便將那骨質流矢燒得乾乾淨淨。
火焰收斂,赤紅大鳥消散,琪琪格一臉怒容地看着鐵琴怒道:“我說了住手,難道你沒聽見麼?”
見琪琪格終於是趕了過來,鐵琴緩緩道:“難道傳言是真的,這個大曌人是你的男人?”
琪琪格回頭看了一眼薛鵬,她也沒想到,這個大曌人竟然能夠凝出王甲。
琪琪格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這不關你事。”
“琪琪格,不管此人是誰,他包庇血煞,按我東州律條,罪在不赦,這是城主定下的律條。”
“如果你也要包庇他們,也要同罪論處。”鐵琴毫無情感地道。
他們雖然是表姐妹,但是卻沒有什麼情感。
“什麼血煞?血煞在哪裡?”琪琪格嘴角一翹,反問道。
“血煞不就在……。”她話音尚未完全落下,卻發現不知何時,羽翎、薛鵬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入眼唯見一座座高大的沙丘。
“琪琪格,你放走血煞與其同伴,罪在不赦。”鐵琴怒道。
琪琪格活動了一下手指,笑道:“早就聽聞鐵琴表姐的劍體霸道絕倫,今天表妹想討教一番。”
鐵琴眼眸寒光閃爍:“好,好一個表妹,那今天姐姐就替伯父好好管教管教你這個不聽話的孩子。”
話音落,兩人衝向了對方。
砰砰砰!
一連串的聲響響起,一座座沙丘被兩人掀翻,兩名修士的戰鬥,破壞力恐怖。
遠方,薛鵬抱着羽翎低空飛行。
聽着身後傳來的轟鳴聲,羽翎不禁道:“你,真的是琪琪格的未婚夫?”
薛鵬笑道:“那還有假。”
“這次,又麻煩你了。”羽翎緩緩道。
“羽翎姐,說什麼傻話呢。”薛鵬一笑道。
“三弟,你不要不將這件事當一回事,現在他們都將我認作是血煞,而你又幫了我,他們不會放過你的。”羽翎擔心道。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薛鵬道,他這麼說,自然是有着自己的分寸。
他相信,等自己出血神塔時,自己的實力將會有着翻天覆地的變化,到時候就算是鐵木合那個混蛋,也不一定拿得住他。
不過,如果鐵木黎出手,只怕他還是不敵,不過鐵木黎堂堂城主,又豈能對他出手,更何況,他還有一個身份,大曌的左戍衛將軍,鐵木黎應該不會拿他如何的。
不過羽翎還是一陣擔心。
薛鵬飛了一柱香,追上了鴻雁、大個。
兩天後,血神塔迎來了沙海浪潮。
首先,不知從何處起,一道道龍捲風開始浮現在衆人眼前。
狂風怒號着,所過之處,沙丘紛紛被捲起,入眼所見,盡是黃沙。
曾經的巨大沙丘被捲成了沙谷,原本的沙坑則堆成了沙丘。
那些藏在沙丘裡的血妖被捲到了天空,有些掉落下來摔死,還有一些直接被罡風撕裂,血染長空。
薛鵬四人躲避着這龍捲風,有幾次險些被捲入進去,還是薛鵬護住了三人,憑藉王甲保護才倖免於難。
三天後,這颶風羣終於刮過,薛鵬四人可謂劫後餘生。
期間,他們看到了太多血妖被罡風撕裂,看到了太多的血妖被絞成了肉沫,在這恐怖的力量下,他們顯得是那麼的弱小。
颶風剛過,天空中還在飄落着黃沙,沙地上到處都是血妖的殘骸。
羽翎一劍刺入一隻血妖僅剩的半顆腦袋裡,挑出了半顆血丹。
羽翎沒有要,現在她的目光挑剔了,不是完好的她都不想要,因爲不是完整的血丹,血氣流逝得太快了。
由於他們是在颶風羣中穿過來的,隨後是跟着颶風羣跑,他們四人算是第一批撿血丹的人,撿得都是最好的。
就在不久前,幾人看到了一隻候級的血妖被罡風生生撕裂,他們跑了過去,得到了一個拇指大小的血丹。
即便是那血丹散出的充沛血氣,讓聞了都覺得體內血氣一陣躁動。
候級的血丹雖然是好東西,是大補,但是他們現在可是吸收不了。
於是暫時由羽翎先保管了起來,繼續收集。
半個月後,這沙海浪潮算是完全過去了,薛鵬四人收穫極豐。
此時四人算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他們沒有再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意思。
又過十天,薛鵬將所得的血丹全部熬煉成蘊含血氣的靈液與幾人平分,分別的日子也到來了。
“世上無不散之筵席,羽翎姐,鴻雁姐,我準備離開了。”薛鵬看着兩人緩緩道。
至於大個,雖然相處了這麼多天,但他對這個大個,越發的討厭,也不想說話。
鴻雁不禁道:“那你是準備衝塔?”
薛鵬點了點頭:“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進入血神塔的機會,我一定要攀升到最高處,體悟圖騰。”
羽翎皺眉道:“可他們現在都認得你,你該怎麼辦?”
薛鵬笑道:“衝塔可不是那麼好衝的,只要我攀得足夠高,他們就算想追我我都追不上。”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我不去衝塔,難道我還要一輩子困在這裡麼?”
“我是一個無拘無束的人,與其如一隻鳥被困在這裡,我寧選擇戰死。”薛鵬笑着說,似乎死對他來說,並不恐怖。
羽翎聞言咬了咬牙,緩緩道:“既如此,我同你一起去,只要衝入第三層,只要我們的實力提升,到時候我們就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鴻雁聞言道:“如此的話,那我也去。”
“你們,這是去送死。”大個臉色難看道。
鴻雁道:“不去是晚死,但終究免不了一死,如果去,我們或許能夠活下來,既如此,爲什麼不去?”
說着鴻雁忽然嘴角一翹,譏諷道:“沒想到,你個子大,膽子卻是小,這麼怕死。”
“誰怕死了?”大個一怒,“去就去,我大個什麼時候怕過?”
鴻雁滿意一笑,隨後看向薛鵬道:“三弟,你有什麼計劃?”
“我的計劃就是,一路打上去。”薛鵬道。
“一路打上去?就這麼簡單?”
“那還要多複雜麼?”
……。
二十個晝夜後,第二層的青雲梯前。
五六百東州男女跳起了東州舞,於那延伸向虛空的青雲梯高歌着,“嗬,東州的男人啊,神的骨與肉;嗬,東州的女人啊,神的靈與血;嗬,神的血與肉化作最堅韌的盾牌保護神的靈與血,嗬,神的靈與血啊滋潤神的骨與肉;神靈的後裔啊,勇往直前啊……。”
那雄渾激盪的歌聲從青雲梯上遠遠盪漾開來,東州的男人赤裸着上半身,汗水從他們的披散的髮絲流下,在他們堅實的脊背胸膛上流淌着。
東州的女人咬緊了牙關,汗水順着她們的獸皮抹胸流淌到裡面,攀登青雲梯,他們體內的血氣快速流動着,皮膚表面都好似那燒紅的烙鐵,流淌下的汗水蒸騰起一片熱氣。
遠處,薛鵬四人趴在山丘裡,眼睛瞧着那數百身材魁梧,線條優美的東州修煉者。
他們已在此處等待了數日,眼下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
如果這些人都守在下面,他們連青雲梯都靠近不了。
不過一旦等他們攀登上青雲梯,那這就是他們的好機會了。
只要蹬上這青雲梯,他們便要擊中所有的力量,來攀登青雲梯,想要分神對付他們根本不可能。
待得這些東州人攀登了一柱香後,後面已有人停了下來,薛鵬知道,是時候了。
“我們走。”薛鵬一聲輕喝。
血氣翻涌,震開了周圍的黃沙。
肉翅扇動,薛鵬身影俯衝向青雲梯。
羽翎高高挑起,抓住了薛鵬的一隻手,鴻雁、大個也紛紛抓住了薛鵬。
四人以極快的速度衝向了青雲梯。
薛鵬本想直接飛向地上橋,可是這青雲梯擁有奇異的能量,他一靠近,便被吸了下去。
轉眼,四人落在了通往地上橋的第一層階梯上。
此時,前方的東州人還在繼續攀爬着,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他們眼中的血煞,還有血煞的同黨竟敢公然攀登青雲梯。
這種事情以前不是沒有過,不過青雲梯乃是東州人的青雲梯,可不是血靈血煞的青雲梯。
在青雲梯這裡,有着最強大的東州勇士,而且有着守護者,一旦血靈、血煞靠近,便會出手將之斬殺。
然,血靈、血煞是極其好分辨的,因爲他們體內的血煞之氣充斥着全身,根本難以掩飾。
尤其是血煞體內的紫芒,那更是極爲醒目,極好分辨。
但羽翎不同,因爲那不知名的咒語的原因,她能很好掩藏體內的血煞之氣。
此時她渾身沒有半點紫光,看去與尋常人沒有半點異常。
青雲梯旁,一名青年男子盤膝而坐。
他便是這第二層的青雲梯的鎮守者,一名實力達到第三境小圓滿的強者。
四人落在了青雲梯上,青年男子凝眸看了四人一眼,便閉上了眼眸,沒有再理會。
薛鵬四人鬆了口氣,如果這人驟然對他們發難,再有其他東州修者的配合,他們這次可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薛鵬四人開始攀登了起來,很快便蹬上了地上橋。
四人中,即便是實力最弱的大個,此時也是骨劍的境界,鴻雁距離骨甲境,也只有一步之遙。
這一次她,也希望能夠藉助這青雲梯,突破這個關卡。
羽翎也早已突破了骨甲境,直到此時此刻,她也沒有想好,到底是從雲中橋入第三層,還是嘗試一番那雲上橋。
而薛鵬的早已超越了骨甲,這一次,他仍是要蹬上那雲上橋。
四人攀登着,很快四人便蹬上了雲下橋。
有着一大部人已經踏上了雲下橋,從雲下橋踏入了第三層的血神塔。
大個看了一眼雲下橋,又看了看上面的人,他眼中目光連閃。
他距離骨甲境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此時若是冒然衝擊雲中橋,很可能會死亡葬身之地。
可若只從雲中橋進入第三層,他不甘心啊。
便在他心中糾結時,羽翎回頭道:“大個,我們在第三層見。”
大個聞言不禁嘆了口氣道:“如果放到平日,我一定會衝一次塔,不過現在我不能跟你們一起走了,如果被發現,我只怕下場悽慘,我便從雲下橋入第三層了,羽翎姐、鴻雁姐,我在第三層等你們?”
說着,大個又看了一眼薛鵬,很是不情願的道:“大曌人,照顧好羽翎姐與鴻雁姐。”
薛鵬淡淡道:“這些事,我不用你提醒。”
“哼。”大個轉身踏上了雲下橋,消失在一片光幕中。
羽翎看向身旁的鴻雁道:“鴻雁,你,要不要也……。”
“我還要再衝一次。”鴻雁嘴角微微翹起,“如果就這麼下去,我實在是不甘心。”
“好,我陪你,如果實在堅持不住,我便把你推下去,落到地面,如果被人抓住,你就說你知道錯了,以後見到我一定第一個衝上來斬殺我就是了,記着,保住自己的命要緊。”羽翎關切道。
“好了好了,我可是最會見風使舵的,走吧。”
三人繼續尾隨在大部隊之後,暫時他們還沒有被人認出來,因爲這些人攀登,一般都是朝着上方看,很少會朝後面看。
如果只是看薛鵬等人的背影,尤其是薛鵬也換上了赤裸着膀子,就像是一個東州人,羽翎只要不釋放煞氣,這些人自然是認他們不得。
不過,事不可能一直這麼順利,就在薛鵬、羽翎、鴻雁三人繼續攀登時,前面的一個人再也攀登不上去,反而一屁股跌坐在臺階上,大口喘着粗氣,便正看到了薛鵬三人的面孔。
這人,之前也參與過圍剿羽翎,只是他實力低微,並沒有太靠前,後來薛鵬等人離開,他也沒有追上來,此時看到三人,他先是一愣,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個血煞,還有這兩個血煞的同夥,竟然膽敢來衝塔。
這人瞳孔一縮,剛要大喊出聲,可薛鵬眼疾手快,瞬間撲到了這人的身前,點向他的喉嚨穴位。
不過任憑薛鵬再快,又怎能快過這人的喊聲。
“血煞。”
這人一聲喊出,驚得薛鵬、羽翎、鴻雁臉色大變。
薛鵬急中生智,弄亂了自己的頭髮,遮住自己的面孔吼道:“血煞,有血煞。”
說着他低聲與羽翎、鴻雁兩人道:“別擡頭,快點往前走。”
羽翎、鴻雁兩人一愣一愣的,隨後也反應了過來,低下了頭,裝作用力攀爬的樣子,快速朝上衝。
此時薛鵬見那人用手指着自己,一腳將那人捲了下去,同時口中大喊着:“血煞,有血煞啊。”
前方的東州煉體修者紛紛回頭,看向批頭散發的薛鵬道:“血煞在哪裡?血煞在哪裡?”
薛鵬指着下方道:“在下面。”
“下面?”這些人紛紛朝着下方看去,什麼都沒有啊。
這些人剛要發問,“血煞在哪?”
可他們一回頭,薛鵬、羽翎、鴻雁的身影已攀老高了,這些人再也看不到三人的身影。
下方,一陣的騷亂。
鴻雁氣喘吁吁,輕聲道:“沒想到,你的鬼主意還挺多的,是不是大曌人都像你這麼狡猾?”
“也不是,有些人同樣笨得很。”薛鵬道。
短暫的驚險後,薛鵬等人留下了下方的混亂,他們三人趁機順利攀了上來。
三人快超越了一個個東州人,此時距離雲中橋,只剩下六個臺階了,薛鵬、羽翎猶有餘力,但鴻雁卻已有些支撐不住了。
鴻雁的雙腿輕微地顫抖着,豆大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滴落,流淌在她細膩火紅的皮膚上,騰起一片小小的熱氣。
青雲梯上強大的壓力,她雖然極力運轉着功法,但強大的壓力壓得她的骨頭都要碎了,此時她能感覺到,只要她再往前一步,可能就要落得筋骨盡碎的下場。
“我,不行了。”鴻雁緩緩脫口道。
她能堅持到這裡,她已經挺過了數次的疲憊期。
但她心裡清楚,現在已不是疲不疲憊的問題了,她的身體是真的支撐不住了。
看着還剩下六個臺階,薛鵬不禁道:“鴻雁姐,只剩下六個臺階了。”
鴻雁苦笑,艱難道:“是,啊,只剩,六個,臺階,可我,真的支撐不住了。”
說了最後幾句話,鴻雁最後一點力氣都耗光了,連轉動眼球,擡起目光的力氣都沒有了。
“還是,讓我送你下去吧。”此時羽翎道。
薛鵬眉頭一皺,緩緩道:“讓我來試試。”
薛鵬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單掌撫在鴻雁後背,體內的神力涌入到鴻雁的體內。
這股神力滋養着鴻雁的筋骨血脈,在那一刻,鴻雁只覺體內再度生出了一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