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快了。”蕭景瑜加快了腳步,回到了馬車上。
兩人坐上馬車悠悠的駛離。
皇宮出口處,一道身影惡狠狠的盯着馬車。
眼裡全是仇恨。
回到三皇子府,還沒進門就被白令抓了個正着。
“正好正好我剛要出門帶你們出去玩會兒,來西昌這麼長時間了,還沒好好遊玩過呢。”男子一副興沖沖的模樣。
“去哪兒?”蕭景瑜看着他。
那個眼神讓白令一下子急上火了。
“你這是什麼眼神?,”白令不滿極了,“你這個眼神,好像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怎麼你以爲我要去尋歡作戰?要是我一個人出去玩,當然是這樣,但是既然要招待你們,還有楚姑娘在場,我怎麼可能把她帶到那種地方?你怎麼能這麼想我?”
他白令在蕭景瑜心裡到底有多不靠譜?
“那就去吧,”楚楚嘆了氣,語氣頗爲心酸“真是可憐。”
“……”非常莫名其妙,他可憐?
楚楚都已經同意了,蕭景瑜自然也會同意。
不過白令還算是靠譜的,帶他們去的地方還能入眼。
是城郊的一處宅院,富麗堂皇,景色宜人。
宅院門口有人守着,門外還停了不少豪華馬車,應該是城中還有其他人來此。
楚楚幾人下了馬車,立刻就有人帶着他們往裡走去。
進到院內,眼前豁然開朗,滿院子花色映入眼簾,令人留戀其中。
令楚楚驚訝的是,帶路的小廝沒有多餘的問話直接就將他們帶往內院的一處廂房,等三人入座後,立即退了出去。
“我是這裡的常客,每次來都是定的這間廂房。”白令似乎是看出來他的疑惑,出聲爲她解了惑。
接着看向了蕭景瑜,鄭重的問道,“今日你入宮,情況如何?”
“你挺可憐的。”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白令的額頭突突的跳了幾下。
他捏捏眉心,“兩位可憐完了,還請說正事。”
“不擔心隔牆有耳?”
“這裡是我的地盤,在這裡說的話,除了我們三個之外沒人會知道。”
楚楚總算是明白了,爲什麼白令要帶他們出來遊玩?遊玩是假,說事纔是真。
如此看來,三皇子府裡並不乾淨。
西昌也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靜。
“聯姻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估計幾個月後,西昌皇室就會迎娶一個東陵公主回來……”
“東臨公主?”楚楚驚訝。
“現在到了適婚年齡的公主並不多,且都是不受寵的,你不知道很正常。”蕭景瑜看出了楚楚的疑惑。
楚楚:“……”
她竟沒聽說過東臨皇室的公主。
身爲公主竟然這麼不受重視嗎?
“不過,不受皇室重視的公主,便是聯姻,西昌也拿不到什麼好處吧?”她問。
娶回來的只是個掛着公主名頭的傀儡,有何大用?爲何西昌還要聯姻?
“就算是不受重視的公主,那也是公主。”
白令道。
“誰說嫁過來的會是不受重視的公主了?不是還有寧德公主嗎?”蕭景瑜道。
楚楚:“……”
是了,她怎麼把這號人物給忘了?
寧德公主是厲太妃的女兒,之前撞着厲家的勢力,爲非作歹,嬌蠻任性,自從厲家衰敗之後,許久沒得到她的消息了。
想來是收斂了不少,卻沒成想要去聯姻了。
既然事情已經談完了,就該吃喝玩樂的時候了,因爲有楚楚在,白令很是守規矩,沒有叫歌姬舞姬,只吩咐下人將宅子裡的拿手好菜好酒奉上。
“我剛纔看院門口停了好幾輛馬車,都是上門吃飯的?”楚楚好奇地問。
“是,這座宅子做的是私房菜生意,菜色各個地方的都有,供人上門吃些風味,自然,價格也是比較高的。”
白令道,“當初弄這個地方,並非爲了賺錢,只是閒着無聊,有一點興趣,也想着煩悶時有個清淨的去處,結果沒想到,還真被我弄出了名堂呢,賺上來的銀子還不少,也夠我稍稍揮霍了。”
“下次帶凡怡姐過來吃,她肯定會喜歡這裡。楚楚說道。
她已經能想象到胡凡怡吃到東西時候的表情了。
“下次,讓她自己來。”蕭景瑜說道。
等他回去,他就去找陽焱,都那麼長時間了,媳婦兒還沒娶回家,天天惹得他家楚楚想着她
時不時冒出來讓人不爽。
男子的話,讓另外兩人憋紅了臉,也不說話默默用膳。
沒想到蕭景瑜雖然是個醋罈子,就這麼小小的一句話,就滿身的酸味。
這傢俬人菜館裡的菜味道確實是不錯。一行人吃得盡興。等一行人吃完,走出宅子的時候,沒想到在院門口就遇上了熟人。
前面不遠一輛馬車前,三人在拉拉扯扯,其中有一人楚楚認識,另外一人也見過幾次面。
一人是宋家大小姐宋敏,另外一人是酒坊的新的合作對象,林家小姐,之前見過幾次,楚楚對她的印象還算不錯,還有一名容貌俊朗,通身溫潤氣質的年輕男子。
“宋小姐我已經說過好幾遍了,我跟餘大哥只是普通朋友,不過是因爲在路上碰到了,下來打個招呼,順便談談,並無其他。”馬車前,看着攔在自己面前不讓她上馬車的女子,林童皺着眉。
“若是沒有其他事,爲何只有你們兩個人在一起,孤男寡女的,當真是不要臉!”
林童紅了眼,卻不知道如何反駁。
“宋小姐,我跟林小姐確實是在路上碰到了,才交談了幾句,再者,我們要談什麼,是不是單獨兩人在一塊,跟你並無多大關係,你爲何這般攔在這裡胡攪蠻纏?”
年輕男子將林童往後拉了些許,看着宋敏,眼底隱含怒意。
“我這般胡攪蠻纏是何意,你當真不知?”宋敏看着男子,冷笑,“餘陽,你我兩家已經開始在議親事,我們很快就會定親,我親眼看見我的未婚夫跟別的女子在一塊親親我我,難道要我裝作視而不見?”
“我們兩家確實在議親,可是我一早同家中長輩言明,不會同意這門親事。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男子神色也冷了下來,看向林童的時候卻有越顯溫柔,“林小姐,我先送你回去。”
“餘陽!”宋敏瞪着兩人背影,咬牙,“我們兩家的親事,不是你說不同意就能拒絕的!你餘家已經大不如前,想要翻身還得靠我們宋家!你當真要如此對我?你最好想想清楚!”
林童制止住了男子,停下了腳步,看了眼前的人一眼,淡淡道,“今日相談之事,回去之後我會跟家中長輩交代清楚,至於你跟宋小姐之間,你們自己尋個地方說清楚吧,莫要連累了旁人。”
“林小姐……”餘陽有些着急,似還想說什麼,林童已經轉身。
一轉身卻正好對上了站在院子門口看戲的三人。
她一怔,眼裡閃過一絲不好意思,卻還是上前打招呼,“兩位王爺,楚姑娘,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你們,好巧。”
楚楚朝她點點頭,看了還杵在林府馬車旁邊的女子一眼,“剛好我們乘了馬車過來,現在正要回都城,若是不嫌棄,跟我們一塊走吧。”
“真是謝謝楚姑娘了。”林童眼底閃過一抹感激。
楚楚的一句話解決了她現在尷尬的處境。
不然,宋敏一直堵在他的馬車門口,她可能真的要走回都城。
那邊另外兩人也看到楚楚一行人也皆走過來行禮。
白令對這些人似乎不怎麼感冒,並沒有多說話受了禮後就上了馬車。
等到馬車上路,才卸下一本正經,“你們這三人在一起不太符合你們的身份呀,宋家跟餘家我還能理解,你是怎麼跟他們走到一起的?”
“王爺說笑了,不過一場誤會。”林童有些無賴無奈,她跟餘陽確實是在路上碰到,還沒聊幾句,就被宋敏給看到了
結果還被宋敏給誤會了。
“要不是今日看到人,我以爲宋敏還被關着禁閉呢。”楚楚嘆道。
“當日七公主出現在宋府,想必那時候人就已經放出來了。”蕭景有些諷刺勾了下脣角,“更何況宋家跟商團的合作並沒有達成,宋老爺斷然不會爲了商團而去責罰宋敏。”
那日的事情不過就是給他們一個面子罷了,既然已經不合作了,那連面子也不屑給了,不過就是個表面功夫。
“其實小時候,我們三個是一起長大的,我的家世雖然不如他們,但是因爲三家之間都有合作,所以我們三個從小就玩在一起,可惜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跟宋敏就越來越疏遠了,她只要看到我跟餘陽說話就會大發脾氣。”
後來,另外兩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他們家雖然也在努力趕超,但是卻始終不如他們,直到現在,宋餘兩家還是有名的世家,而他們家纔剛剛踏入這個行列。
楚楚對於這些並不感興趣,這並不是他該管的事。
不過經過這一次,又因爲東臨跟林家有了生意往來,林家那邊也已經開始爲之後的茶酒業開張做準備,雙方合作的諸多細節,趁着商團還沒走的時候,需要仔細的敲定,否則到時候會有許多麻煩事,所以這段時間林童經常過來找楚楚商談。
同是女子,兩人說話更爲方便些
若是由林家公子親自前來,恐怕某人又會亂吃飛醋了。
也虧得林家連這方面都想得周到。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楚楚一行人已經在西昌待了一個多月了。
十月,宮中終於傳來消息西昌跟東臨的協談,即將落幕,滯留許久的使臣團將可以返程回東臨
商團那邊,很早就已經在開始收拾回去的東西了。
這次的商團中人大多數都是商賈世家的掌權人,離開這麼久,總擔心家族的生意會出什麼亂子,事情辦完能留到現在是極限了。
而且,東臨跟林家之間既然已經達成了合作,他們也需要早早回去做好準備,接下來兩朝進行通商。
走的這天,胡凡興。帶着商團的衆人來跟楚楚告別,他們並沒有叫楚楚跟他們一塊走。
蕭家公子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盯着,誰敢跟他搶人。
而且,衆人也知道兩人之間的關係就讓他們多相處一段時間,更爲重要的是這樣對於商團來說這樣反而更好,回程路途遙遠,誰都不敢擔保路上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萬一傷到了楚楚,那可就是出了大事兒了。
楚楚將商團親自送上行船,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看着船走遠了,才轉頭回馬車。
馬車裡,蕭景瑜靜靜的坐在一旁,等着他。
“我給家裡送了信回去,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會不會擔心我?會不會生氣?我這麼久都沒回去,等我回去了會不會罵我?”
“不會的,楚爺爺楚奶奶都是開明的人,知道你此次出來的目的,他們肯定能理解你,說不定現在都在家裡做的好吃的,就等着你回去了,特別是楚爺爺,肯定在村口等着你呢,怎麼會捨得罵你?”
“說的也是,我可是爺爺奶奶的小寶貝,他們怎麼會捨得罵我?”
蕭景瑜忍俊不禁。
“總算是看你笑了,這幾日沒見你一點笑臉,天天都是繃着一張臉,臉色嚴肅,你在擔心什麼?擔心西昌皇那邊又橫生枝節?”
雖然男子在她面前的時候總是表現如常,但是她能感覺得到,一天沒回去,男子的心情就一天比一天沉重。
“沒什麼擔心的,要是西昌皇還要再拖,將我耐性耗盡,西昌也討不了好。”他伸手想摸她腦袋,被她躲過。
“別在我面前裝,裝不了。”
“……”瞧着女子眼中的認真,蕭景瑜嘆了一口氣,“我只是擔心京城那邊,小師弟已經離開南召,接近東臨境內了,但是隻要一天沒回去,就有發生危險的可能性,這是一點,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蕭景瑜停頓了一下,認真的看向了楚楚,“你還記得七夕那天的那封戰書嗎?”
“記得。”
“使臣團來到西昌已經數月,小師弟那邊也已經離開南召,對方遲遲卻沒有動靜,你不覺的奇怪嗎?我不認爲他們會就這樣放棄,只怕是在等待時機。”只怕是之前,時機未到,所以纔沒有動手。
直到現在,他們還不知道是誰在背後動手腳。
他們也馬上就要離開西昌了,不知道那人會選到什麼時候動手。
選誰動手?
是他?還是小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