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張鬆長年鎮守邊關,在軍中威望極高。
西昌有來使前來,他自然要回來的,這次是他負責跟對方談判。
見小姑娘不解的樣子。
蕭景瑜笑着同她解釋。
“西昌是周邊的大國,國力跟東臨相差無幾,跟我們東林在邊境打了十幾年的各有輸贏,那些對戰都是張鬆負責指揮,他也是領頭人,這次對方透露出了要談合的氣象,而且對方的大將軍也作爲使臣之一,他也是需要出現在談判桌的。”
“他很厲害嗎?”楚楚點點頭問道。
“作戰經驗豐富,在佈局上無人能敵。”
“進來吧!”蕭景瑜突然涼涼出聲。
“既然你招呼,那我們可就進來了,不是我們要打擾你的。”胡凡第一個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楚家幾位哥哥。
肖瑾瑜涼涼的看着這些偷窺的傢伙,“是不是我太久沒回來了,你們過得太過於平淡。”
所以纔敢偷偷摸摸的在門外偷窺。
也不知道藏好了。
“沒有沒有,哪能啊。”
幾人玩鬧一番,言歸正傳。
聽到蕭景瑜說西昌會有使團來訪,一行人的臉色都嚴肅了起來。
讓對方可不是來看一看,玩一玩的少,而是涉及到兩國邦交以及邊關的穩定。
尤其是這次對方大將軍都來了。
“人雖然來了,但是,是不是談和還有待商酌,西昌的國力跟我們互相上下,邊關連年征戰,兩國的百姓苦不堪言,深受其害,他們這一次過來不會只想着拿一紙合約”
“兩國談和,就是在談判桌上行軍打仗,不比在戰場上殺敵佈陣輕鬆。”蕭景瑜道。
所謂的談判,不過是一場不見血的廝殺。
誰的技量高一籌,誰就能贏。
“那在使團來訪期間,半點也放鬆不得了,到時候要務必小心,只怕會惹出什麼風波來。”楚楚看着蕭景瑜。
蕭景瑜笑笑,“別擔心,我有分寸的”
胡凡怡翻了個白眼,“你擔心他做什麼,他就是一個大尾巴狼,與其擔心他還不如就咱們的酒坊擴建,整理出一些資料來,有資料在我做起事情來也得心應手,那種打打殺殺的事交給他們男人,我們就在背後賺錢。”
“是要努力賺錢”蕭景瑜點點頭,“胡家跟蕭家都作爲朝廷的後輩庫房,要是銀子不夠支撐不起來。”
孩子們回來了,楚家這頓晚飯異常熱鬧,而且多了江老這個老頭子,在酒桌上跟楚老頭算是知音了。
在飯桌上心裡惦記着沒能一起過來的管襄,幾位長輩們連發追問蕭景瑜在京城的事
蕭景瑜沒有一點不耐煩,一一耐心解答。
回答長輩問話的間隙,還能分出神來給身邊的少女佈菜。
飯後,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蕭景瑜拉着楚楚出了門。
但是也沒走多遠。
就去了東泉河邊的酒場屋頂上。
夏天的夜晚,星空如夢,月色照耀在大地,形成一股迷茫之美。
四中都是百姓燈火,暖暖的。
月光照射在屋頂的兩位有情人身上,耳邊是哇叫,還有潺潺的流水聲,時不時傳了一兩聲,狗叫貓叫,生活的氣息,格外溫馨。
“要是京城跟東泉村的距離近一些有多好。”這一刻的蕭景瑜就像小孩子那般,有一點他小時候在東泉村的影子。
楚楚沒說話,只是看着他暖暖的笑。
“過段時間,光是陪着小師弟接待來使兩國談判,就要花上數月的時間。”蕭景瑜將少女攬在懷裡,“楚楚,我可能沒辦法陪你過年了。”
雖然感到失望,楚楚還是衝着他笑,“有國纔有家,國是爲重,就是今年不能在一起過,還有明年呢,就算明年也不行,還有後年,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不着急。”
“我倒是挺急的。”蕭景瑜看着她一本正經的道。
楚楚臉一紅,伸手在他身上掐了一把。
蕭景瑜笑,“以前回來都沒好好出去玩,這幾天我們四處去逛一逛?就跟小時候一樣?”
“好啊好啊,正好大家都在,大夥一起去熱鬧。”楚楚點頭,“現在經歷過洪災成立已經重建完畢了,馬上就要到七夕了,咱們去城裡的七夕橋會。”
“好。”
三日後就是七夕節。
現場受災的地方早已經。修整完畢賠償也已經發放到位,洪災帶來的愁苦氛圍也已經消散了。
這是災後的第一個節日,比往年熱鬧的多。
這一天大傢伙早早的就起了牀,換上了新衣裳。
一家人出發也沒在家裡吃早飯,打算到縣城去吃。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去第1一樓幫胡凡怡試一試她家新出的招牌菜。
將小輩們送出門,楚家長輩臉上皆是笑容。
家裡孩子們都出去了,長輩們也進了房。
這可樂壞了江老。
他跟瘋了似的,趁人不注意,偷偷摸摸的就溜進了楚家酒窖,一看到酒窖裡一罈一罈的酒。
江老笑的眼睛都不見了。
聳動着鼻子在每一個酒罈中挨個的聞,然後搓搓雙手,眉開眼笑地拿起了面前的酒罈子,拔掉酒塞,喝了一口之後,又將酒塞給塞了回去。
又將酒罈子放回原位。
絲毫看不出被動過的痕跡。
接下來,每個罈子的酒都被他喝了一口,這一口並不多,楚家人也不會發現,這酒少了一口
在酒窖裡轉悠了大半天。
喝得飽飽的。
江老這才眯着眼睛偷偷摸摸的往外走。
……
馬車到達縣城不過是半個多小時的路程。
還沒進城呢,在路上就能看到各種各樣的牛車,馬車穿梭街上都是人來人往,大傢伙都直接往城裡奔。
縣城裡的七夕橋會有人載歌載舞,有人拋繡球,有人耍雜技,好不熱鬧。
馬車在第一樓停下,街上早已是人山人海,一行人上了三樓的雅間,位置極好,樓下的情形,一眼就能盡收眼底。
一行人也不再去街上人擠人,就暫時在雅間裡呆着,看着下面的熱鬧。
走到窗口處,處處低頭往下看,看着下方的人羣涌動,楚楚眼裡盡是笑意。
這些年輕男女的表情姿態,是不是跟她和蕭景瑜一樣呢?
蕭景瑜從少女的身後,光明正大的將少女抱在懷裡,一起看着下方的熱鬧。
眼睛裡說說笑笑,氣氛熱鬧,卻不知下方的人羣裡有雙眼睛在看到窗口相擁這兩人是眼光裡全是惡毒。
隨後將擋在她的人推開,提步往第一樓靠近。
第一樓下方響起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前面擁擠嘈雜的人羣更是安靜了下來。
是一年一度的投標要開始了。
楚楚想要下去看。
卻被胡凡怡給攔住了,“先別急,縣令還要說一句廢話,有這個時間咱們先喝茶不好嗎?”胡凡怡很是淡定,這個七夕投標遊戲,她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了。
對這個遊戲的規則他清楚的很。
等幾個人喝口茶,慢悠悠的走出酒樓那邊,吳大人正好說完話,重新複述了一遍遊戲規則,準備宣佈遊戲開始。
人潮十分擁擠,蕭景瑜將楚楚攬在懷中,隔絕人羣的碰撞。
“楚楚!我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身後響起了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
幾個人回過頭就看到吳語瞪圓了眼睛,眼神陰狠的,盯着楚楚跟蕭景瑜。
聽到有人叫她,楚楚也停一下腳步,扭頭打量着,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人。
不過幾個月的時間,眼前的人跟當初救災時,已經大有不同。
那時候還是個明媚動人的小姑娘,可是現在整個人一點精氣神都沒有,沒有一點光澤,挽着一個婦人髻,膚色暗淡,眼神呆滯,看着比實際年齡要老了好多歲。
看到眼前的這人,說說知道村裡老頭子說的八卦怕是真的。
沒受過什麼折磨,怎麼會短短的時間變成這個樣子?
一行人沒有理會她,只是朝她看了一眼,繼續朝前走。
走到人羣前面,周圍的人都仔細打量着他們。
實在是這一行人太過於惹眼了。
站在一起就是整條大街最吸眼的。
這樣的騷動吸引了前方官員的注意。
吳大人一看,立馬就帶着一衆官員上來要行禮,卻被蕭景瑜制止住了,“吳大人,我這次只是過來看看熱鬧。”
吳大人立即會意,男子不想太過於張揚,收回了行禮的動作笑道,“沒想到公子會過來湊熱鬧,可是要參加比賽?”
“只是過來看看,開開眼界罷了。”
“這裡太過於擁擠,公子要不跟我們一道坐在臺上也能看得清楚些!”
看着周圍人擠人的盛況,蕭景瑜出聲道,“如此一來就多謝大人了。”
走出人羣坐在高堂上,視野一下子就開闊了起來。
隨着銅鑼再次響起,比賽已經開始。
第一個參賽選手,把長袍塞進腰帶,拿起一個像箭似的物品,朝前方用豬腸充氣的球狀物丟過去,比賽比的就是誰射中的球更多。
雖是簡單,但是看着也是很熱鬧。
高臺下吳語站在人羣邊緣,看着上面笑作一團的幾個人,心中又妒又恨,手指用力的蜷縮起。
看到楚楚窩在男人懷裡的模樣,她氣紅了眼。
這原本應該是她的。
都怪楚楚。
就算她不能嫁給王爺,那嫁進張府也是極好的。
這些都怪楚楚,要不是楚楚故意在張家奚落她,張家也不會跟她退婚,敗壞她的名聲。
沒有這些了,她最後也不會只能草草的配個暴發戶,受盡折磨。
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爲楚楚!
眼神略過,楚楚又不受控制的,落在楚楚身邊的錦衣男子身上。
高貴優雅。
這個男人讓她動心,又讓她害怕。
蕭景瑜他惹不起,可是欠了她的人總是要還的。
高臺上,一道視線越過重重的人羣朝他射來,正好對上她的眼睛。
吳語瞬間渾身冰冷,寒意從心裡冐了出來。
那個眼神明明不帶任何波瀾,卻讓她心裡發寒恐懼。
像是有一把冰刃從他頭頂掠過。
吳語渾身哆嗦,轉身逃離人羣。
就在此時,城中的空曠處突然傳來一聲爆炸聲。
衆人尖叫。
楚楚一行人當即看向爆炸區域,空無一人。
待探查過後無一人受傷。
“主子,爲何不直接將炸藥丟進人羣當中,這樣一來東臨勢必大亂,就連那蕭景瑜不死也傷。”
“ 走。”男子並沒有回答。
只是轉身就走。
身邊的人也不敢再多問,只能壓下心中的疑惑,主子的性情多了一次便是殺身之禍。
剛剛他脫口而出,也只是因爲惋惜,錯失良機。
一行人混在人羣中,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轉眼就消失了蹤跡。
因爲城中有爆炸的危險,吳大人和其他官員一起疏散了人羣,好在沒有人員傷亡。
百姓們也驚呼着逃離。
本來好好的一場賽事,卻因爲出現這種情況,鬧出一片恐慌。
此時外出檢查的人已經回來了,只帶回來一些黑色的粉末,交給了吳大人,吳大人又轉交到了肖景瑜面前。
“王爺,這恐怕是有人搗亂,下官這就去查!”
“不用了!”蕭景瑜仔細打量着眼中充滿了火藥味的粉末,“你現在去查,就算是找遍全城也查不出什麼來。”
“這……”不但人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他總要給百姓一個交代,不查怎麼行。
“當做意外處理,免得引起百姓恐慌,其他的我去辦。”
“是!”
因爲出了這些事,一行人也就散了。
等回到酒樓一行人圍坐在一起討論。
“我怎麼感覺這像是個惡作劇,要不然他爲什麼直接丟在空曠的地方,而不丟在人羣當中?”
“我倒是覺得這像是一種挑釁,對方在跟我們下戰書呢。”楚楚擡頭看着蕭景瑜,“你有這種感覺嗎?”
她的這種說法讓所有的人都皺起了眉頭,想了想好像真是那麼回事。
肖蕭景瑜並沒有回答,而是從桌上的茶墊底下抽出一張紙條來。
“!”一行人都驚呆了,“你怎麼知道那裡面有東西?”
“剛丟炸藥的那兩人,就在這間雅間。”
……
怪不得他們上來的時候,蕭景瑜不去他們原來的雅間。
硬是要來這一間。
“快點打開來看看裡面寫的是什麼,難不成真的是戰書?”楚森尤爲好奇,伸長了脖子,湊了上去。
肖瑾瑜慢慢將紙條展開,露出來裡面的字。
——這一次你說誰會贏?
“這還真的是戰書?”胡凡怡大叫起來,“這一次?是什麼意思?”
“如果猜的沒錯的話,這人應該跟厲太后那邊有些關係,厲家讓我們拉下了臺,厲太后在宮中也不太好過,此人怕是厲太后身邊,沒有拔除的勢力。”
“他們這是不服氣,輸了想要再來一次,這人是有病把他當做是玩呢。”
“這不是在玩嗎?爲的就是想要挑起皇上跟太后之間的矛盾仇恨。”
“真是變態!”
“人做任何事情都有目的,他做這個事情的目的是什麼?”楚楚開口。
她的話,那個在場的人都沉默了下來。
沒有人會去做無所謂的事,只是對方這麼做,他們猜不到他的目的。
“這件事情我會立即上書給皇上,讓人調查,沒有沒有破綻的人,只是我們還沒有找到罷了。”
對方雖然頻頻與他們作對,但是他有一種感覺,對方好像並沒有想怎麼着,最終的目的好像還是在皇上那裡,不會輕易的動他身邊人。
七夕本來是快樂的日子,結果出了這麼個意外,回去的路上,大街上的人都明顯少了不少。
一行人敗興而歸。
出了事情,蕭景瑜原本的行程也就有所改變,本來的計劃還能待個幾天,但是現在不得不提前走了,這件事還等着他回去跟皇上稟報調查。
時間已經定下了。
就在明天。
楚家長輩們完全不知道在縣城裡發生了意外,只當是蕭景瑜有事要忙, 眼看着馬上就要走了,長輩們在竈房裡忙活的時間更久了,做的都是蕭景瑜愛吃的。
飯吃好了,身體纔會好。
第二日,吃過飯,蕭景瑜便啓程趕往湘州府城,再從湘州府城返回京城。
楚楚並沒有跟着去送行,她已經已經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了。
對比起楚楚,楚老太來的比他她傷感了。
“這回了才幾天,這就走了。”
人老了總喜歡熱鬧,看着孩子能在身邊轉悠,心裡就高興。
“別嘆氣了,過不了多久人就回來了,想那麼多幹什麼,孩子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楚老頭安慰。
蕭景瑜走了,一家人沒事幹,又重新坐了下來。
“要是往常這個時候都要在田裡幹活了,今年田地遭了殃,稻穀也顆粒無收,村子裡的人大多都閒了下來,晚點天沒那麼熱了路上全都是嘮嗑的人。”楚老頭嘆氣
“是啊,今年顆粒無收。”楚老太也說道,“好在咱們當時存糧收了起來,保存的好好的,其他人可就不一樣了,昨天聽村裡人說,外面米鋪的米和糧食賣的是越來越貴了”
“都是些發國難財的。”楚老三臉色不太好看,“都說無商不奸,趁着這種時候,百姓們都糧食緊缺,那些米商們,一天一個價,再有幾天怕是買都買不起了。”
楚楚看着一家人爲米糧發愁的樣子,眨了眨眼睛,“爺爺奶奶不用那麼愁的,這不是還有蕭景瑜跟小師弟他們嗎?他們肯定會針對這種現象採取措施的,不會讓百姓們連飯都吃不起。”
“對對對,還有他們呢,皇上也是明君,他們肯定有辦法整治。”一家人點點頭,放下心來。
八月,大將軍張鬆回朝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東臨。
所到之處,百姓紛紛夾道相迎,歡呼。
大將軍回朝,要麼就是凱旋歸來,要麼就是。無仗可打。
無論哪一種對百姓來說都是好事。
皇宮設宴,招待回京功臣,對有戰功的武將都進行了嘉獎。
在大將軍回朝不久,西昌來使也抵達京城,太子管襄跟蕭郡王蕭景瑜親自前往迎接。
在使臣團裡,出現了讓大家都意外的人。
西昌國三皇子,白令。
文韜武略,封號安王,文韜武略。
在幾大國中也頗有名氣,是個厲害角色。
但傳言身體似乎不太好?
皇上跟太子管襄,對其頗爲忌憚。
使臣來訪,在皇宮中設宴接風洗塵。
皇上在看到白令時,眼底也閃過詫異,但皇上就是皇上,面部表情控制得當,不叫人看出半點來。
此次西昌來使各個身份都十分響亮,除了三皇子之外,還有大將軍季如,兩朝元老文啓,還有其他的一些文武官員,以及一些伺候的下人官婢。
接風宴上,氣氛沒有想象中的爭鋒相對,算是和樂。
張鬆跟左國公坐在賓客之中,與貴客言笑,誰也沒有談起西昌這次出使的目的。
就真當對方是過來遊玩,一般。
兩個國家在邊境打了十幾年,雙方大將軍交戰的次數數都數不清了,喝起酒來卻像兩個多年未見的好友般。
蕭景瑜陪着管襄跟白令坐在一席。
三人坐在一起,氣氛微妙。
白令端起酒杯,“早就聽說蕭家掌權人,不過短短數日,便將蕭家大權握於手中,還深得皇上太子看中,今日一見,果然如同傳聞中一樣,”舉起酒杯,“這杯酒本王敬你。”
“三皇子之名如雷貫耳,本王也同樣神往已久聞名不如見面,請。”
“本宮也請三皇子一杯。”
三人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白令身邊伺候的侍女見他飲酒,似乎想要阻止,卻被白令輕飄飄的看了一眼,不再敢開口。
管襄見狀開口道,“這是風靡我東臨的藥酒,跟尋常酒不同,即便是喝上一兩杯也無妨,不會醉人。”
“藥酒?我在西昌也有所耳聞,東臨東泉村的藥酒口感醇厚,不僅能排毒,還能延年益壽,如此好酒,今日一品,果然如此。”將酒杯放下,白令嘴角有着笑,“東泉村酒出自於東泉村,聽說那裡是一個很神奇的地方。”
“不知本人可有幸,前去遊玩一番?”
“!”管襄擡頭看着白令。
不愧是西昌三皇子!
蕭瑾瑜喝酒的動作停了下來,眼睛直直的看着白令,裡面的神色難以分辨。
“怎麼?蕭郡王不肯?”
“從來不知三皇子竟是愛酒之人?”
“我並不好酒,只是對新鮮的事物感興趣罷了,長途跋涉而來,如果不能一償所願,心中難免會有遺憾。”
“人活在世,不可能事事都圓滿,擁有遺憾,這纔是常態!”
“不知太子跟蕭郡王可有憾事?”
“當然!”
酒宴結束。
管襄拉着蕭景瑜回了東宮。
要不是顧及形象,他都想直接趴下來了。
累。
累人。
實在是太累人了。
不只是身體,還有心。
他需要好好補充一下體力,好好睡一覺。
以後還有的是他忙的。
此時驛站。
一間房間裡,男子站在窗外,看着滿天的繁星。
“王爺,您說太子跟蕭郡王會允許我們前去東泉村嗎?”那兩人的心思都沉得很,叫人捉摸不透。
“允不允許有如何,我想去哪裡,還需要經過別人的同意嗎?”男子笑笑。
“聽聞太子殿下蕭郡王都對東泉村護的很緊,王也想要去,只怕未必那麼順利。”
“是啊,有兩個攔路虎呢,都太難纏了,怎麼辦呢?”男子看似苦惱,但眼中卻不帶一絲苦意。
蕭景瑜,管襄。
確實是聞名不如一見。
扭頭看了看房中的環境,佈置的還算不錯,接待他國來使的地方自然不算。寒酸,只是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太子如今還住在東宮。
那麼。
男子壞笑。
“ 走,去蕭府。”
“王爺?”
隨從不解。
白令扭頭看着她,“你今日的話屬實有些多了。”
隨從立即低下了頭,不再敢言語。
主子雖然性情好,但是說出口的話,也從來不容他人置喙。
蕭景瑜回到府中,纔剛一進府就看到把他府上當成自己家的人。
到處走走看看。
這可真是稀客。
走進大廳,讓人奉茶,蕭景瑜坐了下來,任由男子巡視,“不知有哪裡佈置不妥當的,三皇子可以提提意見。”
男子回過頭,衝着肖瑾瑜笑,“王爺不問我爲何出現在這裡?”
“你都已經在這裡了,我又何必再問”
他要是想說那是自然會說的,不想說又何必問。
白令笑,“我就喜歡你這種性子,不像別人似的,在耳朵邊像只蜜蜂嗡嗡嗡的問一大堆。”
“看來三皇子有闖入別人家的嗜好,否則別人也不會嗡嗡嗡的說一大堆引得你厭煩”
“我只是對很多東西都有好奇心而已。”
“那麼現在滿足你的好奇心了嗎?”
白令朝蕭景瑜走了幾步,靠得近一些,“沒有,對東西倒是不好奇的,反而對於這個人更好奇了?”
“你有龍陽之好?那就抱歉了,我沒有。”
白令的臉劇烈收縮了一下,“要是尋常人說這句話,早已經人頭落地了。”
“那我倒是很慶幸,腦袋還長在脖子上。”
盯着肖景瑜看了好一會兒,白令笑,“驛站的那間房我不喜歡,今晚我要住在你這裡,蕭府保障我的安全?”
“來人,帶貴客入住。”吩咐了下人一聲,蕭景瑜起身,對着白令輕笑,“三皇子還請自便。”
“那便多謝了。”身後傳來的男子的聲音。
蕭景瑜沒有回頭。
夜深人靜,蕭府有刺客試圖潛入卻被擋在了密不透風的防護外。
打鬥聲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客院裡的人睡得很香,像是沒有聽到動靜一般。
蕭景瑜知道的時候正在書房裡給楚楚寫信。
“這批刺客的武功路數跟以往完全不同,不是同一撥人馬。”護衛道。
蕭景瑜頭沒擡,繼續低着頭寫信,“這批人怕是衝着白令來的,他在的這幾日,加強防護。”
“主子的意思是,他是特意來府中尋求庇護的?”
“西昌的皇室鬥爭並不平靜,一個身體不好卻文韜武略樣樣精通深受西昌皇看中的人,想要他死的不止一兩個。”
“那我們豈不是會捲入西昌的皇室鬥爭?”
護衛皺眉。
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嗎?
“有刺客襲擊蕭府,府中正當防衛,怎麼會捲入王府鬥爭當中。”
護衛嘴角抽搐。
主子還是主子。
第二日,客院裡的人出來,精神飽滿,甚至還伸了個懶腰。
“王爺正是準備去上朝?”
“不是,我下朝了。”
“原來已經這麼晚了,實在是抱歉,昨晚睡得沉。”
“沒關係,你能睡這麼沉的日子不多了。”
白令嘴角抽搐,“王爺,你身上是長刺了嗎?說話句句扎人。”
“三皇子都把我府中做你的保鏢了,我還能不能紮上一紮?就當做是報酬了。”
身後,白令看着他輕笑。
“主子,是時候要回去了,此次前來談判,王爺不在怕是羣龍無首。”
“急什麼?難得出來一次讓他們好好等着,那咱們先逛逛園子。”
西昌來人,兩國談判。
在入住驛站之後,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談判的到來,等待着走上談判桌。
只可惜談判的另外一方的主要人物卻始終是不緊不慢,甚至都已經定好了談判時間一切都準備就緒,人卻沒有出現。
今天依舊是這樣。
談判雙方都已經就坐了。
只等待人到齊,就能立刻將條件擺上桌。
可是左等右等,西昌那邊的三皇子卻始終沒有出現,早都已經過了預定的時間,纔有人過來通知。
說三皇子外出遊玩實在是趕不回來了,勞煩各位久等,先暫且散席,事情下次再議。
皇上坐在上首,面無表情。
他當了那麼久的皇帝,還能不知道那三皇子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一再爽約,三番兩次放大家鴿子,爲的就是激怒談判官員。
他們不着急。
兩日後兩國的談判終於得以順利進行。
這一次人終於齊了。
一開始兩國的文官就開始舌槍脣劍,互不相讓。
整個過程持續了好幾天,天天討價還價的談判辯論。
談判了這麼幾天,談判的官員都瘦了一大圈。
而西昌的使臣團,也在談判過後,定在了十月返回。
消息傳到東泉村的時候,已經是九月了。
處處桂花飄香。
整個東城村一如既往。
安靜祥和。
夕陽西下,村子裡家家戶戶都升起了炊煙。
村民們都站在院門口,吆喝自家孩子回家吃飯,家裡養的雞鴨狗自由自在在一旁轉悠。
大黃狗時不時的叫上一兩聲。